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泗水之濱,空氣中沒有一絲閤家團圓、守歲賀年的溫馨,瀰漫的是一種濃烈的殺伐之氣和血腥之氣。
這是一場裝甲集團在曠野上消滅輕步兵的突擊戰。不過,佔據絕對優勢的裝甲集團不是工業水平遠遠超過中國的日本軍隊,而是用繳獲日軍裝備武裝起來的中國人民的子弟兵八路軍。所謂強弱移勢,我爲刀俎,鬼子反而成了魚肉。
拄着指揮刀、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的日軍第二十七師團駐屯軍第一聯隊聯隊長一木清直大佐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絕望地看着追上來的八路軍坦克、裝甲車、汽車,腦子裡一片空白,連當初他命令部隊打響盧溝橋事變第一槍的事情都忘了。
最後追隨在一木清直身邊的日軍士兵們很勇敢,爲了保衛他們的聯隊長,這些鬼子兵們竟然臨危不懼,在一木清直身邊形成了一個弧形警衛圈,爬在地上用輕機槍、步槍拼命射擊。他們的重機槍、擲彈筒、步兵炮在被八路軍裝甲集團追擊中早已拋棄了,只能用這些輕武器射擊了。
小鬼子的射擊術確實了得,子彈啾啾嘶叫着,朝着撲來的八路軍的坦克、裝甲車撲去,在鋼板上擦出一溜溜火花。
回答小鬼子的,是坦克、裝甲車、汽車上密集的機槍火力。
一個鬼子中尉可能是絕望了,爬了起來,嗷嗷叫着,舉着兩顆手雷朝着八路軍的坦克撲去,不等他靠近坦克,坦克兩翼的裝甲車、汽車上的機槍就把他打的千瘡百孔、飛灑出一片血雨。
自從到華北駐防,驕狂的一木清直就一直夢想着用軍刀征服積弱已久的中國,成了侵華馬前卒。但是,任一木清直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八路軍的車載機槍在歡唱,圍在一木清直周圍的日軍士兵一個個被打成了篩子。到最後,只剩下了一木清直一個人,拄着指揮刀,站在被車燈照得瓦亮瓦亮的地上。
八路軍擊斃的鬼子軍官多了去了,象一木清直這樣的大佐軍銜的軍官,根本就入不了教一旅幾個主力團長的法眼。這不,八路軍沒有和一木清直羅嗦,坦克轟隆隆叫着,朝一木清直碾壓了過去。
挑起盧溝橋事變的原日軍華北駐屯軍獨立旅團第一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現任日軍第二十七師團駐屯軍第一聯隊聯隊長一木清直大佐,在八路軍坦克履帶下,被碾得粉身碎骨!
解決完日軍第二十七師團主力的兩個步兵聯隊,教一旅的裝甲集團沒有沿泗河橋南下曲阜,而是掉頭北上,去消滅與新一旅對陣的津浦路防線上的日軍第二十七師團的駐屯軍第三聯隊。
津浦路上的日軍在主力覆滅前就接到了師團長撤退的命令,只不過因爲主力在八路軍裝甲集團打擊下覆滅的太快,他們來不及與主力匯合,更來不及側擊八路軍、救援主力。
此刻,津浦路上的日軍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撤,撤不下去;攻,攻不動,進退失據了。
新一旅並沒有對日軍發動強攻,而是邊與日軍對射邊爲炮羣指示炮擊目標,引導炮羣打擊日軍工事。
讓日軍撤不下去的原因,除了八路軍炮羣的打擊讓小鬼子無法聚集隊伍外,就是因爲津浦路西佯攻泰安的泰西警備旅有一個主力團隱蔽在附近,鬼子只要一動,就會遭到泰西警備旅部隊的火力攔截。小鬼子除非沿着鐵路線南撤或北撤,否則,就此路不通了。
實際上,留給小鬼子思考選擇的時間很短。八路軍炮羣完成對日軍主力的炮擊後,迅速轉向,開始集中炮火攻擊津浦路防線,準備爲步兵主力突擊開路。
這麼強大的炮羣,日軍的炮樓、碉堡、暗堡根本就經不起打擊。特別是八路軍的重炮營,八門105榴彈炮、八門105加農炮,只要捱上一發重炮炮彈,小鬼子的碉堡就塌了,成了名符其實的活棺材。
在炮羣的打擊下,日軍防線逐步瓦解,新一旅和泰西警備旅卻是步步進逼,不斷縮短與日軍津浦路防線守軍的射擊距離。
最讓小鬼子害怕的是,新一旅乘勢切斷了磁窯與大汶口之間的聯繫,切斷了日軍向泰安撤退的通道。
小鬼子不信邪,從泰安和兗州出來的四輛裝甲巡邏車亮着車燈,開炮、機槍掃射,企圖殺開血路,退回泰安。迎接他們的是八路軍成串的重炮炮彈和新一旅的火箭彈、高射炮彈。兩輛裝甲車被打成殘骸後,剩下的兩輛再也沒有膽量北上攻擊了,慌忙退了回去,在鐵路上逡巡。
到了這個時候,津浦路上的日軍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西集團指揮、教一旅旅長高原見日軍第二十七師團主力覆滅,津浦路守軍又被我圍住,馬上下令全線總攻。
三發信號彈騰空而起,八路軍裝甲集羣、騎兵集羣、新一旅、泰西警備旅部隊,在強大炮火的掩護下,對磁窯以南津浦路日軍守軍發起了向心攻擊。
向前、向前、向前,衝鋒號在響,大炮在怒吼,坦克在咆哮,八路軍西集團主力以壓倒一切的氣勢向日軍發起了最後一擊!
消滅津浦路守敵的戰鬥比消滅日軍第二十七師團主力的戰鬥打的要艱難一點,付出的傷亡也大了許多。原因是日軍第二十七師團主力暴露在曠野上,無憑無依,在炮羣打擊和裝甲集團的突擊下,成了火力網中的飛蛾,死的不能再死。而津浦路守敵眼見逃跑無望,竟然依託工事作困獸之鬥。雖然工事已經被八路軍炮羣摧毀的差不多了,但那畢竟是工事,小鬼子可以躲在支離破碎的戰壕裡向八路軍開火。
衝鋒號響起來的時候,新一旅新一團二營一連長白大貴從地上一躍而起,大吼一聲“衝”,領着全連就朝當面之敵發起了攻擊。
衝到封鎖溝的時候,日軍的封鎖火力開始打過來了。
白大貴身經百戰,一見在炮羣打擊下還有殘存的鬼子頑抗,馬上命令火力支援排壓制鬼子火力,命令往封鎖溝上搭長梯子。
長梯子是部隊根據日軍挖封鎖溝限制我軍行動的情況製造的,只要梯子搭到封鎖溝對面,部隊就可以通過梯子衝過封鎖溝。
戰士們擡着長梯子衝了上來,剛剛搭到封鎖溝對面,日軍一梭子機槍子彈打來,幾個戰士就躺倒在地。
白大貴朝着鬼子的火力點連打三發信號彈,時間不長,團火力支援營的幾門步兵炮就開炮了,炮彈落在了鬼子火力點上,打啞了鬼子火力點。
白大貴手一揮,尖刀班貓着腰擡着木板上了梯子,很快就通過了封鎖溝,開始向鬼子撲去。
尖刀班過封鎖溝了,梯子上也鋪好了木板,二連的戰士們快速通過了封鎖溝。
白大貴剛剛衝過封鎖溝,就見腳下落下一顆手雷,忙擡腳將手雷踢飛,轟的一聲響,手雷爆炸了。白大貴出了一身冷汗,心裡罵了聲“狗日的!”
部隊衝過封鎖溝,就突入了日軍的核心防禦陣地,接着就以班排爲單位,開始清剿被炮火打殘了的殘敵。
可能是感覺到末日來臨,小鬼子的武士道精神也發揮到了極致,二、三十個鬼子竟然躍出了戰壕,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眼睛裡閃着決死的冷光,看着撲上來的八路軍。
要是擱在平時,白大貴說不定還會陪小鬼子練練。但現在不行,八路軍要的是時間,司令員規定的攻擊時間就是一晚上,還要徹底破壞鐵路,白大貴沒有功夫和小鬼子羅嗦。
白大貴手裡的八一自動步槍開火了,突突突,子彈朝着列陣以待的鬼子飛去。
連長開火了,戰士們更不會猶豫,這羣小鬼子到死都不明白,一向節約子彈的八路軍怎麼不和他們白刃戰,難道八路軍竟然是一羣膽小鬼麼?
小鬼子怎麼想,八路軍戰士們不知道,也懶得知道。他們只知道眼前的小鬼子就是發動盧溝橋事變的小鬼子,司令員的命令很清楚,不要俘虜,格殺勿論!
炮彈在爆炸,擲彈筒的榴彈在爆炸,戰士們扔出的手雷在爆炸,戰場上到處都是爆炸聲、槍聲和八路軍戰士震破夜空的喊殺聲。
八路軍裝甲集團突擊上來了!
這下,小鬼子的末日徹底到了,那些碉堡、暗堡,在坦克手的眼裡簡直不值一提,稍一瞄準,坦克屁股一頓,轟的一炮,鬼子的碉堡、暗堡就上西天去了。
戰到夜裡2點,磁窯以南津浦路守敵被我全殲。高原當即向劉、羅首戰發電報捷。
劉一民、羅榮桓、蔡中一直守在大店指揮部裡,關注着三個集團在三個方向的突擊作戰。等到高原的報捷電報傳來的時候,指揮部裡一片歡騰。留在大店的警衛一連的戰士們點燃了早已準備好的爆竹,這一燃放爆竹啊,大店的老鄉們都知道八路軍打大勝仗了,家家戶戶大開院門,點燃了早已準備好的慶賀新年的鞭炮。大店,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