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柳暗花明

承緒聽她哭的嗚嗚咽咽, 心都慌亂了。“你怎麼了嗎?心裡不舒服嗎?”

他走近了幾步,把手搭在她的肩頭。輕薄的衣衫,讓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柔軟的肌膚。

他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一個少女, 心裡不禁蕩、漾了起來。想再抽回手來, 反而更落了痕跡。

那一刻, 珞瓔真想撲進他的懷裡痛哭一場。載琪, 我回來了, 你卻進了別的女人的屋裡。

外頭的兩個人聽見裡邊的聲音,才明白原來不是宋公公,是皇上來了。這來的很蹊蹺, 不知是個什麼緣故。反正不管爲了什麼,閒箏就出去帶着人全部撤退到走廊裡了。

承緒頭一次看見女人哭, 有點不知所搓。他不懂怎麼去哄, 只喃喃的說:“別哭了, 別哭了,你要是心裡難過就和朕說說嘛?”

哭了一陣, 珞瓔才覺得一直這樣有點失態。想找個帕子擦擦眼淚,一時也找不到。她一臉的眼淚鼻涕這樣擡起頭來讓皇上看了很難爲情的。珞瓔着急了。

看她着急的樣子很可愛,雖然臉上髒兮兮的。承緒咧開嘴角笑了起來,竟忘情的用袖子給她拭去滿臉的淚水。

珞瓔羞了,在他跟前這樣不拘小節很難爲情的。而他, 比她還要羞澀。

“難道你就讓朕一直這樣站着嗎?剛剛你還說留朕坐一會兒呢。”

珞瓔一垂眸, 嫣然而笑。盈盈一矮身道:“皇上請坐。”

“你也坐吧。”承緒坐在貴妃榻上, 朝一頭指指。他是要珞瓔和他並肩而坐。

既然他說了, 珞瓔就沒有打算推辭。挨着他就坐了下來。

氣氛重新尷尬起來。

珞瓔玩弄着手腕上的碧玉鐲子, 低聲問:“皇上怎麼想起到這裡來了?才搬過來,還沒有收拾好, 味道都有點腌臢。”

承緒回答的前言不搭後語:“這裡沒有正殿寬敞,改日你還是搬回去吧。”

“皇后都下懿旨了,怎麼能隨意搬呢?”

承緒促狹的一笑:“那你說說,是皇后的懿旨有用,還是朕的聖旨有用啊?”

這次珞瓔是明白了,他要開始打壓皇后了。爲了什麼呢?和慈寧宮做對。也不全是吧?

橘黃色的燭火映着她白嫩的腕子更加的瑩潤,薄薄的細綢中衣,讓身上的峰巒清晰可見。十四歲的女孩子,發育的已經很好了。才發現,她又長高了一些,身子也更窈窕了。周身都是清麗的打扮,眉眼處卻有和年齡不相稱的風情。

承緒覺得有點熱,忍不住用手扯了扯領口。珞瓔望了他一眼,問道:“皇上熱嗎?”

“嗯,有點兒。”

“那我去給您溼塊香巾擦擦吧?”

身上確實出汗了,天本來就熱,這會還一陣陣的毛毛的感覺。“好啊。”

珞瓔起身走到外頭,他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完全失神了。

等珞瓔再進來後,他才掩飾的拿起茶几上的書胡亂的看了幾眼。

“皇上,擦擦吧?”

承緒依言放下書,他是被宋學富伺候慣了,還沒有習慣自己去做的。想接過來,又有點笨手笨腳的。索性,珞瓔就替他代勞了。反正,伺候皇上,是一個妃子應盡的義務。

先擦了擦他的額頭,他身子有點虛,出起汗來,鬢角上都冒煙了。他順勢把手也擦了兩把。

珞瓔問:“皇上剛剛扯了一下領子,是不是脖子上也要擦一下。”

“擦一下吧。”承緒一點都不拒絕。

珞瓔看了一眼手上的面巾,“皇上先拿一下,我給你解開兩個釦子,纔好擦。”

珞瓔站的又近了一點點,幾乎可以和承緒貼到一起了。她的額頭到承緒的嘴角,讓承緒的心繼續浮想聯翩。

“皇上,您擡一擡頭,我纔好給你解釦子啊。”珞瓔只好擡起頭和他打個招呼,承緒紅紅臉,沒吭聲,自覺的把頭擡了一下。

珞瓔低着頭抿嘴笑了起來,他是動了心了。心一下子也亂了,有給他寬衣的恍惚。解開了一個釦子後,她手上頓了一下。轉而又繫上了。這個小小的動作,承緒一點都沒有發現。

承緒等着珞瓔給他解釦子,偏偏一解不開,二解還是不開。承緒的心更毛了。

“我真是笨,一個釦子都解不開。”捱得那樣近,熱熱的氣息撲到他的胸前。

“沒事,你以前有沒有伺候過人。”承緒替她解釋道。

再解不開真是沒法說了,反正時機也差不了多少了,珞瓔就只好聰明的找到技巧,麻利的解開了兩個釦子。

重新把面巾拿了過來,扯着領口,給他擦了一下脖子。

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服,承緒明顯的感覺到一團溫軟的東西貼在他的胸前。

“脖子後頭也是汗,你往後伸一下擦擦。”他指揮道。

珞瓔壓根就沒有想到他的‘邪念’,真個相信的把胳膊往後伸了一下。兩個人一下子就成了合抱的樣子。

珞瓔也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不過,她是很樂意接受這個誤會的。

承緒的手也悄悄的伸過去,環過她的腰。

“皇上?”她低吟了一句。

“嗯!”他也迴應了一句。手下多用了三分的力,把她柔軟的腰肢攬了攬。

面巾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上了,珞瓔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聲。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西配殿的,但是,珞瓔不會去提醒他。任他的手在她的後背前後左右的遊走,她只管閉着眼睛去享受。

可是,承緒在外人的眼裡是慣走風月場的,可實際上,他對男女之情只停留在書本上的花前月下。別說是親身實踐,就是去想,也是簡單的相擁相攜。真的有個美人在懷,他才知道怦然心跳是什麼樣的。

承緒開始羞了,他開的頭,卻總有讓她佔了便宜的意思。佔就佔吧,也沒有別人知道,承緒就心安理得的被珞瓔吃了豆腐,結結實實的讓人家靠在肩頭。

珞瓔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承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好不停的喘着粗氣,撩的他心裡和小兔子撓癢癢一樣,進退都不是。

被人家給佔了便宜,他心裡不甘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承緒低下頭,飛快的在她額上親了一口。然後,就趕緊抽身離開了。

他走的太過匆忙,連閒箏她們的招呼都沒應,一溜煙的就回到了西配殿。

西配殿裡,宋學富養了多少年的心血才練就的一身不慌不忙,臨危不亂的本領,今天徹底的被皇上給挫敗了。

宋學富在西配殿裡是坐立不安,清晰的聽見裡頭的喘息聲。大概那位也是緊張的不得了,連大氣都不敢喘。越是這樣偏偏喘氣的聲就越重。可能是等的實在太久了,孟淑妃在裡頭輕輕的叫了一聲:“皇上?”

她心裡虛虛的,不敢高一點的聲音。

宋學富也不敢回答啊,他的娘娘腔一開口還不得把裡頭的那位給嚇死了。索性故弄玄虛的咳嗽了幾聲,她應該是不會從咳嗽聲裡辨出來的。

果然,裡頭的人安靜了。不僅不敢問話了,連氣都不敢喘了。

好容易等到承緒回來,宋學富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死死的壓低聲音道:“主子,您總算是來了。”

承緒還沒從剛纔的激動裡緩過勁來,聲音躲閃的說:“換上吧。”說罷,就把衣服脫了下來。

換過衣服之後,兩個人同時嘀咕了起來。氣味不太對啊?

承緒問:“這衣服上怎麼酸酸的?”

宋學富答耷拉着腦袋說:“是奴才出的汗太多了。”

“出汗多?平時你不是不大出汗的嗎?”

宋學富是滿腹的牢騷不敢發,我能不出汗嗎!你一溜煙的跑了,就剩下奴才一個,那可是掉腦袋的活啊!他不敢說啊,只能解釋爲:“今天太熱,熱的不同尋常,所以,奴才出的汗比平時也多。”

“哦。”承緒根本就沒有打算追究事實的原因,他的心都系在耳房裡呢。

忽然聽見宋學富納悶的說了一句:“咦,奴才的衣服上怎麼有一股子脂粉味的呢?好像透着股蜜桃的甜味。”

儲秀宮夏天的時候經常讓人用時鮮的果子凝製出香露來,淡淡的甜香卻不膩人。就是慈寧宮也讓內務府照着樣子做了些,一個月裡,荼蘼香用二十天,有十來天的時間把蜜桔、櫻桃、草莓的香也用上一用。

別的宮裡就還是尋常的胭脂水粉,不是不想用,是皇后都不用,她們一不敢擅自去用了。貞嬪一直是個例外,宮裡的女人暫時還沒有人願意和她比肩的。

所以,宋學富話一出口,承緒就臉紅了起來。擡起腿就給了他一腳:“就你鼻子靈,你是屬狗的嗎?”

不是誠心的罰他,踢的當然不重。宋學富順勢倒在地上,求饒道:“奴才該死,奴才多嘴。”

“你就是多嘴呢,該打你。”

宋學富低着頭偷笑了一下,皇上不告訴他,他就裝傻吧。

皇上來了之後,宋學富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待爬起來之後,他支支吾吾的問:“皇上,那裡頭……”

承緒佯作不知,連看都沒看裡頭一眼,大踏步的打道回府了。

什麼都不用問了,宋學富對當晚的事情明白了九分,還有一分擱在心裡,那個不是一個奴才需要去操心的。

宋學富覺得,這個珍主子的感覺越來越熟悉了,彷彿前世認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