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點點的風聲傳出去,便足夠讓蔣馨凝身敗名裂,以後再難以在這京都立足,這不就是蔣馨瑤一心想要看到的麼?
只是蔣馨凝,又怎麼會這般輕易的讓她如願呢?
“凝兒,告訴爲娘,這是怎麼回事?”蔣夫人此刻臉色也不算好看,不過看着蔣馨凝的表情卻還是帶着溫情,語氣也儘量柔和,顯然她並未隨着蔣馨瑤的指責,而輕易相信了眼前這看到的假象。
蔣老夫人只看着蔣馨凝,一雙眼睛犀利精明,不過卻沒有說話,只一言不發的看着蔣馨凝,等着她一個回答。
“母親說什麼呢?”蔣馨凝卻是笑將了起來,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來,朝着蔣夫人走了過去,緩緩的說道:“女兒不過是看着今日天光不錯,是以打算到瑤花池欣賞一番瑤花,卻沒有想到瑤花池那邊實在是過於擁擠,所以纔到這寶光寺裡來避一避,恰好遇到了小王爺,便聊了兩句,母親想到哪裡去了?”
“當真是如此?妹妹若真是和小王爺兩情相悅,又何必遮遮掩掩?”蔣馨瑤卻是在一旁咄咄逼人的說道:“若只是簡單的交談,又哪裡需要關起門來,避開衆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只是談話麼?”
“不然呢?姐姐覺得還有什麼?”蔣馨凝卻是神色淡淡,只轉頭看着蔣馨瑤笑着說道:“若只是和莊小王爺交談兩句,便要被姐姐說成如此,那妹妹還真不知道姐姐腦子裡,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
聽得蔣馨凝如此反駁,蔣馨瑤面色一紅,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秀兒見得如此情況,連忙大聲的叫了起來:“小小姐,你就承認了吧!方纔是你叫奴婢到外面去守着的,不讓任何人進入打擾,是奴婢一時疏忽,看管不利,但是如今小小姐只有承認了,興許還能得到夫人和老夫人的諒解啊!小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固執呢?”
秀兒這一番話,便是無言之中,要逼着蔣馨凝承認這一切了。
蔣馨凝對於秀兒此刻的行爲,早已經是心中一片寒涼,聽得她如此不分是非的在那裡顛倒黑白,她的眼眸之中,早已經只剩一片冷意了。
“秀兒,我當真不知道,是哪裡做的不好讓你記恨了我,你如今竟然要如此來陷害於我!我還真是,養了一個盡忠職守的好丫鬟!”蔣馨凝猛然轉過頭來,那雙如同寒潭一般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秀兒。
那般狠厲決絕的眼色,竟是讓秀兒心中猛然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撇過頭去!
秀兒心虛的避開了蔣馨凝的眼神,只縮了縮脖子,還自強硬的說道:“小小姐,奴婢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若是您現在承認了,興許夫人還能當場答應了你和莊小王爺,這不是一樁美事麼?若是你一直不承認,敗壞的,可是相國府的名聲啊!”
“對啊!連一個丫鬟都明白的道理,妹妹難道還執迷不悟麼?”蔣馨瑤亦是在一旁推波
助瀾,不動聲色的說道。
她口口聲聲的說着,反倒是一心爲了蔣家大義凜然,竟然顯得蔣馨凝連一個丫鬟的眼光和胸襟都不如,太過狹隘了一般。
“你們暫且都不要說話,”蔣老夫人卻是開了口,一雙眼睛只看着蔣馨凝,淡淡的說道:“老婆子只想聽聽,二丫頭的說法,二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如這丫頭所說麼?”
蔣馨凝聳了聳肩,卻是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只說道:“如今孫女怎麼說,只怕大姐都不會相信,既然小王爺也在這裡,那不如叫小王爺來和大家解釋一下吧!”
莊麒從頭到尾都坐在那檀木花桌旁,聽得這一番爭執,只是低着頭不說話,此刻聽得蔣馨凝這麼說,他才擡起頭來,只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蔣馨瑤聽得蔣馨凝這麼說,只覺得是天助她也!既然莊麒開口,蔣馨凝便再無翻身之地了!今天,饒蘇無論如何,蔣馨凝也不要想再逃脫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讓小王爺來說說。”蔣馨瑤忍着臉上的笑意,只故意如是的說道,卻是忽略了莊麒臉上露出的怪異神色。
莊麒站起身來,只輕輕的咳嗽一聲,面對蔣馨瑤一臉期待的神色,他卻是避開了她,只走到蔣老夫人和蔣夫人的面前,謙遜的一笑,道:“的確如二小姐所說,我不過是恰巧經過這裡,見到二小姐在這裡面,便和她說上了幾句,哪知道會被歪曲成這樣子?我倒是無所謂,不過若是因此壞了二小姐的名聲,實在是讓我心有愧疚!“
聽得莊麒這麼說,蔣馨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勃然變色,轉頭看向莊麒,一臉的不可置信,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莊麒會說出來的話語。
“小王爺此話當真?你和,凝妹妹,只是說了兩句話這麼簡單麼?“蔣馨瑤拼盡全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勉強平靜的問道,此刻她心中只覺得波瀾萬丈。
這莊麒莫非是瘋魔了不成?怎的完全不按照計劃行事?竟然還說出了這樣顛三倒四的言語來!
莊麒不看蔣馨瑤的臉色,只咳嗽了一聲,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卻只點點頭說道:“不錯,我今日只是和二小姐說了幾句話而已,實在是不想被歪曲了。還請老夫人和相國夫人見諒纔是,莫壞了二小姐的名聲。“
蔣馨凝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只看着此刻氣的咬牙切齒的蔣馨瑤,和一旁震驚的連哭泣都停止了的秀兒。
“事實就是如此,所以聽得大姐如此激動和秀兒顛倒是非,我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蔣馨凝咳嗽了一聲,恰到好處的表現了自己的一絲委屈和茫然,一時間她彷彿才成了最大的受害人。
“我就說,凝兒不是這樣的人,實在是嚇死爲孃的了。”蔣夫人聽得莊麒都這麼說,自然是鬆了口氣,一把拉住蔣馨凝的手寬慰的說道。
老實說,莊麒浪蕩的名聲在
外,即使是蔣夫人她們,都對此有所耳聞,這樣的花名,自然是不會讓自家的女兒染指半分,若是蔣馨凝真的和這樣的花花公子看對了眼,不說蔣夫人,便是蔣相國也要氣的半死!還好,不過是虛驚一場!
蔣夫人顯然亦是不能夠相信,蔣馨凝眼光會如此低劣。
蔣馨瑤的手指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掐入了自己的掌心,幾乎要摳出血來!若不是此刻還在蔣夫人和蔣老夫人的面前,她已然要失控發瘋了!
原本好好兒進展的一切,怎的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那莊麒,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怎的會幫起蔣馨凝說話來?硬生生的毀掉了她設下的局來?
她真是要瘋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蔣老夫人把手中的翡翠嵌珠柺杖狠狠的一駐!神色雖然緩和了幾分,不過此刻,她的眼光卻是更加嚴苛了起來,只不動聲色的把目光投向了瑟縮在一旁,臉色灰白的秀兒。
其實從一開始,她便不相信蔣馨凝會和莊麒這樣的人有絲毫瓜葛,不過既然一切已經澄清,那這背後是如何黑色的勾當,倒是顯而易見了,這樣強行誣陷自己主子的丫鬟,若不是有人指示,怎的能夠說出這番話來?
仔細一想,似乎就能夠發現,今天的這一切,竟彷彿是早設計好了的。
“你這膽大妄爲的丫頭,是誰給了你的膽子,竟敢誣陷自己的主子?”蔣老夫人冷然開口,語氣森然,讓秀兒忍不住渾身一抖,嘴脣顫抖的囁嚅着,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來是真錯怪了妹妹了,今天的事情想來是一場誤會,如今澄清了,便皆大歡喜了。”聽得蔣老夫人已然把矛頭指向了秀兒,蔣馨瑤心中悚然一驚,連忙開口,只想儘快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
蔣老夫人不動聲色的看了蔣馨瑤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凜然的神色,只淡淡的說道:“這丫頭信口雌黃,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般不恥的事情,老婆子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今天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不錯,孫女也很想知道,爲何自己一心器重的丫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蔣馨凝負手而立於蔣夫人的身邊,看着秀兒的眼神亦是一片冷寒,只淡淡的說道。
秀兒背脊已然浸出冷汗,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想到莊麒會臨陣倒戈,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眼前看來,只怕是無人爲她說話,她唯有自保了。
秀兒心中早已經打起鼓來,卻只是連聲叫着:“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奴婢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的會變成這樣啊?”
秀兒此刻還是嘴硬,蔣馨凝卻是不動聲色,只由得秀兒發瘋,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
倒是蔣馨瑤,眼看着事情收不了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橫,只打算把簍子捅到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