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亦謙心頭一窒,這丫頭,真是純粹的可以。
子書帆又震驚了,皇弟?雲中帝國嫡系?石斂,你到底有多少光環!震驚之餘,想到老祖宗跟他說的話,子書帆又平靜下來。
兩人的向來不知麪皮爲何物,穩坐不動安如山。
石斂冷哼一聲,抱着凌輕坐上主位,暫時沒有搭理兩人的意思,拿出一系列吃的喝的親自給凌輕餵食。那投喂的動作太熟練,畫面太美。
子書帆有所耳聞,倒是不顯得驚訝,只是心裡頭不是滋味。
而魚亦謙則不淡定了,寵妻的他見過,但是寵妻到這個地步的他還真是頭一次得見!
眼看着凌輕咬的稀爛的果子不樂意吃了,石斂還跟寶貝似的接過去吃的不亦樂乎,他頓時喉嚨梗了一隻蒼蠅似的無語……
好半響,石斂投喂完畢,凌輕也極爲不文雅的打了個飽嗝,兩人這才得空將目光放在兩個客人身上。
“子書帆,你就那麼認同你家老太婆的話?”
“老祖宗的話,一定有她的道理。你能從老祖宗手下安全離開,就已經匪夷所思了。”子書帆難得正經起來:“青石殿主,本少倒是挺好奇,你跟老祖宗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秘密?”石斂挑眉:“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有些事情,到了那個層次,才能知道那個層次的事情。子書帆沒有從那老太婆口中知道石靈的事情,只能說明,子書帆還不夠格。
“無論如何,我謹遵老祖宗的吩咐,任青石殿主差遣。”
子書帆突然站起來,對着石斂恭敬彎腰,那虔誠的模樣讓人絲毫找不出一點兒陽奉陰違來。
魚亦謙眼神忽閃,心中大驚,他這個皇弟,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他只是見過魚歌皇姑姑一眼,留下的只有絕美溫柔的印象。
這個皇弟,有什麼能量,讓左丘滅族,得到子桑之主賞識?能讓子書家老祖宗看中,將子書少主派給他任他差遣?
魚亦謙感覺到一種扼住咽喉的窒息感,跟父皇拍胸脯保證的承諾,目前看來,遙不可及。
側眼看看凌輕,這個看起來純粹的皇弟媳,也是個不可輕視的主兒,父皇啊,皇兒怎麼有一種跳入深坑的感覺?
“你做好你子書少主的本分就好。”石斂淡淡道。
現在,他們身上的光環已經夠多了,要是子書家還以投誠的姿態出現在他身邊,這事兒定然會引起一些不出世家族的重視,這可不是他所了樂見的。
子書帆和魚亦謙同時一愣,紛紛欽佩不已,如此定力,非能人莫屬。
“二殿下,你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本殿不會給。”解決完子書帆,石斂扭頭對魚亦謙說。
“也許,有朝一日,皇弟想硬塞給我們呢?”魚亦謙輕笑一聲,對於石斂的強硬毫不在意。
“呵……你想多了,完全想多了。”石斂冷笑。
“皇弟,你來雲中洲這麼久,還沒有去帝都看看,不知皇弟什麼時候會去,本殿也好爲皇弟安排安排。”魚亦謙不提那事,改懷柔政策。
“不用,還是那句話,我們……不熟。”石斂把非暴力不合作表現得淋漓盡致。
魚亦謙表示很無奈,他這皇弟一直跟銅牆鐵壁似的,堪稱油鹽不進的典範,任你好說歹說,就是一成不變。
“皇弟媳,帝都有非常多的好吃的東西,特別是皇宮特製,更是美味至極……”
看着凌輕時不時就往嘴裡塞東西魚亦謙心中一動,改變策略,開始從凌輕身上下手。
凌輕一挑眉,她看着那麼好忽悠?
“哦?有什麼好吃的連二殿下也屈尊降貴去品嚐?難不成老百姓的五穀雜糧還能吸引得了尊貴的二殿下?”
那斜着的眼明擺着就是鄙視魚亦謙空口白牙說胡話。
魚亦謙心頭那叫一個恨啊!叫你嘴賤,叫你嘴賤,明知道這丫頭根本不買他的賬,還偏偏要招惹她!
“皇弟媳,本殿向來是平易近人的。”
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撒個小謊也無可厚非,再者說,他向來是以溫文爾雅著稱的。
“還真是……沒看出來……”
凌輕正視他,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一遍,末了搖搖頭,那認真的模樣讓人以爲她說的就是事實。
魚亦謙徹底沒話了,這女人他打不得罵不得,連臉色都不敢給她甩,是在是拿她沒轍。迂迴曲折的路線正式宣告破產,魚亦謙感到無力的挫敗。
他堂堂二殿下,除了在魚亦芊那狐狸精手裡吃過虧,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強忍着心下的酸意,魚亦謙就這麼坐在那兒,不說話也不提要走,死賴着的模樣讓人很無奈。
“輕兒,我們先回吧。”石斂側頭給了芮柔一個眼色,抱着凌輕就朝樓上走去。
剛進門,兩人閃身進入青石殿。
偌大的青石殿沒了一羣鬼物的鬧騰,幾隻動物都趕到墨誅剎訓練去了,這兒顯得靜謐又空曠。
“魚亦謙,不簡單。”凌輕拽着石斂胸襟,皺眉道。
看似今天他們二人略勝一籌,但是二人根本拿魚亦謙沒辦法,就像魚亦謙拿他們沒辦法一樣。魚亦謙此時還在底下坐着,看那模樣是要死皮賴臉留下來了。
堂堂二殿下,爲了目的不要面子,要麼他腦洞大,要麼他腦容量大。
“他是我三叔的第一個兒子,卻被冠以二殿下的稱號,屈居魚亦芊這個大公主之下。以溫文爾雅面世,是對他絕佳的保護。魚亦芊一介女子,穩坐大公主之位,還是皇位順位第一繼承人,在上頭壓着魚亦謙,兩人看着姐友弟恭,暗地下不知道給對方下了多少畔子呢。”
石斂冷笑一聲,雲中洲的大小消息,他早已在接管煞斬崖的時候熟記於心,後期青石殿跟進,對各類信息更是形成系統。
“雲中帝國繼承人不分男女子嗣?這倒是新奇了。”
凌輕咂咂嘴,前世,她所瞭解到的也就那麼幾個國家有這種制度吧。
每每看到一撥人等着繼承皇位等得七老八十還不肯死,她就忍不住想笑。
“雲中帝國國君魚智就是孃親的三哥,我小的時候聽孃親偶爾提起過他,孃親在偷偷離開魔雲帝國來到雲中帝國的時候,還得到過魚智的幫助。但是孃親說這話的表情始終帶着凝重和遲疑。”
石斂抿抿脣,接着道:“我派人調查過,魚智此人看似安於現狀,實則野心勃勃,跟魚亦芊那狐狸精有得一拼,兩父女倒是臭味相投。”
“看來魚亦謙一直屈居魚亦芊之下,還有魚智在上面幫襯後者,呵……倒是一對奇怪的父子和奇怪的父女。”
凌輕側側身,將腦袋隔在石斂腿上,慵懶的半眯眼,深情享受極了。
“那爲什麼這次魚智派魚亦謙過來而不是魚亦芊?他們父女倆,應該對魚龍志在必得吧。”
石斂冷哼一聲:“派個人打頭陣,誰都行,偏偏是魚亦謙,最多是表面一下他作爲父皇的不偏頗手段罷了。不過……魚亦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看着是在做好本分,可是他什麼手段都沒使,這一天來就靠着嘴皮子磨。他不也是在試探魚智下一步的動作嗎?”
“你們魚族的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凌輕斜眼剔他,順便再翻翻白眼。
“嗯?”尾音拉得老長,腦袋埋下來扳過凌輕的臉就一陣狼吻。
凌輕越躲,他興致越高,險些擦槍走火。
“呼……”石斂強忍着體內的騷動,平息起伏的心緒。
這磨人的小妖精,看她慵懶婀娜的身姿,還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扭啊扭……
凌輕就是故意的,她料定了石斂這段時期不敢輕舉妄動,就要磨得石斂瘙癢難耐,自己折磨折磨自己。
“輕兒……別動。”
石斂聲音嘶啞,想不通透他們明明就是在談論雲中魚族皇室,怎麼就變成……
免疫力太差啊!
凌輕見效果出來了,也不磨他了,等着他平復情緒之後,輕聲道:“魚智不是想得到魚龍這麼簡單吧?”
她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感。
“我們來雲中洲兩個多月內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我們從雲下地心回來之後,立馬就派人來。這,看似是奔着魚龍來的,但是我總覺得他目的不簡單。”
石斂點點頭:“的確,我們的身份他比誰都清楚。而且,我們剛出現在天倫城的時候,他就有派人打探,被青石殿的人發現了。”
“這死老頭,真是難纏的主兒。”凌輕撇嘴。
“哈哈……”石斂大笑,“輕兒,我三叔可不是糟老頭子,人家可是帥大叔一枚來着。魚族的基因向來往好了發展,在我這兒到達頂峰,美得慘絕人寰啊!”
凌輕無語,有這麼自誇的嗎?
“他要魚龍來到底要幹嘛?求回去供着不成?魚龍雖然跟魚族有着極爲深厚的血脈聯繫,可它可是有獨立思想的!”
而且,那人格分裂的腦殘,絕對是個搗蛋闖禍的能手,也許……
凌輕眼前一亮:“石頭,不如,我們就讓他們將雜交魚龍帶回去,看看他們怎麼收拾爛攤子!”
“不行,沒有搞清楚魚智的目的之前,魚龍不能交給他。輕兒忘記了石雄之是怎麼對待越兒的?親身父親還能如此殘忍,更何況還是野心勃勃的魚智!”
兩人頓時沉默了,一股莫名憂傷流淌。石越的前車之鑑,他們銘記於心。
魚龍打上了兩人的標籤,就由不得外人去踐踏,有這個可能都不行。
同時,客房中。
魚亦謙的對面,傳影石映射出一道身姿挺拔、劍眉星目的英俊男子,看着跟魚亦謙有六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