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與霍莉討論了半個多小時後,認真的想了一番,最後決定留下來,反正也沒地方去,何況這裡還有一份工作,有鞋穿,誰願意打光腳。
不過查爾斯有些無語的是,霍莉是鐵了心拿他當非法移民,而且還是墨西哥過來的,這個傻女人也不想想,墨西哥那邊的邊境牆那麼高,守衛那麼嚴密,而且距離史丹頓千里之外,有什麼非法移民有這本事流竄到這裡來。
不過查爾斯也懶得較真,非法移民就非法移民吧!自己流浪漢的身份也沒比非法移民好到哪裡去。
查爾斯決定留下來後,霍莉對他很上心,當然不男女之間的那種上心,純粹是因爲霍莉也帶着女兒流浪過,對漂泊更能感同身受,所以格外希望查爾斯能安定下來,找到歸宿,就如她和女兒一般。
霍莉第二天一早起來,將店裡的工作忙好,就給好友海琳打了電話,讓海琳給查爾斯弄個居民證。
海琳的志願者服務到期後,不僅順利得到了史丹頓特區居民證,還考上了史丹頓公務員,現在在戶籍管理處負責臨時居民戶籍這一塊的工作,所以找她給查爾斯辦理居民證最合適不過。
“霍莉,你瘋了,居然收留一個流浪漢在家過夜,要是他是江洋大盜怎麼辦,變態殺人犯怎麼辦?”
海琳沒有赫莉那麼愛心氾濫,來到霍莉家後直接當着查爾斯的面毫不留情的“批評”起了霍莉。
“不會,他看起來不像壞人!”霍莉笑了笑,知道好友很關心自己安危。
“壞人又不會在腦門上刻字,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人。”海琳覺得霍莉膽子實在太大,這次非要教訓一下霍莉,否則下次出現意外怎麼辦?
“喂喂喂,小姐,你從哪看出來我像個壞人!”查爾斯很無語,海琳當着他的面這麼說,讓他很難堪。
“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嗎?”海琳不相信查爾斯,他在戶籍處工作,什麼人沒遇到過,表面無害,內心陰暗的人太多了。
“海琳,你就幫幫他吧!他好可憐的,前天夜裡差點凍死。”霍莉拉起海琳的手央求道。
“對啊,海琳阿姨,你幫幫鬍子叔叔吧!”嘉文也在一旁勸道,查爾斯已經半年多沒刮過鬍子,也沒理過發,所以看起來像個野人,不過嘉文喜歡叫查爾斯鬍子叔叔。
“哎,真是被你們母女打敗了。”海琳一看見嘉文水靈靈大眼睛,心底終究硬不起來,只能答應幫忙。
“我可以幫他,不過按照規定,非法移民必須遣返回國,除非在美有親人,這樣纔可以留下。”
“他是我弟。”
霍莉連忙道。
海琳捂着額頭。“你這個笨女人,他金髮,你棕發,你們是那門子的姐弟!”
“遠房表弟!”
“好吧,就算他是你遠房表弟,可以不用遣返,但想要戶籍,留在美國,他必須要在美國服3年的兵役,這是硬性規定,任何人不能特殊。”
“啊!那他不是還要去守3年的海島?”霍莉把日本叫成海島,移民大軍都會被派遣到外國駐守,極少留在美國本土服役。
“海琳,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你幫幫他,他這麼可憐,去守三年海島更可憐了!”
“你這個女人我拿你真是沒辦法。”海琳無奈的搖搖頭。“史丹頓特區需要加強社區治安管理,需要增加一些軍隊特警,所以駐守史丹頓特區的海陸一師決定招募一批新兵,負責做特警。讓他去海陸一師新兵營,訓練三個月後,留在史丹頓服役。”
“我,服兵役!”查爾斯不敢相信的看着海琳,這個女人居然要安排他服兵役。
“怎麼,不想服兵役啊!”海琳惡狠狠看着查爾斯道。“不想服兵役,就滾回你的國家去,美國不留沒有貢獻的人,不養吃白飯的人,每個移民都必須要爲這個國家做出貢獻,纔有資格留下來,就連小嘉文都做了三個月的社區服務,你有什麼資格免除。
好吃懶做,拿輕怕重,你這一輩子就只適合做個流浪漢,你這一生都不可能像一個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活着!你只會讓關心你的人對你失望。”
“服就服!我告訴你,以後的每一天,我都不會讓關心我的人失望,永遠!”海琳的話刺到了查爾斯的傷口,老洛克菲勒對他失望,阿麗亞娜對他失望……,關心他的人都在對他失望。他這一生彷彿一事無成,就像微藍·斯提爾曼說的那樣,他從未真正活過!
查爾斯不知道什麼才叫活着,但他再也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失望。
“行啊!那就把這份表格填好,明天交給我!還有,麻煩你把你的鬍子頭髮剃剃,別弄得像個野人一樣。”
海琳將一份申請兵役表格拍在了桌上,隨後在也不理查爾斯,和霍莉、嘉文聊了幾句後,離開了霍莉家。
“去做三年兵也不錯,兵營很鍛鍊人,還能在裡面學習文化和手藝,和我一起移民過來的那些青年,從兵營回來後,一個個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加油,在兵營裡做出一番成績來,認真的過好每一天,這樣纔不辜負自己,不辜負這段時光。”
海琳將一隻鋼筆放在桌上,拍拍查爾斯的肩,帶着嘉文回臥室休息,留下查爾斯一個人坐在客廳裡。
“不辜負時光,不辜負自己,認真的過好每一天!”查爾斯嘴裡輕輕念起了霍莉剛剛的話,他彷彿從中感悟到了什麼,但好像又抓不住,時有時無,如夢如幻。
不過查爾斯最後還是想通了,自從被趕出洛克菲勒莊園後,他整日醉生夢死,覺得自己的這一生完了,但飢餓沒有殺死他,嚴寒沒有殺死他,黑夜沒有殺死他,烈日也沒有殺死他,他還活着,活得好好的,他從前認爲很重要的東西,那些似若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其實離開後,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他依然是他,而且這些東西離開後,這樣的他更真實。
“查爾斯啊查爾斯,難道你這一生就爲了一個姓活着嗎?沒有這個姓你就會一事無成嗎?”查爾斯想通後自嘲的笑了起來,拿起霍莉放下的鋼筆,認真的在兵役登記資料表上寫下了一個名字:查爾斯·科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