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雲歌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種心理的反應,她自個也無法控制,是有些過分了,就算她再怎麼說服自己,身體上還是會牴觸,這不是個好現象。
尤其是洞房之夜,倘若旁人知道,他連房都不回的話,她這個正妃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將窗子打開,再薰些香。”
綠萼聽了吩咐,薰的香是雲歌特製的,清香冷冽,總算是將那些味道沖淡了,等了半響也沒見人來,雲歌嘆了一聲,讓白芍與綠萼出去,她自顧自的上了牀榻。
聞着這香,倒入眠的快些,半睡半醒之中,卻感覺到了有人靠近,驟然睜開了眼,卻看到楚琰就站在牀榻旁,身姿挺拔,眼神清亮,身上還有些酒味。
“你……”
她開了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楚琰已上了牀榻,也沒靠近她,自顧自的睡在外側,十分規矩,也沒動她。
就這麼合衣而睡,雲歌心底藏着事,想說也不知道怎麼說起,若他生氣也就罷了,可他這麼不聲不響的,倒叫人摸不着頭腦,也揣摩不了他的意思。
一夜淺眠,雲歌睡的不好,一晚上都規規矩矩的,連動都也動一下。
楚琰的睡相也十分規矩,次日起的甚早,也不耐煩有人伺候着,府內並沒有什麼長輩,需要她驚詫,不過還得去趟宮內,拜見太后皇上與淑妃。
所以雲歌也起來的甚早,白芍與綠萼伺候着,臉色不好,便多了層胭脂,看着精氣神便好了不少。
如今是王妃了,這衣裳服飾規制便有了不同,隨着楚琰進了宮,皇上下了朝便在書房,也無空得見,便去拜見了太后,太后對着雲歌囑咐了幾聲爲妻之德,也沒怎麼爲難她。
這倒出了雲歌的意料,在她看來,這位太后可不是真正的吃齋唸佛,上輩子奪嫡便牽扯其中,不過她支持的是楚琰,所以,也算是得了善終,而這輩子,卻說不定了,畢竟她最看重的棋子秦雲秀,如今是入了二皇子的府邸,也側面說明了她的態度。
淑妃那,倒是挺好應付,楚琰與她不算親近,只是掛養在她名下,淑妃無子,常年禮佛,性子冷淡,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所以,對雲歌的態度不算好,也不算壞。
最後,皇上還是未曾召見,由此可見,那位對楚琰還真是不待見,從淑妃那出來,就直接回了王府,只是這邊纔剛到,那邊卻傳來了消息,太后賞賜了四位美人進了晉王府。
太后賞賜的人可不是隨便打發,她總不能也弄去做粗活吧,不僅不能使喚,還得好生供着,當然,這事自然不是她拿主意,她先請示了楚琰。
楚琰正跟她待一塊呢,聽到下人稟告,嘴角勾了勾,朝雲歌看了一眼,淡聲問:“你看,該怎麼處置?”
這是問她的意思?雲歌也鬧不清他的用意,便小心揣測着道:“既然是太后賜的,那就先安置着,若是王爺有興致,便喚來瞧瞧。”
楚琰似笑非笑的說:“好,那就依着王妃的意思,喚來瞧瞧。”
人被召來了,這四位美人,可比秦老夫人賜的美貌丫鬟漂亮多了,身份也高上不少,雲歌掃了一眼之後,也沒說話,拿眼看了看楚琰,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冷,叫人看不出喜怒來。
這兩位正主不說話,這底下四個人便也有些尷尬了,鬧不清該拿出什麼姿態來,其中一個穿粉色衣裳的嬌俏女子,上前一步朝楚琰笑了笑道:“妾身明枝,見過王爺王妃。”
這位是禮部侍郎的庶女,家境一般,並無什麼特別的,可也算是生於官宦之家,除了長相嬌俏之外,人看起來也顯的活潑可愛,尤其是那雙眼,生的十分生動。
一個人開了頭,另外三個自然也不會落後了,一個個上了前:
“妾身金蟾”戶部侍郎之庶女。
“妾身柳落”刑部侍郎之庶女。
“妾身崔煙。”六品女官,太后跟前伺候的。
這幾個身份都不算低,可又是庶女,並不是嫡女,這其中的區別可就是千差萬別了,太后對楚琰上心,可也不是十分看重,而他對這幾個人的態度,也會表示他對太后有幾分尊重。
這幾人之中,柳落的姿色最美,連雲歌看了都有些愣神了。
“明管家,這幾位美人就交由明嬤嬤去安置。”
楚琰淡聲道,雲歌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中年男人,長相併不出彩,可從楚琰的話語中,大概能猜到這人的身份,還有他口中的嬤嬤……明嬤嬤?!
雲歌驟然一驚,這個明嬤嬤好像是楚琰的奶孃,楚琰生母死於冷宮,他自個也在冷宮,就一直由這位明嬤嬤照料着,感情極深,楚琰登基爲帝之後,這位明嬤嬤便被封爲明夫人,甚至死後,還被追封諡號!
而這位明管家……倒沒什麼名聲,至少對於養在後宅的雲歌來說,並不清楚。
四位美人被帶下去了,也沒說定個名份什麼的,雲歌想着,她如今到底是王妃了,也總歸有所表示,所以,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王爺,這幾個美人是太后送的,是否要……”
“不必管,先擱置在那,太后送這幾個人來,不過是爲了安撫試探而已。”
雲歌思量着他話中的意思,還沒想清楚,便聽他溫聲道:“府中的女人都歸你管制,你自己看着辦,你身爲王妃,自得要立着規矩,若是有人壞了規矩,不必顧忌其他,你記着,這是晉王府,而你,是晉王妃。”
雲歌笑了起來,有了這句話,她行事便方便多了。
“我記得你雪景畫的甚好,可還有興致?”
他突然問,雲歌嘴角的笑略顯僵硬了起來:“妾身畫技不佳,怕是……”
“無妨,如今無事,這天色又甚好,可作畫,小安子,去取筆墨來。”
他口中的小安子自是一直伺候他的小太監,雲歌也知道他,以後的太監總管安德全,甚得他的寵信,現在也只是個辦事利落靈巧的太監。
筆墨很快便取來了,雲歌沒多少心思,那些嫁妝還沒歸置,陪嫁的丫鬟與府內的丫鬟還沒分工,這些沒做完,她總覺得不安,她如今有個毛病,事情若沒歸置安排好,就覺得不安定。
不過,楚琰有這雅緻,她也不能掃了他的興,取了筆墨來,對着窗外的雪景,畫了起來,楚琰就坐在那看着,也沒說話,只是,才一盞茶的功夫,那畫便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