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漫長的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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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日,農曆中秋節的次日。

一大早,從青島、濟南、徐州、二十里堡、大汶口機場起飛的日機,就飛向了魯中南各個戰場,開始偵查搜索八路軍陣地,進行瘋狂的轟炸。

緊接着,日軍各從魯東南、魯南、魯中、魯東開始了全線反擊。炮聲隆隆,炮聲隆隆,一羣羣、一股股黃糊糊的的日僞軍朝着八路軍的陣地發起了猛攻。

地雷在爆炸,電起爆炸‘藥’在爆炸,八路軍健兒手裡的步槍、機槍在‘射’擊。這一次,各個方向的八路軍部隊一反常態,依託工事,死戰不退,戰鬥越打越‘激’烈。

後來,有個吃飽了撐着的學者寫了篇論文,從人的心理角度研究這次魯東大戰,大放厥詞,說魯東大戰之所以爆發,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爲劉一民愛妻和愛‘女’被蔣介石夫‘婦’扣押在重慶、兩個兒子又在西安,心情鬱悶之下,對日軍實施報復‘性’攻擊。設若劉一民一家團圓,嬌妻愛子,八路軍很可能不會選擇在中秋夜發動攻擊,魯東大戰的時間有可能推遲。當然,魯東大戰的戰果在那裡放着,這個學者也不敢過分顛倒黑白,只是在論文中大寫特寫心理分析,似乎他是劉一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

向一縱三旅陣地進攻的,是日軍第三十二師團的212聯隊和僞魯東和平建國軍副司令兼第一旅旅長申集安部的第一團、第四團。

申集安部原來駐守在安丘西南山中,主力上次被教四旅殲滅,這次等於是重建了,武器裝備一‘色’的東北軍裝備,是日軍從東北運來的。

武器裝備足夠好,士兵卻是日軍從平漢路、德石路築路民工中騙來的或者是抓來的,經過日軍指導官幾個月的訓練,拉上了戰場,駐守在濰河以東到高密地區,一團、四團在膠濟路南,二團、三團在膠濟路北,歸屬日軍第212聯隊指揮。

日軍第212聯隊聯隊長惠藤第四郎大佐雖然在昨夜的戰鬥中損失了井上大隊和秦冠三的僞魯東和平建國軍特務第二大隊,但212聯隊的三個步兵大隊和僞魯東和平建國軍第一旅並沒有損失,等於是主力安然無恙。

惠藤第四郎大佐命令第一大隊大隊長長田敏江少佐指揮第一大隊和僞魯東和平建國軍第一團團長王林茂部進攻井溝,牽制八路軍,自己親自率領第二大隊、第三大隊和師團配屬的野炮兵大隊、搜索中隊、工兵中隊、戰車分隊以及辛永功的僞魯東和平建國軍第四團,殺向柴溝。

高密西南鄉土地‘肥’沃,大面積種植高粱,此時秋莊稼尚未收割,黑紅‘色’的高粱穗子在秋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笑看這羣不知道死活的日僞軍。

惠藤第四郎大佐此時信心滿滿,因爲根據他的經驗,八路軍一般都是在夜晚作戰,大白天的,天上是皇軍的飛機,地上是皇軍的戰車、裝甲車和大炮,土八路跑都來不及,哪裡會死守陣地挨炸彈炸、炮彈轟麼!再說了,惠藤第四郎大佐心裡還盼着八路軍不要跑,擺開陣勢和他好好打一仗,也讓他打個勝仗,顯示顯示他的指揮水平!

惠藤第四郎大佐心裡雖然渴盼着在飛機掩護下打個大勝仗,但是腦子裡卻清楚的很,知道他面對的對手是多麼厲害,因此,並沒有忘乎所以,排兵佈陣前後左右照應,先頭搜索,呼叫航空兵掩護,以坦克、裝甲車開路,朝着井溝、柴溝攻擊前進。

敵情是明確的,八路軍昨夜攻佔柴溝一線後,埋頭修築工事,看樣子是要固守柴溝。而且,八路軍小股部隊對日僞軍柏城到闞家一線防線的襲擾進攻均被打退。惠藤第四郎大佐相信,八路軍這次確實是要和他打陣地戰了。

惠藤第四郎大佐不但派出了配屬他指揮的騎兵搜索中隊,還命令辛永功派出多支便衣隊,搜索偵查,並與向官莊、景芝進攻的田中信男大佐的第211聯隊取得了聯繫,等於是兩個聯隊聯手發動進攻,可以互相支援,不怕八路軍分割包圍。

惠藤第四郎大佐想不到的是,八路軍這是在釣魚,他就是其中的一條魚,向官莊、景芝進攻的第211聯隊是另外一條魚。光是他們這兩條魚還不夠,八路軍是要通過211聯隊、212聯隊釣來更大的魚。否則的話,恐怕昨天晚上第212聯隊就已經取消番號了。

‘激’戰是從苗家屯村附近的一塊高粱地開始的。

八路軍特戰大隊二中隊隊長趙勇剛率北進先遣小隊去東北後,二中隊餘下的三個小隊由特戰司令李凌風直接指揮。跟着李凌風、唐星櫻智取柴溝的就是二中隊的兩個小隊。

9月17日早上,特戰二中隊六小隊隊長羅野爬在苗家屯附近緊靠公路的高粱地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公路。

過去兩撥僞軍便衣隊了,羅野沒有理會他們。日軍的騎兵搜索中隊過去了,羅野仍然沒有理會他們。現在,日軍大部隊上來了,打頭一溜12輛坦克,後面是裝甲車和汽車,羅野的‘精’神頭一下就起來了。

近了,近了,眼看着小鬼子的坦克距離自己身邊只有50米了,羅野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因爲他們在公路上埋了三顆反坦克雷,成三角形,小鬼子的坦克只要在大路上走,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羅野正眼巴巴地盼着反坦克雷爆炸呢。

打頭的鬼子坦克在羅野炙熱的目光中壓上了路中間的反坦克雷,“轟”的一聲,爬在那裡不動了。

就在這時,羅野發出了攻擊的手語命令,六小隊的火箭筒組和單管火箭炮組同時開火了。兩發火箭彈拖着光翼朝小鬼子坦克撲去,‘射’程近的火箭筒打的是第二輛鬼子坦克,‘射’程遠的單管火箭炮打的是鬼子最後一輛坦克。

轟!轟!兩聲巨響過後,日軍一前一後兩輛坦克變成了兩團火球,霎時間,坦克內的彈‘藥’殉爆了,一下就把兩輛坦克炸得四零五散。

緊接着,特戰六小隊的隊員們按下了電起爆炸‘藥’,就聽轟隆隆打雷一樣一陣巨響,小鬼子的坦克分隊徹底被裹進了煙塵之中。

僅僅是一次攻擊,羅野就下令撤退,到前面去組織疊伏。這畢竟是日僞軍大部隊,特戰六小隊再厲害,也不能暴‘露’在日僞軍的彈雨下面。那樣子就不叫特戰隊,而應該叫傻大膽了。

果然,日軍後面的裝甲車開火了,機槍子彈嘩啦啦瓢潑一樣打向了羅野他們剛纔藏身的地方。緊接着,跟在坦克裝甲車後面的汽車上的日軍也開火了,機槍、步槍打的山響,無數的高粱被攔腰擊斷,高粱地裡塵土飛揚。連爲日軍開路的飛機也撲了過來,對着高粱地好一通狂轟濫炸。

經過火力覆蓋後,日僞軍衝進了高粱地,哪裡還有八路軍的影子麼!

日軍第212聯隊第二大隊大隊長千葉少佐趕上來一看,戰車分隊12輛坦克完好的只剩下了五輛,其餘的都成了廢品。公路上被炸出了一串大坑,車輛根本無法通行了。

千葉少佐大怒之下,喊來了僞第四團團長辛永功,命令他指揮第四團在前面爲皇軍開路,排成散兵線,從公路兩邊的高粱地裡搜索通過,把躲在高粱地裡的土八路統統趕出來,死啦死啦的幹活。

辛永功一聽就知道小鬼子沒安好心,這是讓他的第四團去替鬼子擋子彈。沒辦法,漢‘奸’就是這命,辛永功只好指揮部隊按照千葉少佐的命令在前面開路了。

翻譯官向千葉少佐建議,說高粱地最容易隱蔽土八路,不如潑上汽油放火燒,把高粱全部燒了,土八路就藏不住了。

千葉少佐一聽,連聲說喲西,就命令部隊準備放火燒高粱。正在忙活,212聯隊聯隊長惠藤第四郎大佐乘坐一輛裝甲車趕上來了,一看第二大隊的士兵們正從運輸車上往下擡汽油桶、準備燒高粱田,馬上就惱了,抓住千葉少佐噼裡啪啦就是一頓狂揍。

揍完,惠藤第四郎大佐開導千葉少佐說:“你的,豬頭的幹活。高粱馬上就可以收割,補充軍糧和軍馬飼料。趕走了土八路,這一帶的高粱統統都是我們的,燒高粱的大大的愚蠢!”

千葉少佐捂着紅腫的臉,似懂非懂地看着惠藤第四郎大佐,機械地點頭。

惠藤第四郎大佐又開導說:“千葉君,今年國內大旱,稻子、麥子都減產,糧食對於大日本帝國十分的寶貴。我軍必須以戰養戰,吃支那人的糧食,要支那人的命。這纔是進行支那戰爭的王道!”

千葉少佐不是笨蛋,惠藤第四郎大佐一開導他就明白了,趕緊說道:“大佐閣下,我的理解是以戰養戰、以華制華相結合。吃支那人的糧食,睡支那人的姑娘,用支那人的礦石生產鋼鐵製造武器彈‘藥’,指揮支那人打支那人。”

惠藤第四郎大佐一聽,高興的哈哈大笑,拍着千葉少佐的肩膀大聲說道:“喲西!千葉君,你的大大的聰明!前途大大的,我期待着你爲天皇陛下建立殊勳!”

兩個小鬼子都是哈哈大笑!

笑完,惠藤第四郎大佐檢查了被摧毀的戰車,皺着眉頭對千葉少佐說:“千葉君,擁有能夠摧毀戰車的武器,一定是八路軍的‘精’銳部隊。看來,今天的戰鬥一定是場惡戰,有必要命令路北的魯東和平建國軍兩個團準備參戰。而且,有必要報告師團長,請戰車第一師團做好增援準備。”

千葉少佐只顧着點頭了。

惠藤第四郎大佐當即命令電臺發報,向師團長井出鐵藏中將報告,配屬第212聯隊指揮的戰車分隊被八路軍重創,只剩下五輛戰車。判斷柴溝一線的八路軍是劉一民的‘精’銳部隊,請師團長批准第212聯隊調動膠濟路北的魯東和平建國軍第二團、第三團參戰,並請師團長向戰車第一師團求援,要他們增援作戰。

聯隊長閣下忙着發報,千葉少佐指揮部隊開始清除被擊毀的戰車殘骸,讓工兵在公路邊開出便道,方便車輛和部隊通行。

井出鐵藏中將很快就回電了,斥責惠藤第四郎大佐畏戰怯敵,還沒有向八路軍陣地發起攻擊就要求增援,把大日本陸軍的臉都丟完了。路北的魯東和平建國軍第二團、第三團不得調動,他們要承擔膠濟路北守備任務。請求戰車師團支援的不必要,有飛機掩護,有強大炮火,有特種煙,八路軍絕對不是對手!

看完井出鐵藏中將的電報,惠藤第四郎大佐羞愧的不得了,趕緊命令部隊加快前進速度。

僞軍們下地了,從路兩邊的高粱地裡以散兵線形式朝前搜索前進。這羣怕死的傢伙,排着隊在高粱地裡折騰,嘴裡還在不停地大聲吆喝:“土八路,快出來吧,藏不住的,老子看見你們了!”“土八路,投降吧!”“土八路,藏在高粱地裡打冷槍算什麼英雄?有種出來和爺爺們真刀真槍地幹!”“土八路,誰敢打冷槍就是大姑娘養的!”

這年頭啊,有多少人都是不要良心的,象這羣僞軍,有的是爲了貪圖掙小鬼子許諾的修路工錢,去平漢路、德石路工地給鬼子幹活;有的是被小鬼子硬抓去修路的。都是身強力壯的勞力,才被日軍從民工中選出來當僞軍的。這讓鬼子訓練了幾個月,竟然心安理得地穿着狗皮拿着槍爲虎作倀了!

一個僞軍排長正咋呼着喊“土八路,有種出來把爺爺的‘雞’巴咬了”呢,一顆子彈就無聲無息地飛了過來,鑽進他的嘴裡。這傢伙登時就不咋呼了,摔倒在地,把身邊的高粱壓倒了一片。

僞軍們咋咋呼呼地開槍了,機槍、步槍打成了一片。

高粱地裡的僞軍行動速度慢,順着大路往前走的僞軍走的也不快。到苗家屯的時候,僞軍們總算是和先前出發的兩支便衣搜多隊匯合了。不過,僞軍們看到的是兩支便衣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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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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