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除了熱鬧了些,對姜雲妨來說着實有些無聊,這時已經犯起了困色。連續打了幾個哈,身邊的王氏低聲問她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姜雲妨搖頭:“可能是今日舟車勞頓了,母親不用擔心。”她的上眼簾都在打架中,昏昏欲睡。
“今日可是與我一同回姜家?”王氏問道。
想來姜雲妨是到宮中侍疾的,現在太后已然安康,應該可以回去了。
姜雲妨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還是明日與太后皇上說一聲,再回去吧。”說是現在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劉後的事還沒解決,想想還是等等。
王氏額首,收回目光。耳邊又連續聽見姜雲妨幾個哈聲,而後又把腦袋湊了上去:“要不你出去吹吹夜風?”她倒怕姜雲妨真這樣在宴會上睡着了。
姜雲妨點頭:“那女兒失禮了!”在軟墊上側過身子,向王氏拜首。
得到王氏認肯,才悄無聲息的退出席位。
退出之後有了許久,姜雲芯拿着茶杯漫不經心的喝着茶,又覺得有點蹊蹺,便放下杯子,向王氏額首:“大伯母,雲芯想要出去吹吹風,散散睏意。”
王氏嗯了一聲,沒有在意,允許她出去了。
回到御書房後,簫音癱坐在榻上。如今不止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連身子都有了奇怪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所發出的,像一團團火氣包裹着自己。
“陛下,你還好嗎?”柔柔軟軟的嗓音在自己耳畔響起,那聲音都酥到了骨子裡,沒有的讓簫音聽着舒服。一雙小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帶來的冰涼很是讓人眷戀。
鼻尖縈繞的香氣一點一滴的沖刷着自己最後的理智。
微張了張眼,模模糊糊看見自己面前的香肩蹭到了自己的脣瓣上,觸碰到那絲冰涼,好像上了癮,忍不住將人一把抓入自己懷中,抱着才能緩解自己的難耐。
“陛下!”甜甜的喚了一聲,修長白嫩的手指搭上他的脖子,惹得他一陣激靈。
狠狠地搖頭,認真看清眼前的人,卻似乎看見了姜雲妨的臉,那張美麗的容顏帶着甜蜜的笑容看着自己,撒嬌,嬉笑。
這是他認識的姜雲妨?
恍然覺得不對,再次搖頭,眼前模模糊糊是另一張面孔,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姜雲妨。
簫音凜神,一把推開坐在自己懷裡的女人,站起身子,咆哮:“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滾?”
那女子嚇得抖擻,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走之前還隱隱聽見哭聲。
簫音癱坐回榻上,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火灼燒一般,難耐。連同呼吸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
實在是折磨,簫音拼命地跑出御書房,夜風瑟瑟,沖刷了不少熱氣,舒服了許多。
沒有多做停留,想着去找一個有水的地方,沖沖體內的。卻還沒走幾步便倒在了地上。
“陛下?”遠遠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耳邊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很輕。
姜雲妨走到簫音面前,仔細瞧了瞧,確實是簫音。
再看了看四周無人,心裡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還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
想來是不是犯病了,便蹲子觸碰了下他的肩膀,滾燙的溫度灼了她的手,嚇得猛然抽手,卻在半空中被簫音擒住。
“你是……誰?”簫音迷迷糊糊的擡頭看了眼,宮燈的照射下,姜雲妨的輪廓分明,清冷的眸子帶着一絲慌張。
這纔是姜雲妨該有的反應啊。他這樣想。
“陛下,你沒事吧?”姜雲妨皺起眉頭,感覺抓着自己的手如燒燙的鐵鉗,又堅硬又滾燙。
簫音緋紅的臉色很是不正常。
他臉貼在地上,沒有說話。
姜雲妨卻爲難了,若是這個時候不管他,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她還得擔待。想來想去,用力抽手:“陛下,放手,臣女去叫人。”
然而那人卻突然擡起上身掛在了姜雲妨身上。
滾燙的氣息突然將姜雲妨包裹,重力襲來,使得她一栽坐在地。全身的雞皮疙瘩的冒了出來,不論如何用力都推不開。
無奈,只能架起好比一座山一樣沉的人,步履艱難的往御書房而去。
好在這御書房離這裡不是很遠。
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御書房,身上的人也鬆開了對她的禁錮,突然一下從她身上滑落,砰咚一聲倒在大殿中央。
姜雲妨驚呼一聲,蹲子搖他的肩膀:“陛下,陛下,醒醒,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臣女扶……啊……”還沒說完,躺着的人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將姜雲妨整個人翻倒在地,而後一個翻身騎在了她身上。
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腦袋就在上方,鼻中散發着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長髮如墨而下,零零散散的落在她耳朵旁,擾的耳朵陣陣癢癢。
反應過來的姜雲妨,一睜眼便看見那散發着如火焰般光芒的雙眼,差一點便以爲是蕭容,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被簫音了身上,臉頰騰的一下漲紅,雙手抵在他的胸口:“陛,陛下。”
然而怎麼用力都推不開。
簫音呵呵笑了兩聲,完全陌生的氣息讓姜雲妨感受到了無力與恐懼。
“雲妨,你是雲妨啊。”他神智不清的嘀嘀咕咕,眼神迷離了起來,腦袋裡只有姜雲妨那堅毅的模樣。孤冷而又高貴,勝過天人之姿,氣勢與衆不同。是容易上癮的毒。
“陛下,你醉了。”姜雲妨別過腦袋,想要逃離那令人窒息的氣息,心中只有恐懼。
“你爲什麼不看朕,是朕比不上你的蕭容?所以你連一個目光都不願意給朕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由心的脫口而出。
姜雲妨腦子一炸,偏生在這個時候想起蕭容,她能怎麼辦?
“陛下,請自重。”姜雲妨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把身上的人推開。卻成功的引起了他積壓許久的怒氣與不甘。
啪的一聲,抓住她抵抗的手按她頭頂,如今是真的動彈不得了。
姜雲妨吃痛嘶啞一聲,長長地睫毛抖了抖,半眯着眼看着幾乎失去理智的簫音。暗知不好。
“你知不知道朕對你的心意?你知不知道朕現在滿腦子都是你?可是你爲什麼心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的聲音逐漸沙啞,將腦袋埋在姜雲妨的脖子處,呼吸着屬於她的味道,另一隻手伸向她的腰間,扯掉那鵝黃色的腰帶。慢慢拉開她的外衣,露出裡面雪白的香肩。
姜雲妨打了個冷顫,咬緊牙關,努力掙扎,他卻是大山不移,怎樣也推動不開。
“陛下,您清醒點,放開我。”強裝鎮定。那腦袋又從脖子上挪到肩膀,似懲罰性的咬了一口。
姜雲妨失聲哇了一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腳往上一手,膝蓋撞到他的下方。
簫音身子一悸,收了壓制着姜雲妨的手,姜雲妨一腳將人踹開,翻過身子,拾起衣服,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御書房。
簫音反應過來,連忙爬起來去抓,到了門口,迎面撞上一個女子,神情激動的把人抱在懷裡,緊緊地禁錮着:“求你,不要跑了。不要拒絕朕。”略帶祈求的開口。
懷裡的人僵硬的身子下來,玉臂纏上他的腰。簫音彷彿惹起了一身的火,再也沒了理智,將人橫抱而起,抱進了御書房中。
狼狽的逃出來之後,一路跌跌撞撞,儘量往黑暗的地方而去,擋住自己此刻的狼狽。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卻沒有淚水,白牙拼命地撕咬着下脣,雙手握着被扯掉的衣帶,好像握着滾燙的石子。那般燙手。
盲目前衝,卻砰咚一聲撞到了一堵肉牆,姜雲妨哇的一聲身子往後仰去,卻在下一刻腰肢又被一隻強硬的手臂攔住,往對方一帶,整個身子都被包裹在對方懷裡。
熟悉的懷抱,帶着清清涼涼的感覺,散去因爲簫音而弄的。也平緩了她狂亂的心臟。
“雲妨?”頭頂傳來熟悉的聲線。
姜雲妨身體一僵,本能擡手想要推開他,卻沒能推開,只能將頭埋的更低。
而憋在眼眶中的淚水與時俱下。
蕭容探索性的伸手觸碰了下她顫抖的肩膀,那裡衣衫散落,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肩膀:“雲妨?”還是不確定自己懷裡的人是姜雲妨。
把衣服拉上來之後,手上的力道更重的扣住她的雙肩,企圖把人的腦袋從自己懷裡擡出來。
姜雲妨死死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就是不願意擡頭,那人的力氣卻大得驚人,慌張之下,姜雲妨連忙伸出雙臂死死的纏住他的後背,緊緊地窩在他懷裡。
她不想,不想被這個人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