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月白的醫術,在這世上就連蕭墨璃也難以企及,二人相視一眼退出帳外,正好與回來的凌月夕迎面相遇,他們還未來得及稟報,白羽蝶便出現在二人視線,她的身後是一干衆將。
“凌月夕,你根本就是天朝的內奸,爲何皇上端端出事在你的面前,以你的能力和醫術皇上又怎會毒入心脈?”
面對白羽蝶的指責,凌月夕目光一凜,淡淡道:“將皇貴妃立刻送回新都……怎麼?王將軍,白將軍是要忤逆本宮?”
王白二將軍表情一滯,卻也站着未動,凌月夕的氣勢是發自內在的,明明溫和說話,卻給人一種壓迫感,而白羽蝶傲然的仰着頭輕輕一笑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中毒未醒,你卻要趕走本妃及兩位將軍,到底居心何在?”
此言一出,果然有審視的目光看向自己,她急着要見蕭墨珏,冷哼一聲走進寢帳,後面跟着風清月白,而白羽蝶等人要進去時,夏傑和蕭楓攔住了。
“娘娘口諭,擅闖者,格殺勿論,可先斬後奏!”
凌月夕當然沒有口諭,但是這麼多年跟在凌月夕身旁,他們已經從她的目光舉止能猜到她的旨意。
“你是什麼人?”
王奎向前一步問道。
戰場上,秦楓頭戴盔甲英勇神武,他自然見識了,心中隱隱有個名字,卻也不敢確定。
“在下暗龍火隊隊長秦楓!”
果然是秦楓!
王奎沒有說話,當即退下離開。
李振急筆奮書的部署,聽到王奎之言神色當即凝重。
“聽聞暗龍火隊隊長秦楓武藝高強,行事神出鬼沒,對行軍打仗佈陣更是得了凌月夕的真傳。這個人一直在暗龍屬地訓練新兵,如今出現,說明在天朝的所有暗龍已經撤回大燁,如此一來,我們不得不重新部署?告訴貴妃,莫要打草驚蛇了!”
蕭墨珏的臉色好轉了許多,脣色也由深紫變淡了,氣息平穩,看着就好像是睡着了,可是這種南詔的毒太陰邪了,白明晰一番救主心切,在此時反而釀了大禍。
“少主不必着急,此毒已控制,只要精心調理些日子便無大礙。”
風清月白已經習慣了“少主”的稱呼,凌月夕也由着他們。
聞言,凌月夕鬆了口氣,看了一眼風清月白,二人依舊年輕俊美,怎麼看都是十五六的年紀。
“你們兄弟二人也都雙十的年紀了,可有什麼打算?”
“風清月白生生世世追隨少主,並無私心。”
開口說話的是哥哥風清。雖說二人是親兄弟,師出同門,性格卻大相徑庭。
風清武藝高強,沉着冷靜,較有心計,弟弟月白醫術高明,溫潤靦腆,心思單純,二人相輔相成。
看着兩人,凌月夕又一次的想起了舞輕揚,淚花轉了轉吩咐他們出去守着。
仔細的替蕭墨珏洗臉,擦拭身體,凌月夕心中自責不一。
若非心中氣惱,也不至於蕭墨珏中了他們的計。
她合身躺在蕭墨珏身旁,單手支着頭,手指細細的描繪着蕭墨珏的臉龐,他的五官沒有變化,只是輪廓比之前少了些許凌厲,下巴更尖,睡着的時候就想一個跌落凡間的天使,纖長的睫毛似蝶羽般投下一個好看的弧形。蒼白的面色讓他看上去那麼柔弱,脣色淡粉……情不自禁的俯身,凌月夕在淡粉的脣落下一吻,她輕輕地吸允,想要那脣變回之前的鮮紅,這樣的虛弱不堪讓她心生害怕。
凌月夕閉着眼睛,這是第一次她主動的吻蕭墨珏。
蕭墨珏的睫毛不可抑制的輕顫一下,平放在兩側的手指圈起,努力剋制着情緒,可是凌月夕並沒有離開,輕吻着他的脣落下冰涼的淚水……
凌月夕,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一刻,蕭墨珏想要睜開眼睛,好好抱着她,那一夜的美好充斥在大腦,天知道他有多麼想擁有她的美麗。
“放我進去,告訴你們,本姑娘可是皇帝哥哥的義妹!”
凌月夕眉頭一皺,輕輕咬了一口,狠狠地道:“你真是柱愛招蝴蝶的爛桃花!”
跳下牀,凌月夕整整衣衫一把掀開帳簾。
牀榻上,蕭墨珏長長的吁了口氣,雙手交疊在胸前運氣退下自己體內的燥熱。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否則,他真是熬不過凌月夕的‘折磨’了。
其實蕭墨珏是告訴過凌月夕,只是她一時着急忘記了。
經過百蟲山的一劫,蕭墨珏大難不死反而成了百毒不侵的身體。
鬼醫說過,這世間,除了《山海經》中所記載傳說中的‘冰蠶玉蟾液’,任何毒都要不了他的命。
只是那晚會中媚藥,着實吃了一驚,他決定要將白羽蝶身後那個人給挖出來!
他和凌月夕,再也經不起滄桑鉅變。
“你是什麼人?”
凌月夕峨眉一挑,不悅的開口。
對方是個十四五的小姑娘,一身鵝黃的緞服,梳着垂掛髻,裝飾着玉翡翠的篦子,插着一朵淡黃的珠花,一張甜美的容顏似曾相識。
“你就是月姐姐?”
月姐姐?
你是——
凌月夕有些不確定的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一張剛脫了稚氣的臉,高挑的眉毛彎彎的,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嬌俏的鼻子,櫻桃小嘴……另一張明朗的臉出現在腦海。
她左右看了一下,湊近凌月夕小聲的說:“我叫司音,以前月姐姐還誇我比哥哥漂亮呢!”
司音?
原來是司南的妹妹,怪不得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曉得了身份,凌月夕面色柔和下來,只是還很疑惑司南的妹妹怎麼會出現這兒?該不是從小暗戀蕭墨珏,長大了來找他的吧!
真是株爛桃花!
心中罵了一句道:“你先回去,皇上還在昏迷中。”
“可是阿音好擔心皇帝哥哥?”
司音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樣子,任誰見了都要憐惜一番。
“你的皇帝哥哥不是有月姐姐嗎?再說兩國交戰之際,你的身份如此特殊,倘若被人知曉,就算是月姐姐也保不了你,乖,聽話!”
凌月夕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安撫司音。
“呃,那好吧……可是,月姐姐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會在這兒?我以爲月姐姐會和嫂子一樣疼我?”
司音眨了眨眼睛就要潸然淚下。
凌月夕撫着額頭,她是真心不喜歡這個司音,因爲她臉上的表情太過純真,太過無辜,一個人的情緒波動若是太過了,就不一定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