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間還不忘捧一踩一,蔣馨凝看着和碩郡主和蔣馨瑤一唱一和那虛僞的模樣,心中差點都翻起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她只是不慌不忙,轉過頭去天真的看着和碩郡主,笑的一臉的無辜,只問道。
“請問郡主,我是哪裡讓你覺得不滿意了?不妨直說。”
和碩郡主看了蔣馨凝一眼,冷哼一聲,道:“你若真是個知禮數的,見到本郡主的時候就該下跪行禮!而不是一帶而過!難道你以前的家中沒有人教過你長幼尊卑有序嗎?”
和碩郡主眉眼翻飛,一股趾高氣揚的樣子,就這般看着蔣馨凝,一臉的唯我獨尊。
她的家室本算是豐厚,出身高貴,是當即聖上的二皇弟寧安王的小女兒。
從小便受盡寵愛,身份獨尊,煊赫的不得了,也正是因爲如此,她自是認爲高人一等。
這本是無可厚非,可若是藉着她的身家優勢,一再的在蔣馨凝面前炫耀。
甚至想要以自己的身份,壓住蔣馨凝,給她些顏色瞧瞧,那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功的了。
“方纔我已經向郡主見過禮了,爲何一定要下跪行禮?”蔣馨凝眨了眨眼睛,只裝作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蔣馨瑤張了張嘴,一臉爲難的樣子,像是要幫蔣馨凝說話,半晌開口卻是說道。
“凝妹妹,你可知道和碩郡主是什麼身份?即使平日裡你在我面前不懂事也就罷了,如何在郡主面前還這般乖張呢?快快消停一些!”
她言語之中似是在幫蔣馨凝說話,而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火上澆油,生怕事情鬧不大似的。
蔣馨凝不動聲色的轉頭看了一眼蔣馨瑤,見她神色雖是憂心忡忡,柔柔弱弱。
但眼底那一抹精細的光芒,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蔣馨凝是看的清楚。
聽得蔣馨瑤這麼說,原本對於蔣馨凝就極爲不滿的和碩郡主,便更是分外的火大,只冷聲問道。
“瑤兒,你方纔的意思是這野丫頭平日裡在你的面前,就是如此乖張無禮嗎?”
聽得和碩郡主這麼問,蔣馨瑤自是露出一臉爲難的樣子,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開口。
和碩郡主更是氣盛,一拂袖,只怒聲說道:“你不必替她遮掩了!瑤兒,你就是太過於善良,纔會被這種貨色欺辱!”
“郡主可是要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做這種貨色?”
蔣馨凝眉頭一揚,竟無端露出一種凌厲的氣勢出來,竟讓和碩郡主一時間都吃了一驚。
本來她見到蔣馨凝的時候,發現她竟然沒有絲毫的膽怯畏縮的樣子,反而是一派落落大方,姿態很足。
就已然覺得心中驚訝,如今看着她這般凌厲的樣子,心中更是覺得吃驚。
不過今日她本就是過來探望蔣馨瑤,也從未把這個新回來的蔣家二小姐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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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來說,今日無論如何,若是連這麼一個野丫頭都懲治不了了,她的威風也是全無了!
“便是這字面上的意
思,你不過是一介鄉野村姑,如今不過是運氣好,才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己還不知麼!”
和碩郡主毫不遮掩的說道,神色之中更是把蔣馨凝蔑視到了極點。
蔣馨瑤見和碩郡主言語之間狠厲之極,只以爲能夠傷刺到蔣馨凝,心中正是暗自高興。
但面上還是維持着她一貫平和的表情,只當她還是那最爲端莊賢淑的蔣家大小姐。
“郡主這句話可就好笑了。”
蔣馨凝卻是眉頭都不擡一下,面上更是波瀾不驚,只轉頭看着和碩郡主,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是父親母親的親生女兒,本就該是這蔣家的女兒,雖然前些年一直流落在外,這也不是我願意的事情。
如今幸好被父親母親找回,我很開心,但如今的身份地位,並無一處是我偷取來的,這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情,郡主方纔的措辭,只怕是要侮辱我的父親母親?”
蔣馨瑤神色一凝,方纔她聽得親生那兩個字的時候,就覺得分外刺耳,此刻已然是神色難看,當即只把頭微微的轉了開去,避開了蔣馨凝的眼睛。
和碩郡主也是遽爾一驚,這才發現了自己言語上的漏洞,方纔她不過是想要諷刺一番蔣馨凝。
卻沒有想到,話纔出口,就鎩羽而歸,蔣馨凝的言辭,的確是潑辣而犀利,字字句句都抓住了要害。
雖然和碩郡主一直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
但蔣相國卻是這大燕朝廷位高權重的身份,就連當今聖上也對他禮讓三分,更遑論她一個郡主。
若是擔上這份罪名,她可實在是難以承擔!
當下和碩郡主就狠狠的瞪了蔣馨凝一眼,隨後只大聲說道。
“你休要歪曲本郡主的意思!本郡主並沒有侮辱相國大人的意思!只是要告訴你,不要忘了自己!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見着本郡主難道不該下跪麼?“
和碩郡主疾言厲色,蔣馨凝卻是雲淡風輕。
其實按照輩分禮數,郡主身份的確尊貴。
但蔣馨凝如今也是這蔣家的千金小姐,便是這當朝的相國小姐,論於身份,並不輸於這郡主太多。
若真是要說,也不過是福身之禮便足夠,遠遠不到這下跪的程度。
但和碩郡主一貫是囂張跋扈慣了,並不在意這其中的禮數奧妙,她此刻只一心想要整治蔣馨凝,非要看着她出洋相才罷休!
蔣馨凝原本還打算和她辯駁幾分,但此刻卻也忽然心中心思一起,當即有了更好的主意。
她並沒有出聲提醒,而是看着和碩郡主問道:“郡主當真是要我行跪拜之禮?”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本郡主今日一定要你行跪拜之禮,改一改這歪風邪氣纔是!”
和碩郡主兀自得意洋洋,只看着蔣馨凝狠聲說道。
蔣馨瑤心中也是高興得意,但表面卻是擔心的樣子,只說道:“這樣總歸是不好吧?凝妹妹身子還未痊癒,只怕會傷了身子!”
“本郡
主不過是要她跪拜一下,又不是要把她如何,哪裡會傷了身子!”
和碩郡主冷笑一聲,一隻手搭在桌子上,慢吞吞的說道:“瑤兒啊,你就是太心軟了!”
聽得和碩公主一口一個心軟,善良的詞彙來形容蔣馨瑤。
蔣馨凝真是忍不住心頭冷笑之極,無論如何,這般的字眼,是絕對形容不到蔣馨瑤的頭上來的。
她美則美矣,卻是空白長了一張美人的面孔,心如蛇蠍一般。
今日若不是她有心請了和碩郡主來,只怕也不會攪起這一灘渾水。
聽得和碩郡主這麼說,蔣馨瑤神色雖是爲難,不過眼眸之間已然全然是一種看好戲的神情,只囁嚅着嘴脣,卻默默然不言語了。
這屋子裡丫鬟還有三四個皆佇立在房間四角,和碩郡主這番話,是擺明了要讓蔣馨凝在這所有人的面前出醜了。
“蔣馨凝,你到底是聽沒聽見?”
見着蔣馨凝遲遲沒有動作,和碩郡主那原本就上挑的丹鳳眼,更是凌厲的一挑,不耐煩的說道。
蔣馨凝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聽得和碩郡主再次催促,她才站起身來,微微一笑,卻是不直接下跪,而是朝着蔣馨瑤走了過去。
蔣馨瑤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着蔣馨凝猛然拉住了自己的手,就要把她扯將起來,往地上帶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蔣馨瑤神色一時慌亂,不由得掙扎着大聲說道。
“既然郡主已經開口了,姐姐自然是要和我一同向郡主行跪拜之禮啊!”
蔣馨凝只是眨了眨眼睛,笑着對蔣馨瑤說道,手上的力氣卻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減少,只拖着蔣馨瑤就要死死地往地上帶去!
蔣馨瑤雖然一貫是心思狠厲,但到底一直都是這府上嬌生慣養的小姐。
論氣力方面,定然是比不過在外漂泊許多年的蔣馨凝,掙扎之間竟是絲毫掙脫不開蔣馨凝的桎梏,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拖着往地上拽了下去!
拉扯之間,蔣馨瑤的神色都變了!她拼命的想要顧住自己的形象,卻無奈蔣馨凝全然不顧,掙扎之間,竟是髮髻都散亂了!
情況一時陡變,就是和碩郡主都沒有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來喝道。
“你這是做什麼?本郡主只是要你行下跪之禮,幾時要瑤兒也這麼做了?”
“郡主難道沒有這麼說麼?”蔣馨凝卻是神色淡然。
一隻手依然拉住蔣馨瑤,口中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我方纔聽得分明,郡主可是要我顧念着身份,行下跪的禮儀。
我思來想去,身份就是這蔣府的二小姐,若是我一定要行下跪的禮儀,那瑤姐姐只怕也是免不得要行的,是以提醒姐姐,免得郡主等會兒說瑤姐姐不知禮數!”
蔣馨凝說的冠冕堂皇,蔣馨瑤卻是神色已然變得十分難看。
和碩郡主更是恨不得一個白眼翻上天去!她幾時想過蔣馨凝竟然會如此不知好歹,言辭犀利如斯!更是絲毫不顧及她的郡主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