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輕此番穿衣,可是折騰得石斂夠嗆。
本來兩人破水而出,穿戴好就該是出發了,結果石斂看着小陰煞那亮晶晶的眸子直挺挺的盯着他們,他轉身又跳回水裡。
“你邊兒上去!”
石斂沉眉,他家輕兒的身子,怎的能讓一隻鬼物瞧了去?
“不走,不走。主,你沒事吧?”小陰煞完全沒將石斂當回事兒。
“石頭,你趕緊的抱我上去!”凌輕對於又回到水裡,表示極其不滿。
石斂渾身凜着氣,悶氣!
凌輕看他不動,小蛇似的一扭,就脫開石斂的鉗制,撲騰着朝岸上去。
小陰煞一臉欣喜,蹲在水漫邊,勾着手玩兒水,還打氣似的加油吶喊。噬靈鬼也來湊熱鬧,飄在小陰煞旁邊,小黑洞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輕水下曼妙的身子。
石斂氣狠了,一掌拍向水面,水花四濺,雙手抱胸立在水中,渾身都是不自在!
這小傢伙,怎的就不體諒體諒他一腔苦心?他突然發現,這小傢伙,你不跟她挑明瞭,她還真就什麼都不管不顧。
他突然感覺不到,他在她心裡的存在感。
凌輕還沒上岸,腰間又被攬上有力的鐵臂。石斂手一揮,小陰煞和噬靈鬼就被掃了出去。
“主……!”小陰煞慘叫。
正要出手的凌輕,卻被石斂狠狠的穩住雙脣,發狠似的又咬又磨。
“哼!”凌輕痛哼出聲,拍打着石斂的肩背,後者卻是魔怔了一般只顧着自己動作。
滿身的悶怒,濃郁得好似要開天闢地。
一絲腥甜在口舌之間蔓延開來,石斂神情一凝,吶吶的放開凌輕,那已經紅腫的嘴脣,破開了口子,正浸着血絲。
“輕兒,我……”白潔的手指輕撫菱脣,石斂頓時心痛的無以復加。
“你在生氣。”凌輕定定的說,“爲什麼生氣?”
石斂看着凌輕一臉認真的表情,無奈的直嘆息,他愛的,不就是輕兒的純粹麼?爲何,如今要爲她的純粹爲煩惱?
“你的身子,是隻屬於我的,不能讓任何人瞧見,鬼物也不行?”石斂說着,認真的觀察凌輕的表情。
“哦,是這個啊。他們是鬼物嘛,只有命魂,連鬼身都凝不出來,只算得上一般生靈而已。”
“輕兒,重點不在於他們是個什麼東西。重點在於,你對我的心思,你是我的妻,你的身你的魂你的心都是爲我而生,同樣,我也是如此!因此,你就要有意識地保護自己不被人覬覦!”
石斂眉眼一挑,一語多關。
“哦,我知道了,就像我不喜歡水彩雪趴在你身上一樣?”凌輕歪着腦袋,皺眉道。
“咳咳,我那是受了暗算,我以後鐵定更加小心,不讓其他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石斂趕緊保證。
“石頭,你別生氣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凌輕攬着石斂脖子,搖搖晃晃的玩兒。
“輕兒,你,懂愛麼?”
石斂問的,小心翼翼。
“是什麼?”凌輕狐疑。
“輕兒,我愛你。”石斂狼眼裡,滿是深情,透着一股莫名的無奈。
凌輕見他恢復正常,人來瘋似的掛在他身上死命亂動,嘴裡不閒着:“這就是愛?石頭,我也愛你。”
這話,並沒有讓石斂高興,反而,惆悵萬分。
“好了,我們也該啓程了。輕兒,你想要怎麼報仇?”
抱着凌輕離開水,石斂親自侍候着這位大小姐穿衣。
“可是石頭,我還沒吃上烤鴨啊!”凌輕好似沒把方纔的身死放在心上,卻獨獨惦記着那烤鴨。
正在繫腰帶的大手一頓,低磁的聲音說道:“好。”
美味的烤鴨可算是吃進了嘴,兩人這才召回兩隻鬼,坐上煉破火雁離開。
“快看,飛獸!”
“天哪,這誰啊如此放肆,竟然公然將飛獸馴化成坐騎。這也就罷了,還公然在魔雲學院上空飛翔。”
“就是,這誰不知道魔雲學院的宗旨之一,不允許馴化獸類。”
“那是火雁,呀,是煉破火雁!原來是小殿下!”
“小殿下又如何?誰破了魔雲學院的戒,誰就得接受魔雲刑罰殿的嚴懲,難道你們忘了,當初……”
衆人心下一寒。
想當然耳,當初自然是有出頭鳥的,而魔雲學院的搶,也打的那鳥臉肉末渣都找不到。
以儆效尤!
“不知這小殿下是來挑釁的,還是來討打的!”
“難不成雲下帝國要跟魔雲學院開戰了?”
……
白鶴白噗噗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煉破火雁前面,手掌輕輕一指,煉破火雁就停了下來。
“呀!快看,有強者出來了,這下有的看了。”
“什麼強者,你白癡吧,那白噗噗的不就是魔雲學院的院長白鶴大能麼!”
衆人唏噓不已,連院長都親自出來了,這事兒,有看頭!
“裡面的小丫頭,可是水族推來魔雲學院的學生之一?”白鶴故作深沉,一臉嚴肅的問。
凌輕撩開簾子,探究的看着白鶴,說道:“不是還沒開學麼?”
“咳咳。是沒開學,不過,丫頭有沒有興趣先去學院裡參觀參觀?”
“房子,樹子的,有什麼好看?”凌輕掃了下空一眼,撇撇嘴,拒絕的清晰明白。
“呵呵。”石斂慵懶的靠坐在裡面,悶笑出聲。
“主,我聞到味道了。”小陰煞吸吸鼻子,皺眉說道。
“什麼味道?”凌輕嫌棄的看一眼小陰煞髒兮兮的一身。
“就是,就是那個,那個道士的味道,好像!”小陰煞再度吸吸鼻子,“好臭!”
白鶴還想要插話,可是看那兩人旁若無人的聊着,頓時開始反省,自己的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
“萬帥?那貨不是死了麼?”
“可是,真的好像啊!”
“行,咱們就去瞧瞧!”凌輕拍板兒。
白鶴老眼輕掀,這女娃的性子……
“喂,白老頭,你前面帶路。”凌輕乾淨的眼睛裡,映着白鶴白噗噗的身影。
“你怎麼知道我姓白?”白鶴很是好奇。
“你全身都是白的,除了那佈滿褶子的臉上有點兒黑黑斑!”凌輕說的極爲認真,還用手指着白鶴的臉,好像在數那老臉上,到底有幾顆黑斑。
“哈哈!”石斂一個繃不住,大笑出聲。
白鶴趕緊擡手捂臉,這女娃真是太可惡了!
“走吧!”白鶴氣哼哼的轉身,飛落回魔雲學院。
看熱鬧的衆人一陣靜默,這是個什麼情況?
白鶴領着凌輕和石斂,在魔雲學院中轉悠,有意無意的,往一處寒潭去。
“石頭,你說這白老頭是不是傻了呀,爲啥領着我們瞎轉悠啊?”凌輕湊近石斂耳側,自以爲小聲的咬耳朵。
石斂悶笑,狼眼輕睨一眼身子有些僵硬的白鶴,也湊近凌輕耳側,小聲道:“我看,有點兒像!”
那本來就僵硬的身子,更加僵硬了,白鶴正要發作,一道女聲傳來。
“院長!您出關了啦?”遠處,盈盈走來一名灰白道袍的中年女人。
“萬金花導員好。”白鶴點點頭,神色淡淡,頗有院長風範。
“院長,這兩位是?”萬金花杏眼一沉,臉帶微笑,問的隨意。
白鶴瞧瞧凌輕和石斂,沒說話。
“呵呵。”萬金花見沒人搭理他,自顧解圍,道:“兩人天人之姿,定然是雲下洲有名的神仙眷侶!”
這話,可是打動了石斂。
“本殿來自雲下帝國。輕兒,是本殿唯一的皇妃!”
“原來是小殿下,慚愧慚愧,恕金花眼拙!”萬金花說着客套話,可是那杏眼裡,閃着莫名的光芒。
帥兒!這,就是你讓你身死魂囚之人麼?
凌輕空間戒指內,一顆晶瑩的玉瓶猛烈的顫抖着,玉瓶倒下去,滾動着。
這老女人,跟萬帥……
凌輕狐疑的審視萬金花,此人,非善類。
“白老頭,這逛也逛了,沒什麼稀奇的,我們走了啊!”凌輕老朋友似的跟白鶴打招呼。
白鶴瞅瞅寒潭,那裡面的傢伙,今日怎的就這麼安分?
石斂不經意間,眼神飄渺,卻是將白鶴的一行一動都給看在眼裡。
堂堂魔雲學院雲下洲院長,怎麼會由着輕兒叫他白老頭?怎麼會主動邀請輕兒來魔雲學院參觀?怎麼會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的對待輕兒?
這魔雲學院,有什麼古怪?
石斂光眸流轉,心思幾番。
一聽兩人要走,白鶴趕緊轉移注意力:“丫頭,魔雲學院有個了不得的地方,你一定有興趣!”
“嘁,有多了不得?”
萬金花心下一愣,院長這是……
“傳送陣!”
白鶴微笑,勾起的脣角隱沒在茂密的鬍鬚之中。
“傳送陣?”凌輕雙眼放光,果然滿臉興趣,“就是能將人咻的從這地兒送到那地兒去?”
凌輕一臉垂涎,這玩意兒要是屬於她,那以後她想到哪兒眨眼間就能到哪兒了!而且,凌輕瞅瞅石斂,俏臉一紅,這傢伙要是不節制的時候,她一閃身就不見了,會不會氣死他?
白鶴留下萬金花,領着兩人去了位於魔雲學院中心的傳送陣。
一座恢弘的古殿透着古老的氣息,沿角樑上,還能明顯的看見蜘蛛網,以及正爬行的螞蟻壁虎。
“主!”小陰煞不知道從哪兒瘋了回來,全身模糊不堪,頭上頂着鳥窩,蹦躂着跑來,手上還捏着一條死命晃動的小魚。
“吃魚!主。”小陰煞把魚遞給凌輕,一臉諂媚 。
凌輕嫌棄的到:“一邊兒去。”
拉着石斂,兩人就進到古殿中去,白鶴無聲無息的跟隨。
古殿一覽無餘,空曠的令人心涼,正中央,有一個突起的臺子,臺上印刻着古老的的刻紋。
臺子一圈,滿滿的印刻。
凌輕圍着臺子仔細的觀察着,直覺的,讓她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
越看,越疑惑,只是,突然映入眼簾一名男子,手持青劍,迎風而立。
石斂死命的拽着手,心下一抽,那劍……
“子書?”凌輕輕聲呢喃,那劍上刻着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