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她好……
崔文蕭冷漠地笑了起來,“是啊,晚兒那般爲我,我又豈會對她生出什麼芥蒂來呢?憑咱們自小到大的情分,又何至於此?”
崔文蕭話雖這麼說,但誰都聽得出來她這話中的酸澀意味,鹹安郡主還欲說什麼,卻被謝晚晴給攔住了,謝晚晴拽了拽鹹安郡主的胳膊,“小舒,別說了。”
鹹安郡主努了努嘴,嘆息着別過臉去。
宮宴即將開始,謝晚晴等人隨着崔貴妃一道步入瞭望星樓,今次這宮宴由崔貴妃全權負責,德妃不知怎的,突然告了病,而朝暉公主則順理成章隨侍左右,這宴席上,沒了朝暉公主的聒噪吵鬧,謝晚晴竟還一時有些不能習慣。
自從謝晚晴順利當上景王妃之後,那些從前敢對其頤指氣使的公主貴女們,眼下倒是安分了起來,再不敢隨意招惹了她,這讓謝晚晴深深覺得,身後有軒轅珏這棵大樹支撐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殿內,絲竹樂聲不絕,作爲此次宮宴主角的襄陽王世子司徒雷,似乎隨時都能成爲衆人目光的焦點。
且不說他那副粗獷的“尊容”,便是那看見任何一名女子都恨不能流出哈喇子的嘴臉,都叫人望而生畏。
太子軒轅明有事纏身,未能露面,但作爲準太子妃的秦鈺卻未能倖免,雖然秦鈺刻意坐在殿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但還是被眼尖的司徒雷給發現了。
秦鈺本就生得與衆不同,在司徒雷看來,莫說北境,便是整個大順,恐怕都少有秦鈺這樣的美人,他似是對秦鈺一眼就看對了,眼神直勾勾盯着秦鈺胸前那朵栩栩靈動的牡丹,摸索着端起面前的酒杯,揮着手撥開擋在他前方的衆人,一路跌跌撞撞向秦鈺走來。
“讓開,讓開!都給本世子讓開!”司徒雷那動作十分野蠻無理,彷彿每走一步,整個大殿都要跟着他抖上一抖。
衆人被他這番氣勢驚得不敢得罪,紛紛繞了道離得他遠遠的。
唯有坐在角落裡的秦鈺,動也不動,眼睜睜看着司徒雷向自己靠近。
司徒雷脣角勾了勾,面上的橫肉恨不能跟着顫動起來,“小美人,你叫什麼名字呀?不知是哪位公主?”
秦鈺雙手平放在胸前,一副自視清高的模樣,別過臉去不願多看司徒雷一眼。
越是如此,卻越是勾起了司徒雷的興趣,司徒雷索性伸出手,掰正了秦鈺的臉蛋兒,逼着秦鈺看向自己,“好倔的小美人,不過哥哥我喜歡……”
秦鈺立時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司徒雷臉上,“放肆,你可知我是誰嗎?”
那一巴掌,對於司徒雷來說,根本微乎其微,他甚至連一絲痛的感覺都沒有,裝模作樣地揉了揉麪龐,頓時急了眼,吼道:“老子管你是誰,老子看上的女人,就算是皇帝的妃子,老子也有的是辦法得到!”
如此肆意張狂的話一出口,頓時便將整個
殿內的氣氛推向了頂點,而正是司徒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皇上軒轅震就站在殿外不遠處,將這話清清楚楚聽在了耳中。
原本內監想要通報,卻被軒轅震給攔住了,軒轅震握着拳,饒有興致地站在殿外,旁觀着此刻殿內所發生的一切,他似乎十分好奇,司徒家已經猖狂到了何種境地,竟連他這個皇上都不放在眼裡。
秦鈺到底是個女人,難免被司徒雷適才那副樣子給嚇到了。
司徒雷左右看了看,突然將手上的酒杯往秦鈺面前推了推,“喝了它,適才那一巴掌,本世子便不同你計較,否則……”司徒雷的嘴角突然咧出一絲陰笑。
秦鈺僵直地立在那裡,始終不肯伸手去接,這時,司徒雷的隨從突然附耳告訴司徒雷道:“主子,這個女人,好像是欽封的太子妃,太子殿下的女人呢……您可千萬惹不得啊!”
“滾!”司徒雷一巴掌將那隨從給呼開了,“太子的女人又怎麼樣,只要老子喜歡,那就是老子的!”
這副無恥張狂的模樣,叫所有人看了都不禁生出些許寒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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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鈺故作鎮定地站着,雖不曾正眼去看司徒雷,但顯然也有被嚇到了的意思。
謝晚晴等人則離秦鈺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只能遠遠看着她那裡的動靜。
“這個司徒雷,也太目中無人了!”鹹安郡主在謝晚晴的耳邊說道,“咱們的準太子妃,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鹹安郡主沒想着要插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但謝晚晴卻似乎有些坐不住,司徒雷如此欺侮秦鈺,可不僅僅傷的是秦鈺的臉面,還有整個大順皇室的臉面,要知道,她謝晚晴如今的身份,是軒轅珏的王妃,僅憑着這個身份,她都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
謝晚晴擡步走上前去,鹹安郡主拉都拉不住,只能在後面喊着,“晚兒你幹什麼啊,別去……”鹹安郡主追上謝晚晴,仍不死心地勸着:“咱們看着就行了,別趟這趟渾水了,那司徒雷,根本就不是個講理的主,萬一搞不好傷了你怎麼辦!”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謝晚晴回以鹹安郡主一個安心的笑,隨後撥開鹹安郡主的手,走了過去。
此時,司徒雷仍在逼着秦鈺喝下他手中的酒,雖只有淺淺一小杯,可秦鈺若是接了,對她而言,便是莫大的恥辱。
“喝不喝,爽快點兒,老子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老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別逼老子!”司徒雷呵道:“只要老子願意,老子直接可以去向皇上說一聲,明日便能把你帶回北境去!”
“世子好大的口氣!”謝晚晴幾步上前,一把搶過司徒雷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世子難道不知道自己此刻站在什麼地方嗎?這裡可是盛京皇宮,不是世子的襄陽城!”
司徒雷的目光霎時轉到了突然冒出來的謝晚晴身上去,看謝晚晴那股潑辣勁兒,似乎又得
了他的興致,都說盛京美人多不勝數,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喲,又來一個,美人兒,你雖長得不如她,可我就是喜歡你這股狠辣勁兒,要不,你也跟我回北境算了,老子高興了可以讓你做大!”司徒雷的眼裡滿是挑釁與譏諷,謝晚晴嗤笑一聲:“世子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天下,終究是軒轅家的天下,非你司徒家的天下,世子莫要搞錯了!”
司徒雷攤了攤手:“世事難料,誰知道明日的天,會不會改姓司徒呢?”
謝晚晴好笑地盯着司徒雷,“到底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襄陽王一世英雄,難道就沒有教過世子禮義尊卑嗎?爲臣者當以君王爲天,這個道理,世子都不懂嗎?”
“什麼尊不尊卑不卑?”謝晚晴講了那麼一大段的話,叫司徒雷聽得十分不耐煩,司徒雷揮動着雙拳,道:“我司徒家戰功卓卓,難道還討不得幾個女人嗎?”
還未待謝晚晴接上話,這時,外頭突然傳來內監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殿內衆人頓時怔住了,包括謝晚晴在內,謝晚晴有些不確定,皇上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在外頭站了多久,是不是適才所發生的一切,都被他看了去,但顯然,軒轅震選擇此刻露面,便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世子說得不錯,司徒家對我大順忠心耿耿,又豈會連兩個女人都討不得呢?”軒轅震別有意味地盯着司徒雷看了半晌,轉而又看向了秦鈺與謝晚晴。
秦鈺悶着頭,一副十分失落的樣子,倒是謝晚晴,自始至終皆是從容。
在軒轅震看來,謝晚晴的才智聰慧才配得上太子,可惜了這個女人心計太深,偏偏擇了景王,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司徒雷笑起來,勉強屈了屈身,拱手道:“司徒雷見過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身——”軒轅震居高臨下似的擡了擡手,司徒雷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而後直起了腰板兒,對上了軒轅震探究的眼神。
“適才這殿內好熱鬧啊,朕有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惹得世子如此怒氣滔天。”軒轅震不動聲色,好似適才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問道。
司徒雷晃了晃那一身肉,回道:“不過是個小小的誤會,此刻已經解決了。”
“誤會嗎?”軒轅震的眼神瞟向秦鈺,“鈺兒,你說是不是?”
突然被喚到名字的秦鈺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近前兩步,屈身回道:“回皇上,是……”秦鈺本想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訴軒轅震,然而,她卻突然接受到了來自軒轅震異樣的眼色,整個人突然都傻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勉強道:“是誤會,已經……已經解釋清楚了!”
“如此便好!”軒轅震笑起來,“世子初來盛京,可別壞了興致纔好!”
“自然不會,皇帝陛下多慮了,盛京美人如雲,又怎會壞了我的興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