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皇后吃醋

打完哈欠還滿眼的淚,對着好奇凝視她的皇上抱歉的說:“奴婢該死,在皇上跟前失儀了。”這次珞瓔有點怕了,該死,什麼都好忍,就是瞌睡蟲不好打發。

“你困了?”

當然困了,最主要 的是太無聊啊。“回皇上,也不是很困,就是沒事幹,那個心裡空的慌。”今天皇上和顏悅色,她決定放肆一把,看看皇上的底線在哪裡。摸準了脾氣,以後也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不會臨時抱佛腳了。

“那你想幹點啥?”承緒十分體貼的說,也許他覺得是他的錯,纔好言好語的問了一句。

珞瓔又想,皇上果然純真無暇。珞瓔決定陪他也扮一把,雖然她纔是純真無暇的。

“奴婢想,要是有本書看看,也許就好了。”

皇上果然純真,真的拿給她一本書。“朕這裡沒有女誡之類的書,這是朕讓人在外頭蒐羅的異志小說,可能你不太喜歡。將就看幾眼吧。”

珞瓔喜上心頭“謝皇上。”

她接過來後,承緒還破天荒的賞了坐。珞瓔也沒打算跟他客氣,就坐在寬大的錦榻上翻看起了異志小說。

這些比她看過的還要好看,故事不長,相當耐人尋味。其中有一篇喬太守亂點鴛鴦譜,她邊看邊咕噥:“這個老孃太忒傻了點,擺明的把自己姑娘推到人家被窩裡,還好意思去告狀。”

這次,承緒連看了她幾眼她都沒發覺,這人入魔了呢。

終於看到兩個人都瞌睡連連,承緒纔不得不說:“算了,去歇歇吧。”他話音才落,外頭就響起了敬事房太監的聲音:“皇上,是時候了。”

承緒很貼心的說:“貞嬪辛苦了,今晚就不用回去了,讓人在燕禧堂伺候歇下吧。”

珞瓔糊里糊塗的成了被寵幸的妃子,在敬事房和彤史女官那裡都記上了重重的一筆。

一到燕禧堂,她倒頭就睡,壓根就沒有去想皇上爲什麼會這樣對她。明擺着的,喜歡男人的男人是不會喜歡女人的。她也不會夢想會從他那裡得到什麼寵愛。如果有要求,就是以後皇上大可不必這樣來折騰她,讓她在儲秀宮老死算了。

珞瓔把心態擺的好好的,不生氣,不委屈,就做一個被寵不被幸的妃子。哪一天他不用有個人來陪他作戲了,自己就永遠的解脫了。

一早,宋學富弓着腰送她回宮,路上的小太監和小宮女都退的遠遠的,來不及退下去的都跪在地上請安,頭壓的低低的。寵妃不是哪一個奴才都能看的。

剛回到儲秀宮,慈寧宮的小太監就過來傳話:“太后讓貞主兒過去說說話。主子要是沒事,就隨奴才一起過去吧。”

太后心情陰晴不定,珞瓔後來也不敢太靠的近。太后不傳,她也不太過去。

到了慈寧宮,蕭太后正在貴妃榻上玩弄着榮寶送來的白色捲毛哈巴狗,心情看着也不錯。珞瓔進去後跪下請安。“奴婢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快起來。貞兒,過來挨着我坐着。”

珞瓔放下心來,挨着太后坐下。蕭太后的臉上散發着少有的慈祥,和母親一模一樣。

蕭太后將哈巴狗寶兒放在地上,那狗兒圍着她的腳邊轉了幾圈。蕭太后愛撫的摸摸它,“出去玩吧。”哈巴狗像聽懂了人話似得,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

蕭太后這才轉過頭,笑着問她:“昨天你去侍寢了?”

珞瓔埋下頭,聲音低低的說:“是的。”

“皇上能有一個知心的人,我這個做孃的心裡好受多了。以前都是我對他太嚴厲,以至於皇上和我都不親。”

這番話還真像一個做母親的說的,和以前是大相徑庭。珞瓔只能附和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太后對皇上要求嚴格點也不爲過。皇上也一定能理解您的心情的,更不會和您不親。”

蕭太后轉過話頭,忽然問道:“皇上帶你出去逛逛了嗎?”

珞瓔頓時就有點不知所措,到底該不該說實話。太后既然這樣問,就說明她一定是知道出宮的事,要瞞,只能是弄巧成拙。“是的,皇上說奴婢沒逛過街,就把奴婢給帶出去逛逛。”

“那你們都逛了哪裡?”蕭太后還是漫不經心的問着,還讓你不能不答。

“回太后,就是逛了西郊大街。”她確定沒有不妥才說出來。

蕭太后也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貞兒,你別緊張,我就是叫你來解解悶,咱娘倆聊聊家常而已。和你以前一樣,別怕着我。皇后就沒有出息,她也怨不得我不疼。”

珞瓔調整了一下心情,儘量表現的輕鬆點。“奴婢一直把太后當成最親近的人,只要太后別責怪奴婢笨就好。”

“嗯。”蕭太后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你們都見到什麼了,比如皇上有見到什麼知己嗎?”

這話問的太直白,根本就是在用她來監視皇上啊。雖然她對皇上有男寵的事很厭惡,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把皇上給賣的太徹底。畢竟,養男寵在這個時候還是很丟人的。只有一些扶不起的紈絝子弟纔會去做這樣的事,稍微有頭有臉的人都會避諱。養了,也是養在深宅裡,不讓外人知道,別人都以爲是小廝或長隨。

珞瓔決定委婉的半賣一下,既不傷大雅,還能讓太后不去疑心她。“皇上去聽了戲,奴婢在對面的茶館喝茶,之後就逛了街,還買了一堆的東西。想着挑一件好的來孝順的太后您的,可是那些東西實在不能入了您的眼。所以,奴婢就沒敢給您帶。”

蕭太后面上有些僵,把珞瓔看了幾眼後就恢復了正常。但願她確實是這樣的。

出了慈寧宮,珞瓔才發覺竟出了一身的汗,在外面風一吹,渾身的冰涼。她無精打采的走着,紅袖迎上來小心的問:“主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奴婢扶您回去歇歇吧?”

關心則亂!珞瓔想想,自己不必關心什麼,她既不邀寵也不站隊,誰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這樣一來,心情就輕鬆多了。“還好,可能是坐的太久了,我們去御花園走走吧。”

“這也好,現在的御花園可好看了,好些花都開了。”

珞瓔對這個丫頭太瞭解,最會隨着她的性子說。心情一好,就打趣她說:“那我要說去茅坑,你是不是會說,現在的茅坑都可香了?”

紅袖大囧,撅着嘴說:“主子真是的,奴婢說錯了一句你就打趣奴婢。您是主子了,也要找個好點的比喻,找個茅坑多不雅觀啊?”

“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有什麼雅不雅的。之乎者也倒是夫子常說的,可只說這些能活嗎?”說着說着,靜寧過來了。看樣子是去慈寧宮請安的,身後跟着鈺慧。她們的寢宮捱得近,一塊去是常有的事。

看到珞瓔,靜寧先吃了一驚。而後把腰板挺直了,穩穩當當的過來了。

珞瓔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靜寧沒有一絲的笑意,冰涼的說:“起吧。”等珞瓔起來,她們已經走了過去。

紅袖也納悶:“主子,皇后好像是對您有意見的似得,咱們宮裡可沒招惹她呀?”

珞瓔不答,急匆匆的朝儲秀宮回去。

小宮女和小太監都被支到院子裡看着人,正殿裡只有紅袖閒箏和梅嬤嬤三個人。

珞瓔鄭重其事的問:“我和皇上在西郊逛街的事你們可有人說出嗎?”

三個人趕緊搖頭:“主子一早就吩咐了,奴婢不敢亂說的。”

“那我們送東西的事,你們都是怎麼給各個主子說的?”

梅嬤嬤說:“老奴給幾個主子去送的時候,閒箏都是跟着一起去的,主子說是讓太監出去採買的。老奴也是這般說的,絕對不會有半點差錯。”

閒箏趕緊點頭:“是的,奴婢不敢說謊,對外確實是這樣說的。”

珞瓔還是覺得有點不對:“那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話嗎?”和太后一樣的口吻,只是目的不同而已。

“這個……”三個人同時啞住了。

“嗯?怎麼了”

梅嬤嬤先發了話,“聽是聽到了些,都是些混賬話,奴才也沒讓主子知道。”

“都說了些什麼?”

三個人你望我我望你的,最後還是如實的說了。

“主子其實不必在意,她們不過就是偷偷的說主子得了聖寵,說不定哪天就晉了妃位。其餘的也不必聽了,酸話都是一個樣,都是怎麼刻薄怎麼說。”

珞瓔這才覺得在後宮裡生活真的很不易,你都不知得罪了誰,小命就被人家給惦記了。別人還好,皇后得罪不起。

梅嬤嬤開解她說:“應該沒有事的,皇后一直都是那樣沉默寡言,就是要興風她也作不起浪。”

珞瓔搖搖頭,事情沒有她們想象的那樣樂觀,皇后畢竟是皇后,她可是太后的親侄女,大是大非上,珞瓔不相信太后會真的站在她這邊。穩妥起見,她覺得要牢牢抱住太后的這雙大腿。

她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一夜不曾入眠。到了早上終於制定了一個鐵打的方案。第一,先把太后給穩重了,第二不要讓皇后猜忌了。皇后有這種變化,一定和她跟着皇上去西郊行宮有關係,而且,一回來皇上還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