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面的日子,王之末除了不讓她出來走動以外,其他就沒有任何事情了。她被偷偷養在這個屋子裡,之間連風寒都好了。
等到第二日,整個王府都張燈結綵,掛上了紅綢結花。到處沁着喜氣洋洋的感覺,連同冬日的冷風都不曾將這火紅給覆蓋。
就算在屋子裡一直沒有出去過的姜雲妨都能感覺到外面的氣氛,今日之後,明日便是王之末大婚的日子。
傍晚時分的時候,王家裡裡外外已經佈置好了,就差姜雲妨這個房間,而這裡也正是王之末的婚房。
“三弟,你這屋子裡是藏了什麼嗎?爲什麼一天時間了還不讓下人進去佈置?”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不高不低,十分溫煦。聽起來有點像王之初的聲音。
“,此事你莫要管了,東西放着,我親自佈置。”王之末淡淡的回絕他的話。擋在門口就是不讓王之初進來。
“喲,我看啊肯定是三弟在屋子裡金屋藏嬌了。我可是聽過了,三弟這幾日每天都會端些湯藥和飯菜到這屋子裡,還不讓別人進去。”這戲謔的聲音則是王之衷的。一邊說着一邊往屋子裡探頭探腦的樣子。想要找個空隙鑽進去。
“二哥,莫要胡說,這可不是金屋藏嬌。”對方可是自己的大侄女,怎麼看女人的方式看待,他只是很喜歡這個大侄女的可愛與聰慧罷了。
“那就讓我們看看。”王之衷激動之下,一把將門推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之末故意放水,這門是吱呀一聲推開了。
裡面的姜雲妨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被子裡,然後轉向裡面,戰戰兢兢的聽着進來的腳步聲。
“啊哈,你看我說什麼吧,三弟就是金屋藏嬌了。”王之衷喜叫了一聲,大步靠近牀邊。王之末迅速來到牀邊,抓住王之衷正準備掀開牀簾的手。
“二哥,不妥,這可是關乎於女子名節的問題。”
躲在被窩的姜雲妨汗顏,她這麼說就不害臊,之前還貼身照顧她不是,那有沒有考慮過她的名節。
王之初是個明事理的人,也只是淡淡的掃了眼的人,把自己的二弟拉了過來:“二弟,三弟說的有理。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們也就出去吧。莫要嚇到人家姑娘。”然後就拖着王之衷走了出去。
王之末輕笑一聲,鄙了眼裹得跟蠶寶寶的一樣的女子。最後還是出門送王家兩兄弟。
到了門口之後,王之初也就沒有什麼忌諱的開口了:“三弟,你一向都是個謹慎正直的人。你該知道你要成親的對象是白家唯一的千金,你這樣做,只怕是會惹怒他們。”
王之末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相比你也是明白人,你該知道這次的婚事是怎麼個目的。我們就不說那些話了。”
“好吧,這些事情都由你自己決定,只要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就好。”王之初很快就被擺平了。然後什麼都沒說,準備離開。
剛走了沒幾步,王之末突然叫住他:“,有件事麻煩你。”說着,淡淡的掃了一眼屋子裡的人,嘴邊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湊到王之初面前,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一句之後,王之初整個臉色都青了。
“你,你這樣做不妥吧。”
“還請幫忙。弟弟自有分寸。”王之末向他拱手,畢恭畢敬。
王之末沉默片刻,幽幽嘆息:“好吧。這是你的事,就由你任性一回。”然後甩袖而去。
王之衷在一旁看的好奇,嘻嘻笑着湊上去:“說說看,三弟又在計劃什麼?”
王之末睨了他一眼,臉上綻開似有似無的笑意:“沒事,自然是計劃着婚事了!”
“切。”王之衷撇嘴,知道他不會說,自己也不是那麼好奇,也就離開了。
人走了之後,王之末也就開門進了屋子裡,把門關上,然後來到牀邊,姜雲妨也轉過了身子,死死的盯着他:“可以給我衣服了吧。”
天知道這幾日她是怎麼過的,除了如廁和吃飯,她都沒有下過牀。這王之末爲了不讓她有機會跑了,竟然把她的衣服給藏了起來,她也不能穿個褻褲跑了吧。
王之末搖頭:“我會給你衣服的,但不是現在。”說完之後人已經走到前室的桌面上,那上面一個大紅色的包袱,打開之後,裡面全是婚房需要準備的東西。他什麼都沒說,也就拿着那些東西在房間里布置了起來。
想不到的是他一個朝廷命官也會做這些手上活。
大概到了晚上戌時二刻,他才把一切都佈置的喜氣洋洋,周圍所有的裝飾品都變成了大紅色,彷彿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大紅的花朵緊緊地將她包裹在一片火紅之中。
收拾好之後,門口也響起了敲門聲,王之末去開了門,是一個小丫鬟端着一個紅木托盤,那上面放滿了紅色衣服,看樣子是喜服。
“三少爺,這是大少爺準備的東西。”那丫鬟把東西端了進來,然後放在桌子上。
王之末點頭,頗爲滿意的將那衣服拿起一角看了看。然後擺手:“你下去吧。”
丫鬟點頭,退出了房間。
而後王之末纔將這托盤上的東西提起來拿到牀邊,放在姜雲妨身上。
姜雲妨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紅喜袍,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這是幹什麼?”她又打消了那個念頭。但是不想就是她猜測的那樣。
“你不是要衣服嗎?我不是給你拿來了?”王之末輕笑道。然後狐狸一樣狡黠的目光落在姜雲妨逐漸青紫的臉上。
“不是,你給我喜服?又不是我成親,我穿喜服幹什麼?”姜雲妨有些怒了。不想這個男人這麼沒輕沒重。她好歹也是他的大侄女,這樣做不道德吧。
王之末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這白瑾妍不是個善主,我可應付不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穿上我的喜服冒充我跟白瑾妍拜堂成親。要不就穿上這身喜服跟我拜堂成親。”
姜雲妨一口老血差點沒吐他一臉,偏偏這樣的想法都被他給想到了。和白瑾妍拜堂成親,不是要了她姜雲妨的老命?和他拜堂成親又不服道德觀念。雖然這個社會,舅侄成親的也不是沒有。
“我……”姜雲妨正要激動地跳起來,王之末唉了一聲,手掌突然覆蓋在她的脣上,壓制着她即將出聲的話。
“噓,這半夜三更的不要亂叫。讓人聽了不好。有什麼話好好說。”
姜雲妨氣結,臉色白的就算有滿堂的紅都掩蓋不了。
“不是開玩笑?我與你拜堂?這可不是兒戲。”她就沒有考慮跟白瑾妍拜堂,捱得那麼近,白瑾妍肯定能察覺出來。
王之末覺得她的反應十分有趣,不由得升起了想要逗趣的小心思:“沒有開玩笑。但是按理來說,你只會是側室,是不用拜堂的也可以。因而這也不算禮成,再者也沒人知道是你,這蓋頭一蓋,誰會知道?但是我也不反對你冒充我跟白瑾妍拜堂,那我會省去很多麻煩。”
姜雲妨覺得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侮辱。現在她是沒有餘力拒絕。但是也不會選擇冒充王之末:“我拜,相對的結束之後你要送我回去。”姜雲妨咬咬牙。
“好侄女。”王之末咯咯笑着,不懷好意。心裡也不知道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只是明日必定是一場硬戰。
很快迎來了第二日。王府上下,人聲鼎沸,氣氛的暖了半邊天。今日是個好天氣,晴空萬里,整個洛陽都從冷清的色彩下恢復如常。
從大早上開始就有連續不斷的客人進去王家。而姜雲妨只是靜靜的在這個房間裡換上衣裳,收拾打扮,等待行拜堂禮的時候。
而讓姜雲妨擔心的事情卻很多,就在晌午的時候,王之末派人來將姜雲妨接到正廳去,那裡已經人流如潮,蓋着紅蓋頭的她,只能看着腳下雜亂的人腳,而後是在丫鬟攙扶下漫無天際的跟着她進屋正廳的。
當她一進來的時候,正廳喧鬧的氣氛瞬間戛然而止。王予青了一張臉,瞪着一臉淡然的王之末:“她是誰?”
王之末走過來牽着姜雲妨的手,把人帶了過去,然後姜雲妨就看見自己身旁火紅的繡花鞋,那繡花鞋上面還繡着鴛鴦戲水。
這就是白瑾妍了。
“父親,這是兒子的愛妾,今日也一同進門。”有錢人家一口氣娶兩個的事情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但是今日的情況不同,娶的正妻不是別人而是白瑾妍。
“荒唐,這是你大婚之日,豈能兒戲?”王予氣得臉紅脖子粗,已經從高堂之上站了起來,只差沒有直接跺腳。
“父親,前些日子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兒子也與您說了,會帶着她一起進門,您老也是同意了的。”
聽了他的話,姜雲妨內心打顫,原來是早已經預計好的事情。這王之末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