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抖了抖單薄的雙肩,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自己膝蓋上,乖巧的應了聲:“是!”頭低得更深,渾然察覺不到她眼下的情緒。
劉後只當她害怕,輕聲說道:“這幾日就拜託你了。”語氣十分平緩客氣。
這個丫鬟出奇的,這個時候還是先讓她放鬆警惕,再之後熟絡了,再問她關於太后的事好了。
錦鯉惶恐,連忙把腦袋叩到了地面上:“娘娘言重了,伺候娘娘是奴婢的職責!”
恪守本分,是個聰明的丫頭。這點讓劉後很是喜歡,看來這人不是那麼難攻掠,只要再親近一點,時間再過去一點,早晚會成爲自己的人。
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錦鯉得命,畢恭畢敬的起身退了下去。不知那轉身後的一瞬間,那圓溜溜的大眼裡一絲狠厲閃過。放在腹前的雙手緊緊糾纏在一起。
她終於來到了這個女人身邊。
劉後望着乳白色的牀帳,隨着微風輕輕搖曳。那牀頂上的結花也跟着微微晃動,讓眼前發昏。
乾脆閉上眼睛,輕輕的隔着被褥自己的肚子。那裡面將會有個小生命的誕生。既然如此,她已經有足夠的籌碼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爲什麼還要依存姜雲妨的交易呢?
隔山觀虎鬥纔是最能明哲保身的。但這需要一個契機!
姜雲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的傷心欲絕,的綿延起伏,的隻眼未合,讓她身子徹底虛脫,一直到了現在睜開眼時纔算是恢復了元氣,雙眼再次拾回了亮光。
睡夢期間她想了很多。現在的自己面臨了太多未知的危險,想要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她必須毫不猶豫的勇往直前,就算是蕭容也不該動搖自己。畢竟前世自己已經看清了那個人的面目。
即便是他解釋了,但是那都是謊言罷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姜雲妨轉過腦袋,隔着白色的牀帳看去,看見門口一抹鵝黃色身影輕手輕腳而來,不用多看,姜雲妨都知道是誰。
轉過頭,面向天花,閉眼淡淡出聲:“櫻虞,鬼鬼祟祟的想要偷自家屋裡的東西!”調笑。
櫻虞的腳步瞬間制止,沒有因爲姜雲妨話語中的字眼而不悅,反而傻笑了起來,一邊說着一邊腳步落了個實,走路的聲音不輕不重,很有實在感。
“還以爲你還沒起來呢,想來看看你!”
話說完了,人也到了牀邊,掀開牀帳,看清了裡面躺着的女子,那面色紅潤了不少,絕秀的容顏再次出現,讓櫻虞鬆了口氣。
把牀帳繫好之後坐在牀頭,那人雖然恢復了元氣,但是眉頭處又開始打結了。物甚多,特別是這血靈芝極其罕見,而且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在前世,最後的結果,卻出乎人意料之外!
想到這裡,嘴邊的笑容有些神秘。擡眼對上葉謙毫無防備的目光,葉謙本能快速逃離。姜雲妨沒有察覺,說:“我知道了,看來這人有點意思!要麼是皇宮的人要麼是另有圖謀。”
就是不知道他要血靈芝幹什麼。而且偏生找上了楊雲崢。
總讓姜雲妨覺得其中微妙的陰謀。只怕是不簡單!
葉謙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我要回去!”姜雲妨下定決定開口。
這邊的葉謙突然激動了起來,猛然起身,直視了姜雲妨:“等等,你要回哪?”姜家?皇宮?或者是王府?
姜雲妨回答:“皇宮。”
得到這個回答,葉謙才明顯鬆了口氣,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安涌上了心頭。
看着姜雲妨起身,準備離開的樣子,葉謙連忙叫住那人:“姜雲妨。”
姜雲妨停住腳步轉頭看他:“嗯?”
葉謙張了張脣,欲言又止,眼睛不敢看那雙迷惘的眼。掙扎許久,笑了笑:“記得擦藥。還有在皇宮萬事小心!”
姜雲妨淡笑兩聲,點頭:“放心,我記得了。哥哥就拜託你了!”
得到葉謙的迴應,姜雲妨也算是安心的離開了江府。好在現在自己是自由身,而起關於太后的那件事也已經準備過了。現在回皇宮,第一件事便是弄清楚關於血靈芝的事。
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與酉時二刻,姜雲妨回到了皇宮。這幾日不在,於憐還是將自己的院子打點的與走之前一樣,乾淨整潔。
入了院子的門的時候,即將落入山頭的夕陽十分鮮紅,紅豔豔的光芒照射在院子裡,將一院子的青蔥綠葉渡上淡淡的金色,如少女羞紅的臉,青澀而。
面前的鵝卵石小徑看起來一塵不染,披上霞衣,呈現了橘紅色。
房門大打而開,裡面隱隱可見轉來轉去的身影。
姜雲妨的腳步很輕,走過石路子,還沒踏上木廊,裡面人便察覺了動靜,連忙跑了出來,一手上還抱着書本,一手拿着撣子,廣口袖子被紮了起來,不是那麼礙手礙腳。
看樣子是在打掃。
於憐驚訝地看着面前的人,恍惚兩下,連忙跪在地上激動地行了個大禮:“小姐,小姐你回來了!”
動作過大,手中的書本都甩了出來,甩到姜雲妨面前的木廊上。
姜雲妨無奈的笑了笑,拾起書本:“不用多禮。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算起來她一共離開了十天左右,事情應該進展的很順利!畢竟於憐還完好無損的在這裡!
於憐在姜雲妨的攙扶下起身。與此同時四處觀望,確定沒人之後才壓低聲音回答。
“一切如小姐所料,錦鯉被要去了,已經在身邊待了六日左右!”這幾日的關係看起來不錯。
停頓了下,繼續說下去:“而且在錦鯉的幫助下深得太后喜愛。只是……”垂了垂眼,這件事沒在姜雲妨意料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