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府貴妻
只是,夏氏心裡明白林氏的刁難是一回事,瑾涵的擔憂又是另一回事,她心急如焚地看着她娘越發蒼白的臉色,急急地朝着林氏哀求起來,“林姨娘,我娘身子不好,你讓她先起來好不好?她這幾日風寒剛剛好了一些,大夫吩咐了還不能下牀的,今日來這裡已屬勉強。”
“三小姐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如今夏妹妹的嫌疑最大,老夫人還在牀上昏迷不醒,難道三小姐要妾身徇私嗎?到時候老爺回來怪罪下來,誰來擔當?是三小姐,還是妾身?”林氏的話一說出來,瑾涵也跟着白了臉色,她素來最怕沐老爺,如今林氏將她爹搬出來壓她,她自然什麼都不敢再說,只能急得直掉眼淚。
“憑你一個小小的姨娘,能擔當什麼責任?”流雲從門外走了進來,停在瑾涵的身邊,掃過她哭得發白的面額,眸色微沉,她前世一直和夏氏不和,連帶着對瑾涵也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長大以後瑾涵的性子越發沉悶膽小,她也就愈加不喜歡她,可是這個妹妹卻始終真誠地對待她這個姐姐,有時候連流雲都說不清楚瑾涵到底是因爲單純還是善良,她明明如此冷漠,瑾涵卻始終對她極友善,連她從前因爲犯了錯被她爹關了起來,也只有她會偷偷帶些吃的去看她。
流雲的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聞之變色,不敢置信地望着大小姐。
素來都知道沐家大小姐跋扈任性,但是她對林氏卻總是有一份難以言喻的依賴之情,因而她對林氏的尊重甚至比對沐老爺的更多,沒有人想得到流雲竟然會用這樣的態度針對林氏,連林氏自己都驚訝地望着流雲,彷彿不明白爲什麼她會轉變地如此之快。
只有流雲自己知道,蘭惜已經在懷疑她了,即使林氏對蘭惜的說辭不太相信,也會在她的心裡種下疑惑的種子,否則她也不會暗中派人調查‘朱顏閣’。
從前是她在暗林氏在明,但是如今林氏開始懷疑她了,那麼兩人的位置怕是要互換了,既然是這樣,不如由她自己來挑明這些,化被動爲主動,也讓那些依附林氏的人想明白到底該站在誰那邊纔對。
“雲兒……”林氏張了張嘴,習慣性地叫喚她。
“瑾涵是沐府的三小姐,林姨娘,我爹給了你管理沐府的權力,難道也給了你折辱我們沐家女兒的權力嗎?”流雲的指責十分嚴厲,狠狠地扎向林氏的七寸,林氏像是第一次見到流雲似的,完全反應不過來。
在場衆人同樣驚訝地望着流雲,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蘭惜率先回過了神,幾步上前拉住了流雲的手安撫她,“長姐怎麼如此同母親說話呢?母親也是爲祖母的事擔憂,纔會這般……”
“二妹,你是沐府的二小姐,你同我一樣,只有一個母親,她已經過世。而林姨娘雖然是你的生母,卻終究不過是我們沐府的下人,怎麼配得上你一聲母親。”流雲神情嚴肅,凌厲的目光射向蘭惜,頗有幾分長姐的架勢,“二妹你比我這個長姐小了幾個月,沒多久也是要及笄的人了,若是到時候訂了親嫁做人婦,卻稱姨娘爲母親,那到時候丟的可是我們沐府的臉面。”
“長姐……”蘭惜倏地閉了嘴,只是眼底卻閃過了戾氣,她早就察覺到流雲的不對勁,她從前雖然跋扈驕縱,卻從不會如今日的這般凌厲霸氣,這般的冷冽讓她背脊發冷。
“瑾涵,還不起來?”流雲的視線掃過跪在地上的瑾涵,她這個膽小的三妹竟是嚇得渾身一震,晚清連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她卻搖了搖頭,對着流雲跪下懇求,“長姐,還請長姐饒了……夏姨娘大病初癒,經不起這般長跪……”
流雲還沒開口,林姨娘便冷哼一聲,“三小姐別拿着雞毛當零件,夏氏的房中藏有蘭若草,老夫人又是被人下了這味藥才昏迷不醒,她是嫌疑最大的人,如今事情未了,怎可輕易放過?”
“呵呵,本小姐雖然唸書不多,倒是從沒聽說過主子跪着,而奴才卻端端正正地坐在主位上的道理。”流雲似笑非笑地走上前,居高臨下地望着林氏,淺淺的笑意蔓延在脣邊,如臘月冰雪般落在了林氏的心間。
“大小姐請上座。”林氏一咬牙,猛地站了起來,恭敬地將主位讓給流雲。
流雲倒也半點不客氣,優雅地坐下之後,便對瑾涵說道,“三妹起來吧,夏姨娘身子不好也起來吧,來人啊,搬把椅子過去給夏姨娘坐下。”
“大小姐。”林氏打斷了她的話,“大小姐雖說是沐府的嫡女,但是老爺可是將沐府後院交給了妾身掌管,如今老夫人被人下藥,這麼嚴重的事妾身必定親自調查,絕對不能讓賊人逍遙法外。”
“林姨娘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流雲眨眨眼,一派天真地說道,“我沒有說要剝奪你的權力,這件事還是由你來查,但是未免日後別人說我們沐府沒有主事的人,所以由我這個大小姐從旁監督,有什麼問題麼?”
林氏是個聰明人,和流雲相處了五年,自然明白她的性子,今日她雖然十分出格,但是她心中卻覺得她怕是聽信了誰的讒言纔會突然這般急切,等這件事過去了她再好好哄哄也就沒事了。
她這樣的人,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哄騙了五年的傻丫頭會突然間變得聰明起來清醒起來,她雖然派了人去調查流雲,心底卻依然覺得她是聽了誰的讒言,也因此她纔會暗暗謀劃着要將她身邊那兩個得力的丫頭除去。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她這般着急地想要除去晚清和淺瀾,流雲也不會這麼着急地同她撕破臉,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既然大小姐只是監督,又爲何要插手妾身調查夏氏?”林氏抓到了流雲的漏洞,便立刻問道。
“林姨娘,我也是爲你着想,我爹向來最疼夏姨娘,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寵着,若是被他知道你今日讓她長跪在這裡,必定會遷怒於你。”流雲眨眨眼,蝶翼般的睫毛顫了顫,像在思考什麼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再說,林姨娘你剛纔提到夏姨娘是最大嫌疑人,是因爲她那裡有蘭若草,對嗎?”
林氏點點頭,“是。”
“那便是了,蘭若草我那兒多得是,你要多少有多少。”流雲挑眉,說的十分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