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8

雲靜靜駭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鏡子消失了。

雲靜靜猛然從牀上驚坐起來。

夢醒了。

雲靜靜這才發現,自己再一次躺在了醫院的病牀上。

“靜靜?”

突然聽到這樣一個聲音,雲靜靜嚇了一大跳。

智成天見她一臉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怎麼了,我嚇到你了?”

雲靜靜這纔看到是他,她眨眨眼:“難道我做夢還沒醒?要不然,怎麼會看到你?”

智成天便伸指對着雲靜靜額頭輕輕一彈,笑道:“現在醒了吧,看看我是不是還在你夢裡?”

雲靜靜捂着額頭,看到智成天果然還在,奇道:“咦,真的是你,怎麼你沒在邊境被毒販給抓去嗎?”

智成天莫名其妙:“誰告訴你我在邊境給毒販抓去了?”

雲靜靜哼了一聲:“沒抓去怎麼一消失就是幾個月,竟然連個電話也不打?”

智成天聞言一臉感動:“怎麼你想我了嗎?”

雲靜靜便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啊,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肯告訴我真相呢。”

智成天怔了一下。

雲靜靜慢慢道:“其實我現在思緒還很混亂呢,不如,我一邊想一邊說,看看我想的對不對啊。”

智成天有些不安:“靜靜……”

“你匆匆忙忙離開,其實不是去辦案子,而是故意躲出去了對不對,你想引出誰?項沐風還是蔣馳宇?”

智成天看了看雲靜靜,見她一臉平靜,實在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雲靜靜見智成天不說話,略歪歪頭看向他:“怎麼,不能說,是秘密?如果是就當我沒問過。”

智成天長吁口氣:“不是,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猜到了,原本我是打算等事情完結了再告訴你的,並不是懷疑你,只是怕你會多心。蔣馳宇是個很謹慎的人,那次在醫院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對我戒心很深,如果我一直留在這裡,他一定不肯輕舉妄動,這個案子已經拖得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

“所以你就決定用我作餌,釣一釣這條大魚是吧。”雲靜靜笑了笑:“誰叫他的動靜鬧得那麼大,又是送花,又是探病的。”

智成天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解釋,可是雲靜靜卻又道:“出租車司機的事情也是方伯伯故意告訴我的了?我態度那麼堅決地要同萊爾維思解除合約,甚至不惜賠了一大筆違約金,蔣馳宇當然知道我對他起了疑心,正好你不在,他也不能再等下去,如果他對我動手,你就可以一網成擒了。不過有件事我不明白,你們在萊爾維思的內線是誰?”

智成天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出事那天是方伯伯救了我,我想他一定不是碰巧遇上我的吧,可是作爲方家菜館的主人兼廚師,一天二十四小時守着我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告訴了他,在那一天會有人要對我不利,所以他才能那麼湊巧地出現在那裡。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那個人是陳可爲啊,因爲我很討厭她,不能想象她和你們是一國的。”

智成天看看她,很認真地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實在是很聰明?”

雲靜靜狡黠地笑了笑:“你不是第一個,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智成天便搖搖頭:“不是陳可爲,是蔣雲。”

“蔣雲?”雲靜靜這次真的意外了:“她不是蔣馳宇的妹妹嗎?”

智成天道:“她並不知道她哥哥的事情,只不過方音和她是好朋友,曾經對她說過你是我的女朋友,可是陳可爲卻對你心懷妒嫉,怕她會對你不利,拜託她留心一二。”

雲靜靜笑着嘆息:“好複雜啊,方音、蔣雲、李素梅、方伯伯、蔣馳宇、張靈,凡是我認識的人,差不多全都在這裡了,你這個連環計可真是高明啊,一環套一環的,我簡直以爲自己是在看諜戰片,誰說警察就一定是有勇無謀,我看這要是在古代,你都夠格去當謀士了。”

智成天一臉正色道:“靜靜,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對我有意見,認爲我是在利用你,可是就算你怪我,我也只能這麼做。”

他沉聲道:“我們跟這個案子已經有好幾年了。幾年前我們接到一封匿名舉報信,根據信裡所說,萊爾維思表面上是一家明星企業,其實暗地裡從事多項犯罪活動,不但規模龐大,而且還有極其嚴密的組織,其中甚至還涉及到境外犯罪。我們接到舉報後便成立了專案組,可是這案子的難度比我們想象的還大,專案組調查了半年後,竟然快要查不下去。每次查到一點線索就會很快斷掉,不久之後,當初匿名舉報的人一家三口全都出了車禍,我懷疑他們是被滅了口,可是也沒有證據,司機一口咬定是酒後駕車。那個司機其實你也認識。”

雲靜靜臉色微變:“是張靈。”

“不錯,最後他被判了三年,不過只坐了一年牢就出來了,出來後很快就開了一間珠寶行。在這期間,我們逮捕了一名萊爾維思公司的財務人員,可是不久他又在獄中離奇死亡,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死者親屬一口咬定是被刑訊死亡,到處上訪,輿論對我們很不利,最後專案組查不下去。只好解散。本來我也無可奈何,可是那天你突然撞到我懷裡,那時候你還沒有失憶,你一個勁地求我救你,說有人要殺你,還說你手上有個東西。”

“所以你們就開始把視線轉到我身上?”

“確切地說,應該是轉到項沐風身上,我們暗地裡調查過他,發現他雖然是稅務局長,可是交友情況複雜,甚至於和外國人也有接觸,而且我們對他前妻冷沁的死因也很懷疑,可是這個時候,你卻受傷失憶,而項沐風突然安份起來,我們一時也找不到證據。爲了這個案子,已經死了幾個人了,我絕不能看着罪犯這麼逍遙法外。”

“所以你就刻意接近我,想從我身上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