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執事仍然要禮遇,儘管淪爲階下囚,她也是我保護狂暴寺的重要籌碼。”
狂瀾說完,喊進來一名小僧。
“帶着戒斷者去演武堂東邊的澄屋,讓她住下。”
狂瀾吩咐小僧爲雲輕煙引路。
“你先住下,澄屋是我做住持之前的修行之所,儘管不是很舒適,但很隱蔽,不會有人打擾。”
雲輕煙點點頭,便離開了狂瀾的私寢。
小僧走在前,異常謹慎的帶着雲輕煙前行,狂暴寺儘管只有神僕千餘人,但地廣人稀,諾大的廟宇之中,路途兜兜轉轉,過了好久,小僧才定住腳步,轉過身看着雲輕煙。
“戒斷施主,這裡就是演武堂,跟您囑咐一下,沒有長老一級的批准,這裡不能隨便進入。”
“這裡面有什麼秘密不能見人啊?”雲輕煙的好奇心被小僧勾起來了。
“呃,這我也不知,我一個貧賤的小僧,若不是寺主開恩收我成爲神僕,今天我還是躬身在泥糞裡耕作的神奴呢,怎敢打探至高無上的……”
“好了!!!”雲輕煙打住了小僧沒完沒了的碎碎念,“我不問了,行了吧!”
“施主您別生氣不是我不告訴你,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您要是非要……”
“唉,那個就是澄屋吧!”
雲輕煙徑直越過演武堂,在一個不起眼的門前挺住,似乎是好久都沒有人住了,門前樑上還結了不少蜘蛛網。
“沒事了你歇着吧!”雲輕煙趕緊轉身打發小僧離開。
“好的施主您先休息吧有什麼事兒就喚我,我法號歲歲……”
哐!
澄屋的門被雲輕煙重重的關上,隔斷了門外小僧無休止的嘮叨。
儘管澄屋很陳舊,但長明燈照的屋子裡很明亮。屋子裡東西不多,簡單的桌椅和牀鋪,靠南面的牆壁上有很多書籍,雲輕煙百無聊賴的翻看着。
“這都是什麼文字啊?”雲輕煙自言自語道,“舊神可真是迷糊,奧神之體都幫我洗練出來了,元祖奧域的文字我卻不認識!”
對了,再試試榮譽手環能不能用,這麼好的東西可不能浪費。
對準書上的文字,榮譽手環依舊黯淡無光,一點反應都沒有。
“唉,看來進了元祖奧域,手環就失效了。”雲輕煙將手環丟到了桌子上。
這時候女王的全息影像顯現出來,動人的微笑和濃密的金髮,讓雲輕煙這個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少年心動不已。
她有勇氣潛入宗鐵奧域最殘暴的煉蛛王的後宮,也都是爲見佳人一面。
雲輕煙心裡暗下決心,有朝一日平定了元祖奧域,成了六奧神之一,一定要風光的回到宗鐵奧域,橫掃煉蛛王和她的訓勉使者,奪回自己心愛的王后。
胡思亂想之中,雲輕煙逐漸有了睡意,她喚滅了長明燈,準備進入夢鄉。
轟隆轟隆!
雲輕煙在夢中被驚醒,耳邊傳來金屬摩擦般尖銳的聲響,像是不遠處演武堂的裡傳出來的。
雲輕煙起身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寂靜無聲。
難道剛纔是做夢麼?
雲輕煙想到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可能是出現了幻聽,於是她重新躺在了牀上,但此時已經睡意全無。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身一探究竟!
雲輕煙披上了自己的戒斷僧袍,躡手躡腳地走出澄屋,在月色的掩映下往演武堂走去。
來到了演武堂的門口,大門緊閉,但是從門下的縫隙中能看到裡面透出的些許光亮。
雲輕煙附身把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聽演武堂裡是否聲音,確實有人在裡面低語。
她決定溜進去聽個究竟。
飛快地繞着演武堂轉了一週,雲輕煙並沒有見到其它入口,連個窗子的蹤影都見不到。
怎麼辦呢?雲輕煙搜腸刮肚想着辦法。
可以用宗鐵之眼嘗試一下,如果被發現了就託辭離開!
雲輕煙心裡盤算着,她並不覺得狂暴寺中有什麼能危及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也就無所顧忌地去探索演武堂之中的秘密。
門外的空地一塵不染,連個能摔出聲響的花盆都找不到。
雲輕煙只能運氣使出震術,將千斤之力灌輸到自己腳上,用力的跺碎了一塊路磚,撿起來一個碎片丟在了演武堂的大門上。
清脆的響聲,在靜謐的暗夜中越發的明顯。
雲輕煙藏在角落裡等着,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影閃了出來,鬼祟地向外張望。
機會來了,雲輕煙屏住呼吸緊縮自己的胸膛,讓體內的宗鐵之眼發揮效力。
雲輕煙的心跳慢了下來,微風在她的眼前就像是細小的絲線,門前站着的人靜止不動了,雲輕煙飛快地跑了過去,越過此人頭頂跳到了門裡。
演武堂內燈火通明,四個人站在廳堂的正中央,其中三個身穿黑色斗篷,臉龐深陷在帽子的陰影之中,而另一個雲輕煙能辨識出相貌的,就是狂恕。
時間仍然處在靜止狀態,雲輕煙只是瞥了一眼四個人,便翻身上了厚重的房樑之上隱匿了起來。
宗鐵之眼的效力持續的時間很短,雲輕煙剛剛藏好,時間的粘稠狀態就消失了。
剛剛探頭出門外的是個和狂恕一樣穿着僧袍的神僕,摸了摸光頭又將腦袋收回來。
“沒見到有什麼異樣,狂恕長老!”
狂恕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將門關好。
“衆位,我們接着說!”狂恕面向三位黑衣男子,伸出手請她們接續上剛纔被門外異響打斷的談話。
雲輕煙俯身在房樑上,在陰暗中仔細聽着。
她預感到,深夜之中狂恕鬼鬼祟祟的與三名神秘人出現在禁區延演武堂之中,必然密謀着對狂瀾不利的事情。
“現在緊要的是,能否把大執事救出來,”一名黑衣人發出低沉的聲音,“堂堂大執事被囚禁在狂暴寺之中,若讓仙閣內的神僕知道,豈不淪爲笑柄,衆魄以後還怎麼有臉面留在金頂!”
另外一位黑衣人說道,“靈崖寺住持所言極是,而且金頂之上,已經集結高等神僕,相信一起來討伐狂暴寺的日子不遠了。”
最後一名黑衣男
子走上前來,“狂恕,大執事雖功法不濟,但也算是金頂大士的徒弟,這裡面的來龍去脈你可知曉。”
狂恕單手合十,“諸位前輩的話,晚輩都聽進去了,雖然我未曾師從聖修,但我與狂瀾一同開蒙,也有兄弟之情,讓我反她,我還是難以出手。”
雲輕煙一聽狂恕所言,心中還略微有些敬佩,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麼陰暗。
“如果靈崖寺、徽澈寺兩位住持,再加上靈隱狐的協助,我倒是有信心能接管狂暴寺,解救大執事,爲震修登上神位鋪平道路。”
三位黑衣人相視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
其中一位黑衣人撩開帽子,露出了金色的長髮,細長的眉目展露出滿意的微笑,“也祝狂恕大師橫掃枯木狂瀾,掌管仙閣重地狂暴寺。”
狂恕也不怕驚動她人了,放聲奸笑,讓雲輕煙義憤填膺,虧着自己剛纔還在心中暗暗讚許她,狂恕連小人都算不上。
呸!
雲輕煙在房樑上向狂恕吐了吐舌頭,唾棄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金色長髮的男子似乎聽到了聲響,轉過頭望向雲輕煙藏身的位置。
雲輕煙看到有人發現她了,趕緊一縮頭,用手掌重壓胸口試圖觸發宗鐵之眼,但心跳反而變快了,連脈搏都發出沉重的聲響。
靈隱狐向上揚了揚脖子,“喂,樑上君子不如一起聊聊!”
“你什麼意思?”狂恕不解,“演武堂裡有外人麼。”
雲輕煙心中暗覺不妙,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顯露真身。
啪的一聲,雲輕煙輕盈的落到了地上。
眼前的靈隱狐十分俊俏,竟然和雲輕煙記憶裡靈脩的樣貌有幾分相似,攝人魂魄的嫵媚,卻也一樣在美豔之下暗藏屠戮者的殘暴。
雲輕煙笑了笑,“這麼晚了,大夥不睡覺是在乘涼麼。”
“那你在房樑上趴着,也一定很涼快嘍。”靈隱狐嫵媚對答。
“也不是很涼快,”雲輕煙整理了一下衣袍,“這不,下到地面上來和大家一起涼快了。”
狂恕看到是雲輕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靈隱兄,這位就是將大執事擊敗的戒斷者。”
“呦,久仰久仰,敢問尊姓大名啊。”靈隱狐脫去了身上的黑衣罩衣,裡面是一件薄薄的毛皮短衫,黑色的皮質褲子緊緊的貼在腿上,一副盜賊的打扮。
雲輕煙心裡一樂,怎麼還遇見同行了呢。難怪出來乘涼,穿的也太厚重了些。”
清了清嗓子,雲輕煙自我介紹道,“我是住持狂瀾的學徒,戒斷者雲輕煙,”她又豎起手掌靠在嘴邊補充到,“我戒斷的可是女色哦!”
狂恕大喊,“休得無禮!別說這些下三濫的東西!”
說罷她一個箭步衝向雲輕煙,身後展開了機械觸手,遊弋到身後切斷了雲輕煙的退路,而狂恕雙手抱球捻起了一團白焰,迎面推向雲輕煙。
雲輕煙被機械觸手所包圍,除了遁地別無退路,可演武堂的石板堅硬無比,雲輕煙使出震術下沉,也不過潛入地面不足死尺,尚不足以躲開狂恕白焰的襲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