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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電話呢,還有,既然是一起混的哥們,他總知道對方的名字和地址吧。”

方國儼道:“你以爲人家想不到?我查過了,電話已經停機了,給他打電話的那人,只知道綽號叫‘細伢’,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雲靜靜忿忿道:“混了那麼久幫派連人家名字都沒搞清楚,更可惡的是,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被人家當槍使,怪不得他混不下去。”

方國儼見她一副遷怒於人的小女孩神態,不禁笑了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對方既然只想嚇嚇你,那估計也不是什麼解不了的仇恨,找你來呢,也就是想跟你提個醒,讓你當心點,畢竟,總被人盯着也不是什麼好事。”

雲靜靜微微偏頭,心裡思索着,出一萬元只用來嚇唬自己,這麼大的手筆,估計來頭不小啊,會是誰呢?

正如方國儼所說,雖然不是什麼解不了的仇恨,可是總被人盯着也不是什麼好事,這次是嚇唬,誰知道下次又會是什麼?她可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託在對方的不會上,還是防範於未然的好。

可是到底是什麼人呢?

不期然的,當初在病牀前醒來時,玲玲那張帶着嘲諷與厭惡的臉出現在她腦海中。

尋仇,無處乎兩樣,一是爲情,二是爲錢。如果硬要算,玲玲勉強算是一個恨她的人吧,畢竟名義上自己和玲玲也算是情敵了,而且自己手上還有從項沐風那裡得來的五百萬元鉅款。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雲靜靜和玲玲的情敵之戰,玲玲是大獲全勝了,既然都快要成爲項太太了,對她這個失敗者她最多隻是瞧不起,應該不至於要到買兇報復的地步啊,至於那五百萬,對於一般人來說或者是一筆鉅款,可是對於項沐風來說,就不算什麼了,何況自己手裡還握着他想要的東西,他沒理由在東西沒到手之前就翻臉。

可是除了玲玲和項沐風,還有誰會對她懷有恨意?最近一段時間和她打過交道的只有那個離了婚的汪玉芬。

雲靜靜搖搖頭,汪玉芬要恨也是恨李素梅,絕不會找到她頭上。

至於雲靜靜的父親和繼母?那就更不可能了,別的不說,單就那一萬塊錢來他們也拿不出,不然,當初也不會爲幾千塊錢學費那樣低聲下氣請她去吃年飯了。

再遠一點……就沒有了。

想了半天,雲靜靜不得不向方國儼表明,自己毫無頭緒:“看樣子這件事情只好交給警察去煩惱了。”

方國儼輕哼了一聲:“你作爲當事人都想不出來,難道警察是超人?更何況,那個司機雖然是故意報復,可是你毫髮無傷,最多抓他去拘留半個月,至於那個‘細伢’連他長得是粗是細都不知道,到哪裡去找?”

雲靜靜想想也是,不禁有些垂頭喪氣:“那您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只能就這麼算了?”

方國儼瞪她一眼:“智成天說你挺聰明,可我看真是笨得夠可以的,如果只能就這麼算了,我這麼費事找你來幹嘛,你以爲我方家菜館停業一天是弄得好玩的?”

對啊,雲靜靜這纔想到,如果方國儼真的只是想找她提個醒,完全可以在電話裡就告訴她了,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地找她來,而且還要停業一天,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面露喜色:“原來您早就有眉目了,那您還讓我瞎猜半天。”

“怎麼能說是瞎猜呢,你是當事人,你自己的事情當然是你自己最有數了,別人的想法才叫猜測。”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您。”雲靜靜聽說有線索,心裡就鬆了鬆,也有心情開起玩笑來:“我看您真不應該做廚師,您要去做警察,那警察隊長的位置肯定沒智成天什麼事了。”

“呵呵,”方國儼大掌一揮:“智成天算什麼啊,他肚子裡那點貨全是他老爸教他的。”

雲靜靜眨眨眼:“我還以爲您要說他肚子裡那點貨全是您教的呢。”

“切,你知道啥,要沒我,他老爸能成破案專家?能當上公安廳……”

方國儼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一下,然後總結歸納了一句:“這要論起來,他得叫我師公呢。”

雲靜靜睜大眼睛看着方國儼,有點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您不是廚師嗎?您是教他破案啊,還是教他做菜啊。”

方國儼有點氣急敗壞:“你這丫頭,瞧不起你方伯啊,想當年,我……”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呵呵笑了兩聲道:“扯遠了。”

雲靜靜突然想起第一次帶蔣雲和李素梅來這裡吃飯的時候,蔣雲說了句:“能在這個地方擁有一座小院的人,非富即貴。”現在他這樣說,難道方國儼是從國家暴力系統退居二線的高官?

方國儼卻無意提及自己的“當年勇”,任雲靜靜如何用希翼的眼神看他都無動於衷,虎着臉道:“別淨想些有的沒的,你還是想想剛纔我跟你說的事吧。”

說起正事,雲靜靜馬上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方伯伯知道什麼線索嗎?”

方國儼卻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聽說你最近與蔣馳宇走得很近。”

雲靜靜微皺眉,她沒想到方國儼竟然會提到蔣馳宇。

雲靜靜擡頭,直視着方國儼:“方伯伯懷疑他?我可以知道理由嗎?”

方國儼失笑道:“幹嘛那種表情看着我,怎麼,以爲我是在假公濟私?”

雲靜靜想了想,坦然道:“我相信方伯伯不是那樣的人,不過我還是想知道理由,我自認和他雖然說不上關係很好,但也沒什麼衝突,我和他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犯不着同我鬥氣,而且還是用這種幼稚的手段。”

方國儼點點頭:“你這個樣子,纔有一點象智成天誇獎的那樣,有點冷靜聰慧的譜了。”

這個時候,雲靜靜可沒有什麼心情去體味智成天的誇獎了,她靜靜地看着方國儼。

方國儼道:“你還記得他身邊的秘書陳可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