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秋,紐約就下起了雨,連着幾天,讓剛剛從盛夏還沒有緩過氣的幾道變得涼爽許多。
克萊爾習慣早期,和着睡衣,克萊爾緩緩的走到客廳。
別墅的傭人早早的爲他準備了早餐,克萊爾走到餐廳,報紙被放在桌角,他習慣性的拿起來,一手拿着僕人送的牛奶,慢慢的喝起來。
“少爺起來了沒有?”克萊爾一邊看着報紙,一邊問道。
一旁的僕人驚疑的盯着克萊爾,懦懦道:“先生,少爺他……”
克萊爾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已經好久沒見到過艾德華了,艾德華現在還在監獄裡服刑,沒想到一時喊習慣了,卻突然喊起了艾德華。
“好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克萊爾微微嘆了嘆氣,朝女僕招了招手,自己也一手拿起桌角的報紙。克萊爾雖然是科諾博家族的黨魁,可是對於紐約發生的一些事情要有一定的瞭解,細節能夠看出很多,所以他也必要關注一些新聞。
視線轉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對自己有用的消息,克萊爾將報紙放在一邊,微微擡起頭,看着空曠的餐桌,心裡憑生出一股空洞,彷彿整個別墅就只有一個人存在。
在一片壓抑中吃完早餐,克萊爾就走到樓上換衣服。
等到了早上八點,他的私人助理和司機就已經到了別墅門口。
私人助手是一個年輕人,身材高挑帥氣,跟艾德華有幾分相像,是克萊爾最近從科諾博家中挑選出來的一名心腹。
傭人給男人開了門,一股冷空氣從大門中直接涌了進來,男人現實客氣的說了一聲謝謝,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男人就慢慢的走向客廳,一直走到克萊爾身邊。
克萊爾看着這個跟艾德華有幾分相像的年輕人,心裡卻徒然升起一股悲涼,自己唯一的兒子現在盡然還被關在聯邦監獄。
“這麼早過來有事嗎?”克萊爾微微閉上眼睛,臉上無悲無喜。
男人微微低着頭,神情僵直,黑色的西裝在別墅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肅殺,他略微恭敬的看着克萊爾,安靜的說道:“昨天三合會蘇家的人到了紐約,菲利普和維拉克魯茲親自去了機場迎接。”
克萊爾睜開眼睛,眉頭微微皺起,沉聲問道:“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男人心一凜,低聲說道:“這段時間手下的人都在忙活,並沒有人盯着甘比諾家族,而且三合會的人來了並沒有急着和菲利普等人見面,而是跟着科拉爾家族的人走了?”
“是李·科拉爾?”克萊爾問道。
“嗯。”男人說道,“現在他和三合會蘇家在香港合作開了一家百貨公司。”
克萊爾面色沉凝,聽着李書豪的名字不禁冷哼道,“什麼事情都有他的影子……你現在讓人給我盯着菲利普,看看三合會、甘比諾家族還有科拉爾家族那小子到底在商議什麼。”
男人不敢多說,點頭道:“我會馬上讓人盯着……盧凱塞家族我也會讓人密切注視。”
克萊爾擺了擺手,說道:“維拉克魯茲那老傢伙就算了,只要盯住菲利普,就會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好的。”
男人不敢怠慢,認真記住克萊爾的話,然後不再多一句話。
克萊爾非常喜歡這位秘書不是因爲他長相和氣質像艾德華,更多的就是像一臺機器,只會將要做的說出來,不該做的、不該說的,他一句都會說,這纔是一名私人秘書的職責。等了一會,克萊爾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旁守候的傭人早就將西裝熨平,克萊爾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問道:“今天我的行程有哪些?”
“待會我們要和吉斯維斯家族的法庫雷斯先生一起開會,昨天約在十點,中國還會要在吉斯維斯家族用餐,下午紐約地區的幾個負責人需要將最近科諾博家族生意上的問題做一次彙報……晚上,約翰局長在酒店召開酒會,慶祝他成爲紐約警察局局長。”男人將記錄本合上,然後安靜的守在一邊。
克萊爾一邊穿上皮鞋,卻聽到晚上要參加約翰的酒會,也僵直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道:“喬森納剛剛纔離開紐約,他就迫不及待的準備上位。”
“那我們不去?”男人詢問道。
“去,怎麼不去。”克萊爾冷笑道,“雖然是一個猴子,但是總歸不能怠慢了,說不定以後還要看這個猴子的臉色行事。”
克萊爾一臉冷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約翰。
推開門,外面的冷風還是讓克萊爾皺了皺眉頭,天空陰沉沉的,一絲絲烏雲在天空中散漫的飄過,偶爾還會濺起幾絲雨水,花園泛着一股新鮮泥土的腥味,在格外沉重的氣氛中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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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夜裡變天,被冷風吹醒,李書豪就總感覺有些不舒服,昨天又和蘇啓武在貴族喝完酒,開車被冷風一刮,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
過了一夜,早上起來,就覺得頭昏腦脹,整個人懨懨,神情不振。
李書豪現在才感慨,人懶了,身體也跟着矯情,連感冒這種小病也跟着來了。
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李書豪病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莫妮卡一邊給李書豪倒了一杯熱水,一邊笑道:“昨天感冒了,還一天到晚在外面亂跑,現在病了吧。”
“好了,李都已經病了,就別說這麼多了。”聽着舒米大媽的責問,莫妮卡也吐了吐舌,帶着一絲笑意幫李書豪去拿藥,舒米大媽皺着眉頭,看了看李書豪額頭上冒着一絲細汗,問道,“怎麼樣,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是啊,要不去一趟醫院。”凱瑟琳自責道,“前天晚上都怪我,覺得房間裡太悶就打開窗戶,結果讓李吹了一晚上的冷風。”
李書豪還沒那麼矯情,就是覺得頭暈,其餘都不太打緊,說道:“沒關係,吃點藥就行了,這多大事,別弄得一驚一乍的。”
畢竟有身孕的人總是容易焦慮,李書豪生怕凱瑟琳擔心,還撐着身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見李書豪活奔亂跳的走着,凱瑟琳才放下心,梅勒妮給李書豪又倒了2一杯熱水,莫妮卡從樓上的藥箱李翻出一些感冒藥,李書豪本不想吃,結果看着舒米大媽一臉關心,也拗不住這位熱心的大媽,接過梅勒妮手裡的水,和着藥直接灌下去。
舒米大媽這才滿意,摸了摸李書豪的額頭,覺得不是很燙,說道:“現在感冒了,就安心呆在家裡,別到處亂跑了,外面又不是少了你就不能夠正常工作了。”
李書豪剛想答應,結果手機就傳來一陣歡愉的鈴聲,李書豪笑了笑,看了看電話,竟然是貴族打過來的,這才忙接通電話。
“喂,是李嗎?哎呀,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空來貴族一趟?”
電話裡傳來蘇啓武那獨特大嗓門。
李書豪昨天在貴族招待了蘇啓武,好不容易聯合安德魯等人將這位蘇大叔灌醉,將他扔在會所裡,李書豪才得以抽身回家。
在紐約就喝了一回酒,蘇啓武就一點也不客氣,開始還李先生、李先生的叫,現在連先生都少了,李書豪本來年紀就比蘇振南都小,要不是因爲是合作關係,李書豪還真怕蘇啓武直接叫他侄子。
李書豪啞着聲音,看了看一旁的幾個女人,才笑道:“我現在在家裡,有些事情,要不蘇先生現在在貴族先呆着我看有空就立馬過來。”
李書豪纔不會答應現在過去,一過去肯定就是被蘇啓武拉着灌酒。
“咦?你聲音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是不是病了?哎呀,你說你就是的,病了就早說啊,哎……那個,你現在把你家的地址給我,我讓安德魯先生送我過去,這病了可不是小事,特別是年輕人,不能夠硬扛着。”蘇啓武在電話裡說了一堆廢話,最後說着要過來。
李書豪愣了愣,連忙阻止道:“那還是算了,我只是喉嚨有些不舒服,就不要你趕過來了,等我手頭事情做完了,就立馬趕過去。”
說完,李書豪就匆匆忙忙的掛掉電話,一點也不給蘇啓武反對的機會。
他可不敢讓蘇啓武來自己家裡,就他那張嘴,看着自己跟一羣女人在家裡,肯定不會蹦出幾個好詞。
李書豪剛剛掛掉電話,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上午九點,尋思着蘇啓武現在在貴族有安德魯和威爾遜招呼着,自己晚點過去應該無所謂。
李書豪打電話沒有避諱,客廳裡的人都聽到他說話,只不過他是用中文和蘇啓武說,客廳裡也沒幾個聽得起談話內容。
舒米大媽看着李書豪走過來,循聲問道:“怎麼了,有事工作?”
李書豪將手機放在桌上,點頭道:“是從香港來的客人,待會可能需要出去一趟。”
舒米大媽一臉不高興,說道:“這些人都怎麼了?難道少了你真的就不用工作了?不就是來了一個客人麼?難道他們不懂招呼。”
舒米大媽一下性格好,可是聽聞李書豪要帶着病出去陪客人,心裡多少有些不快,直接將牢騷發在科拉爾家族那些人身上。
莫妮卡在一邊勸說道:“好了舒米大媽,有些事情需要李出面才能夠解決,何況他這不是大病,你也不要操心了。”
李書豪在一邊點了點頭。
蘇啓武如果自己不去就安德魯和威爾遜兩個人都搞不定蘇啓武,語言是一個障礙,更多的是蘇大叔開口閉口要喝酒,安德魯和威爾遜別說灌趴蘇啓武,說不定會被蘇啓武給糊里糊塗的灌趴下。
舒米大媽嘴裡嘟噥幾句,也不說什麼了,任由李書豪一個人去胡鬧。
窗外的雨停了,李書豪緩緩的走出別墅,烏雲緩緩散去,天空才顯得明亮一些,本來因爲感冒而沒有精神的李書豪也不覺眼前開闊,略帶着笑容緩緩的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