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已久的冰閣,頓時熱鬧了。
水族嫡系,無一例外,全部到場,就連從前被打成廢材一枝花的凌輕,也被破天荒的喚了來。
還記得水月之女水蓮煙說:“凌輕是少主未婚妻,也算半個嫡系。”
白幔高掛,白紗飄搖,冰閣裡,嚶嚶的傳來下人的哭聲。
凌輕進了大堂,太長老已經被換上喪服,形銷骨立的身子在棺材裡,顯得極爲瘦小。
水心正擰眉站在棺材旁,凝視着太長老不做聲。
凌輕好奇,湊上前去想要看看那太長老,只是還沒將棺材裡看個全,一聲嬌呵傳來。
“大膽!”水彩雪素手一指,道:“太長老遺容,豈容你褻瀆!還不過來給太長老下跪作揖!”
陰毒的眼,緊緊鎖住凌輕,她的地位,她的聲望,都沒了!而這一切,就是拜凌輕所賜!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一隻狗在吠。怎麼着,你狗身子治好了?能出來蹦躂了?”
凌輕只看到太長老的一隻手臂,一隻滲出血將喪服都浸溼的手臂。這般奇特的景象自然惹她好奇心大盛。
只是總有不長眼的,偏要跟她嘰歪。
“你!”水彩雪氣極,指着凌輕的手不停的顫抖,如若大環海那日是意外,那麼今日凌輕的反常,就不是偶然了!
凌輕眉毛一挑,低沉的說道:“爪子伸出來是請我幫你掰斷的嗎?”
嬌軀一顫,基元盡碎的瞬間好似重演,水彩雪顫抖着收回手,咬脣不語。
旁觀的水蓮煙暗咒:這蠢貨!怎麼連凌輕這廢物都鬥不過了?
“彩雪,你這是怎麼了?”水蓮煙放高音量,引得衆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眼光。
水蓮煙伸手扶住水彩雪,暗自在她手臂掐了一把,輕喃:“放機靈點兒!”
還不死心的水彩雪見她崇拜的族姐幫她,頓時眼光微閃,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啐!這兩個女人就是作!凌輕暗嗤。
“唔!好疼啊!”水彩雪柔弱的叫喊,捂着基元處,還擡起衣袖抹抹額角不存在的汗。
水心收回思緒,掃視一眼大堂,問道:“怎麼回事?”
水彩雪嘰裡呱啦將方纔的經過說了一番,倒沒添油加醋,只是側重點微微傾斜一番。
“凌輕心思怎麼這般狠毒啊?不但毀了人家基元,還如此冷嘲熱諷!”
“就是!不知道族長是看上她哪點兒了?非要將她許給少主!這不是糟蹋少主麼?”
“我看哪,不知道她修了什麼妖術,將族長給蠱惑了呢?”
“這人哪,爲了權勢什麼幹不出來?水族慣常由女子當家,族長就這麼一個兒子,嫁給少主不就是半個族長了嗎?”
……
各種謾罵從四處傳來,幾名長老也用審視的眼光不停的掃射凌輕。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凌輕聽了,不怒反笑,笑得妖嬈。硃脣皓齒,瓊鼻高額,說不出的韻味。
角落的水當傲,突然看的癡了!
水蓮煙第一個注意到水當傲的不正常,頓時將凌輕恨得牙癢癢,扶着水彩雪的手忍不住掐緊。
水彩雪以爲水蓮煙在給她示意,又開始嚎叫:“嗚嗚……可憐的我,該如何自處?不能修煉,不就是一個廢物麼!凌輕!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是廢物,也見不得別人好嗎?”
“誰跟你說,我是廢物的?”凌輕懶洋洋的開口,氣定神閒,接着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孰是孰非,明眼人自然有公正的定論!謠言止於智者,那些個人雲亦云的傢伙,不過是蠢貨而已。”
這話一出,那些謾罵出聲的族人頓時訕訕的閉上嘴,神色不定的扭頭側臉。
水當傲勾起脣角輕笑,這丫頭,何時這般聰慧了?正面對罵,定然會惹來更多的人不屑,而反面引導,則讓人冷靜下來,認清事實。
水蓮煙氣極,這賤人如今不但自信絕色,腦袋瓜子也靈光了!看着水當傲那輕笑,她突然覺得有什麼,離她越來越遠!
“行了,一些小事還能吵成這樣!太長老方逝,在靈堂前放肆,成何體統!”水心怒喝,揉揉眉心,神色疲憊。
wωw ☢т tκa n ☢CΟ
接二連三的噩耗,水族的處境,讓她越來越惆悵。
這下衆人沒了聲兒,就連凌輕,也抿脣不語。水心待她的心,不是虛情假意,她敬她。
“萬道長,太長老的法事,你看何時做?”水心看向角落的萬帥,問道。
凌輕的視線也移過去,萬帥遞給她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回道:“明日正午!”
“那便勞煩道長了!”水心淡淡的說着,“行了,明日正午,包括旁系族人,缺一不可。”
“族長,今晚守喪之人,還沒定下來,這?”水雲問道。
衆人的眼光一致看向水蓮煙,她可是嫡系第一人!
水月連忙接口:“族長,我看,還是由凌輕守喪合適,其一在於她是少主未婚妻,有這個義務;其二在於罰她斷魂崖思過,卻在族長沒有召喚的情況下就……”
說道一半,水月就閉了口,這剩下的話,衆人自然清楚。
水心無奈,輕瞥了眼凌輕,後者朝着她輕輕點點頭,水心這才鬆口:“那就如此安排。”
水蓮煙勾脣,遞給凌輕一個勝利的表情。
凌輕疑惑,這貨又是誰?她以爲她作,就沒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