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點點頭,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倒是恢復了一些紅潤。
不管如何,這一次不必她出手,她也樂得再見一見蔣馨凝精彩的表情。難不成,蔣馨凝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避開這所有的災難麼?
大漠的氣候炎熱乾燥,整片大漠盤踞千里,若是懵懂之人誤闖這片禁地,便是有去無回了。
那狂嘯的風沙,暗藏的陷阱,都是對你發出的死亡號令,若並非是大漠的兒女,這黃沙區域,便應該止步前行了。
不過這如同死亡禁地一般的大漠,卻也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沙漠綠洲,若是匍匐前進到了這大漠深處,便能夠看見一座氣勢雄偉之城池。
佔地廣袤,幅員遼闊,宛如一抹亮眼的綠色,照亮了整座沙洲。
而這獨獨顯赫的沙洲,便是這片大漠的王者之國,也是最大的城池,金國,周圍的小國全都是依附於金國,接受金國的統治的。
金國的子民,無論兒女,全都驍勇善戰,擅長騎射,性格開放火辣,能夠在各種逆境之中生存。
而那金國的皇宮,也是一等一的富麗堂皇,奢華程度並不比其他城池差勁,尤其是那宮中處處可見的青稞綠樹,在這大漠之中就如同奢侈品一般,尋常百姓家難得一見,不過在皇宮之中,卻是比比皆是。
彷彿怡人的天堂一般,皇室自然能享受到不一樣的尊貴待遇。
而此刻,皇宮一角,皇族乃至妃嬪都喜歡去的,宛如天然冰室一般的消暑聖地長綠宮中,一襲華麗錦衣的慕容玉正坐於那冰晶石桌旁,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十分嚴肅沉重的神情來。
看着慕容玉露出這樣的表情,慕容秋走上前來,她緩緩的撐了一個懶腰,看了慕容玉一眼,笑着說道:“怎麼,二哥難道還在想那個相國小姐蔣馨凝麼?”
聽到蔣馨凝這兩個字,慕容玉的神色一沉,壓低聲音說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她!”
那一日他的策劃不知爲何全部粉碎,尤其是最後掀開轎子的時候,他親眼所見的那隻癩蛤蟆,還有那張紙條,簡直就是對他的奇恥大辱!
他慕容玉從來都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對待,不管是在什麼地方,而蔣馨凝居然敢給他這麼大的羞辱!不管如何,這個女人,他是真正的記恨上了!
當然,他不會去思考是自己在罔顧蔣馨凝的意願下,還妄圖用這樣卑劣的手段把別人擄回大漠,也不會去思考自己當初的方式有多麼的欠妥,在他看來,蔣馨凝不答應他的求婚,甚至還用這樣的方式來回絕他,就是不知好歹,就是刻意羞辱!
他自然是不清楚這中間還有莊榮晨從中作梗,但是這件事情,從此就生在了他的心頭,以至於這一次回來大漠之後,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心頭縈繞的那兩個
字,還是蔣馨凝。
蔣馨凝這個名字,連同她的本身,在他的心中遲遲揮之不去。
一開始對於蔣馨凝的興趣只是出於好奇,後來是出於征服欲,而當他了解到蔣馨凝這個女人是如何與衆不同,聰明睿智的時候,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她留在身邊,而到了現在,又混雜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情緒,譬如惱怒,譬如憤恨,但無論如何,蔣馨凝,作爲一個女人,已然是他心中最爲特殊的存在了。
“二哥對我發火有什麼用?人家照樣還是拒絕你,這個結果並不曾改變。”慕容秋斜睨了慕容玉一眼,冷笑着說道。
慕容玉一貫脾氣甚好,或者說對於慕容秋這個最小的妹妹來說,他是從來都不會發脾氣的。
但是從大燕回來之後,慕容玉整個人就是性情大變,甚至會無緣無故的對她發火。
慕容秋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蔣馨凝而起,能讓自己最沉得住氣的哥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讓自己愛的人也一心撲在她身上的女人,蔣馨凝,並不能讓她徹徹底底的服氣!
她差的實在是太多了,即使對於慕容秋來說,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還是樣樣本領,蔣馨凝都比不過!
憑什麼她就能夠得到這萬千的寵愛?
越想越是不服氣,慕容秋的心中也覺得惱怒起來。
這一次作爲出使的使者回來,慕容玉也算是極爲成功的,他的苦心沒有白費,這一次出行,讓可汗對於他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朝中的愛戴和支持,也比之以往情形好了許多。
但即使是如此,蔣馨凝的遺憾若是不能彌補,慕容玉的心裡,永遠是不能夠甘心的。
方纔慕容秋火上澆油的話更是叫他心中惱怒,他冷笑一聲道:“你若是能耐的話,現在不早就已經拿下那個七皇子了?怎的也灰溜溜的回到了大漠,一事無成呢?”
莊榮晨便是慕容秋心中的一棵刺,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慕容玉還戶拿出來狠狠的傷刺她,慕容秋心頭一冷笑,隨後才說道:“即使是如此,本公主也沒有受到所謂的癩蛤蟆濫竽充數!這根本就是羞辱,也只有二哥你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來對於這件事情慕容玉便不允許任何人再提起,慕容秋卻又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來,慕容玉的臉色一剎那變得十分難看,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
正待他要開口的時候,只聽得門口傳來一聲清涼的聲音,一道人影緩緩的走了進來。
“二哥和九妹在說什麼呢?在門口我就聽見了,這怒氣衝衝的聲音,好像是在吵架似的。”慕容暄帶着一襲和煦的笑容,負手於身後,緩緩的走了進來。
他身着一襲玄色的長衫,腰間的龍紋繫帶顯得頗有貴氣,長長烏黑如墨玉般的頭髮用麒麟螺
紋碧玉帶束起,顯得分外有光澤。
面如冠玉,眉眼精緻,五官都彷彿是生生從畫裡面描摹而出的,這樣恬靜優雅的氣勢,倒是同大漠粗獷的氣質格格不入。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慕容玉和慕容秋,也並不如這大漠兒女一般黝黑豪邁,容貌上佔據了皇族本應占據的優勢,只是慕容暄的特色,更加出衆一點。
比之當日受傷的狼狽,此刻的他,卻如同貴胄天神一般,潔淨的不沾染一絲污濁的氣息,只叫人移不開眼睛。
慕容秋和慕容暄一貫關係很好,平日裡也嘻嘻哈哈的玩鬧在一處,畢竟沒有權勢利益的競爭,兄妹之間的情誼纔會顯得更加的純真。
但是眼前的慕容玉就不一樣了,慕容暄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慕容玉曾經在他的背後使了多少次黑手,包括這一次的大燕之行,原本使者也應當是他的。
但即使是如此,在面對對手的時候,慕容暄的神色依然是平靜如水,微笑如常,彷彿眼前站着的,是他真正的手足兄弟一般。
慕容秋看着慕容暄走了進來,原本隱忍的情緒此刻一下就爆發了出來,一剎那她就紅了眼眶,咬着嘴脣看了慕容玉一眼,又看了慕容暄幾眼,隨後就掩脣跑了出去。
看着慕容秋跑了出去,慕容玉的神色倒是淡漠下來,彷彿漠不關心的徑直爲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爲慕容暄倒了一杯茶。
慕容暄的神色彷彿有些意外,不過接連幾聲都沒有叫住慕容秋之後他也作罷,前行幾步到了石桌之前,慕容暄坐下笑了笑,問慕容玉道:“這是怎麼了,怎的好端端的九妹就哭了?”
“她原本就是那樣的性子,半點由不得人說,以後倒是不能慣着了!”慕容玉神色恢復如常,臉上掛着一抹淺淡的笑容,笑着把茶杯遞給慕容暄,如是說道。
無論真實還是虛僞,皇室一向都是如此。
即使對面坐着的是此生你最爲憎恨的對手,你也要露出最爲真摯的笑容,彷彿朋友一般自在的談天說地,彷彿不曾有過芥蒂一般。
“九妹從小就得到寵愛,這麼多年自然是習慣了,若是到了這個時候要讓她轉了性子,只怕是不容易。”慕容暄也跟着附和說道,不過眼神之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慕容玉也是如此,雖然口中的言語溫和,但是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從回到大漠之後,他便有意避開了慕容暄,這一次慕容暄沒有死在路上,反而大難不死活着回到了大漠。
慕容玉心中本就不虞,更擔心自己若是在慕容暄面前露出了馬腳,倒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即使有許多事情雙方也都一清二楚,但是表面上的和平卻是一定要維持的,不到關鍵的時刻,撕破臉皮,的確沒有一丁點的必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