“所以,父皇不如帶我出宮?”
“這才幾天,又想出去了?”
清幽撒嬌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口請求着,楚琰丟給她一本三字經說:
“你要是能將這上面的背下來,父皇就帶你出去。”
清幽哼唧一聲:“父皇欺負人!幽兒字都認不全,怎麼背?要不然換個容易一點的?”
“這樣吧,父皇肩膀疼,腿也疼,幽兒你……”
“幽兒給你揉揉肩膀,捶捶腿好不好?”
說着,立即從他膝蓋上下來給他揉肩捶腿了,還真是煞有其事,有模有樣的,楚琰略感欣慰,這些年,只有幽兒纔是他唯一的安慰,可惜幽兒是個公主,他那一出生便被封爲太子的君兒卻不知所蹤,他不信君兒被燒了,那場火來的太過蹊蹺,就算的確有兩具屍體,可他仔仔細細的看過,摸過,半點也不信!
出宮之後,清幽第一個想找的便是那個小乞丐,可是,這偌大的京城,想找個小乞丐哪有那麼容易,上次她被欺負了,總得要跟他算賬。
“父……爹爹,你說了要給我找那個小乞丐的,人呢?”
“原來,你鬧着要出宮,就是爲了又要見那個小乞丐?”
清幽有些害羞了起來:“父皇,你就告訴幽兒嘛,有沒有找到人?”
“沒有。”
清幽立即顯得失落了起來,就連冰糖葫蘆也不覺得好吃了,耷拉着頭,小小的人,樣子看着倒是十分傷心似的,楚琰笑了起來,低聲問:
“你很喜歡那個小乞丐?”
“哪有,我只是……他救過我,不過他也很可惡,還將我放在牆頭上。”
雖然口氣有些憤憤不平,不過,楚琰看的出來,這丫頭是真失落了。
“爹爹讓黃泉碧落去找了,應該能找到,你不是一直想吃鳳仙樓的脆皮鴨嗎?爹爹帶你去吃。”
用脆皮鴨吸引還是有點用的,又是有最愛的父皇陪着,上了鳳仙樓,楚琰派人要了一間包廂,點了一些家常小菜,菜還未上,便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叫囂聲:
“包廂被人包下了?是誰包下的,小爺我出雙倍的價格。”
“世子爺,實在不好意思,客人已經包下了,您就挑別的包廂吧。”
“不行,小爺我就要這間。”
這時,他身邊的女子低聲勸道:“世子爺,既然別人已經要了,那就算了吧。”
“不行,小蓉,這是你最喜歡的位置,怎麼能讓別人霸佔了呢?算了,我進去說,不管出多少錢,我都得讓他讓出來!”
說完便直接推開了門,口中道:“這房間我包下了,你……皇……皇上?”
楚玉嚇的直接臉色煞白,跪倒在地,一旁的薑蓉愣了下,也連忙跪倒在地。
楚琰擺了擺手:“朕是微服私訪,你們不必多禮,在外面面前更不用這麼恭敬。”
“是。”
楚玉忙起了身,並將身邊的薑蓉也扶了起來。
“皇……公子來這,是爲了吃這脆皮鴨吧,公子,不是我說,這裡的脆皮鴨堪稱一絕!”
楚玉身爲寧國公世子,也算是皇親國戚,只是在朝中也只是尋了個閒職罷了,而如今,在楚琰的有意壓制之下,世家已不復當年之風光,姜王幾家都十分收斂,不敢有所異動,身爲姜家的長女,嫁給寧國公世子,已經算是下嫁了,這楚玉樣貌雖好,可是個紈絝子弟,不過對薑蓉卻是極好的。
“是嗎?那我倒要嘗一嚐了。”
薑蓉微擡頭看他,手緊握着袖口,她嫁給楚玉之後,只有幾次進宮之時,才能看着他!她曾認爲,這世上能配的上她的人,只有他了。
可誰知,竟是秦雲歌嫁給了他!
如今,他貴爲皇帝,掌握天下之權勢,而她卻不過是個小小世子妃,這叫她如何甘心?
“楚玉,你經常來這?”
楚琰難得起了說話的興致,楚玉連忙湊上前去,笑着說:“這是當然,要我說,這京城什麼地方好玩,我都一清二楚,公子想去那玩,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清幽在一旁插嘴道:“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
這時候,楚玉與薑蓉才注意到她,都說當今皇上後宮佳麗不少,可子嗣卻只有兩個,二皇子與長公主。
只是,若論起恩寵來,這長公主最得聖心,楚琰對她千恩萬寵,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都給她。
楚玉有心想要巴結她,便極盡所能的將他認爲好玩的好吃的說了一個遍,這楚玉雖然是個紈絝,可在玩這一方面知曉的甚多,清幽聽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吃個遍。
脆皮鴨上了,還有其他酒樓的特色菜,楚琰便吩咐他們坐下一起吃了,楚玉有些受寵若驚,越發顯得殷勤了,而薑蓉的全部心神都在楚琰身上,彷彿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只是,楚琰卻十分寵溺的給清幽夾菜。
完全像個普通的父親,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一清二楚,眼底的寵溺簡直要讓人沉醉其中。
若是她當初嫁給他多好,她也會給他生個可愛乖巧的女兒。
“小蓉,你也吃。”
楚玉不忘招呼照顧她,還夾了一塊鴨肉放進她的盤子裡,薑蓉卻嫌棄的皺起了沒有,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顯然,她並沒有吃。
“不過,要說起最讓人神往的地方,那就是鳳樓了,裡面……”
他剛一說鳳樓兩個字,這腳就被狠狠的踩了一下!楚玉還沒反應過來,楚琰的臉上的神色卻突然陰沉了下來。
鳳樓是雲歌所建。
薑蓉忙開口道:“公子,聽說千里湖的景色不錯,不如去那賞景?”
楚琰沉默半響,將筷子擱下了,沉聲問:“楚玉,如今掌管着鳳樓的人是誰?”
“翰林學士趙釋之妻,林氏。”
楚琰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了,楚玉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連忙轉了話頭,只是這氣氛顯得有些冷凝了起來。
從鳳仙樓出來之後,楚玉便抓緊機會,一路跟着,薑蓉自然也跟在一旁,她說話不多,不過每次說話,倒是能說到點上,也顯現出了她曾經的才女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