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下手裡的電話,錢寶銀忍不住皺起眉頭,把正在翻刮毛扒書重重的摔在桌面上。本書來自w-\W-\W.\1-\6-\K-\B-\O-\O-\K.\O\R-\G
每天晚上在書房裡面看書,已經是錢寶銀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不然的話,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看書的時候,也是他一天難得清靜的休息時間,一般是不容人打擾的。即便是有電話,也都是妻子或者秘書代爲接聽,他沒有出書房之前。是不會有人去驚動他的,但今晚,妻子程慧卻惶急的推開門,把電話遞到他的手中,因爲兒子被武警給抓了!
在金樽夜總會事當場的人員非常繁雜,除了錢龍飛一行十幾個人之外,還有金樽夜總會的負責人崔香梅以及幾個服務員、保安一起被武警帶走,現場先後趕來的警察在武警離開之後也各回各家,崇文區的分局長6洋幾乎在剛鑽進車裡的時候,就打了一個電話,把錢龍飛被抓的消息傳了出去。
能被錢龍飛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叫過來,6洋自然是錢寶銀一方的依附者了,不過他跟錢市長自然是很難搭上邊的,電話也不可能直接打到錢寶銀那裡去,而是打給了市局的一個新來不久的副政委商清雲,6洋也是跟着他,纔在錢寶銀跟前露過幾次面,否則,也不會被錢龍飛惦記上的。
商清雲是6洋在公安大學時的同學。不過畢業後兩人就分道揚鍍,6洋回龍溪當了一名刑警,這些年下來終於熬到了崇文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而商清雲卻留在了京城。不知走了什麼門路,最後在部裡工作。直到去年才被下放到安東,隨後就到龍溪市局當了副政委,跟市長錢寶銀走得很近。
因爲本來就是當地人,所以商清雲回到龍溪之後便如魚得水,很快便混的風生水起,在公安系統當中很是拉攏了一幫人,最讓人意外的便是與市長錢寶銀走得很近,這一點倒是沒有人能看的明白,不過6洋倒是多少知道一點兒內幕,似乎是省裡的某個大佬有關。
商清雲雖然在公安系統裡面如魚的水,人脈關係處得相當的不錯,但其他方面卻始終比較低調,畢竟地個擺在那裡,否則的話,早就被陳子華察覺了,不爲別的,就因爲這個商清雲,是陳子華前世的仇人。
錢寶銀接到的電話,就是商清雲打過來的,若是別人,也不可能將電話打到他的家裡。辦公電話一般都在政府辦主任楊寶沉的手裡,家裡的座機電話那是保密的,手機號碼只有關係極爲親密或者特殊的人才知道。而這個商清雲,便是其中之一。
對於商清雲,錢寶銀還是非常看重的,這不光是因爲商清雲在公安部工作了多年,在京城有一些人脈,最主要的是,商清雲跟副省長宋明軒有着非常密切的關係,也是他搭上宋明軒的媒介,總從董培源雙規死後,他便與唐家割斷了若有若無的聯繫,轉而投向了宋明軒。
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上次的常委會上,他纔會不遺餘力的支持宋鶴上位,雖然從心裡來說,他並不看好宋鶴,卻還是在常委會上爲宋鶴使了一把力,其實也就是一種姿態,向宋明軒表明,自己已經徹底的投向他的陣營,這也是錢寶銀深思熟慮之後,無奈採取的一種策略。
在龍溪市這麼些年,雖然他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甘心做陪襯落潮生的綠葉,但心思深處卻未嘗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不然的話,當初也不用費盡心機跑到龍溪來,把老市長羅拍給扳倒了,他和他身後的人就是看中了龍溪的展前景,走到龍溪摘果子來的,至於後來龍溪沒有升格成功,卻是誰也未曾料到的。
程慧看到丈夫的神色不對,不禁有些着忑的問道;“孩子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被武警帶走?”
方纔接聽商清雲電話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大致情形,否則也不會跑到書房來驚動錢寶銀,但這個兒子一向就是她的心頭肉,若是被市局的警察帶去,不用錢寶銀出面。她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可被武警帶走。她耳就沒轍了,平時誰會想到跟武警打交道?何況她這樣的市長夫人。
市裡面除了分管公安、司法、民政、民族宗教、信訪、維穩和國土資源、交通運輸等方面工作的副市長朱月生還負有聯繫龍溪警備區、預備役師、駐市部隊、武警部隊的職責外,能夠跟武警扯上關係的只有軍分區政委丁磊和兼任公安局局長的政法委書記顧瀚霜。
錢寶銀與落潮生之間生出隔閡之後。自然與顧瀚霜和丁磊等人也分道揚鐮人凡經多少有了此嫌隙,接到申話的第時間,錢知陳帆明白,是顧瀚霜派人去金樽夜總會的,若是一般的治安糾紛,斷然不會驚動顧瀚霜並動用武警,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打電話去直接過問兒子的
。
錢寶銀如今煩躁的,是眼下的時機不對,自己正處於競爭市委書記的關鍵時期,兒子不管鬧出什麼樣的麻煩。都會對他的仕途產安不可預測的影響,何況,從商清雲的電話裡面已經得到消息,兒子涉嫌吸毒藏毒甚至販毒,任意一條都夠毀了錢龍飛下半生了,他這個市長恐怕也難以周全。
沒好氣的瞥了程慧一眼,錢寶銀懶得理妻子,只說了一句:“都是你生的好兒子!”
程慧聽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察覺出幾分不對來:“都這麼晚了,你打個電話,先讓孩子回來吧?”
錢寶銀沒好氣的道:“打什麼電話?死了纔好!”
看着摔門而去的錢寶銀。程慧身子一軟,跌倒在沙裡再,丈夫的態度讓她警覺到了兒子不妙,但她平時何曾接觸過武警方面的哪個領導?想打電話求援都沒地方打,有心繼續糾纏錢寶銀吧,可看他的神色。似乎這事很麻煩,一時之間柔腸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蜷縮在客廳的沙裡面抽泣。
在書房裡面琢磨了半天,錢寶銀也沒琢磨出個道道來,說兒子吃搖*頭*丸,吸大麻甚至冰毒,他都有可能相信,可要說錢龍飛藏毒或者販毒。那就純屬無稽之談了,對於這個兒子,雖然半個眼都看不上,可那畢竟是他的親兒子,什麼樣的德性,他自然一清二楚。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去分辨是非的時候,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一多半的功勞都要靠陰謀詭計,不知道都給多少人挖過坑了,當年的老市長羅拍都在他的手腕下毫無還手之力,何況今天的他跟當年的羅拍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呢,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去怎樣爲兒子辨白。
他最想知道的,是誰在針對他。
錢寶銀並不認爲顧瀚霜派了武警過去就是顧瀚霜在針對他,所以他想得比較複雜,甚至把陳子華都考慮過了,但最終都被他一一排除,畢竟是在陰謀詭計當中磨練了多半生的人,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推測了個**不離十,雖然沒有猜測到真正設陷的人,但卻把握住了對方的真正心思。
不外乎兩個目的,一是針對他競爭市委書記的資格,二一個則是爲了掩人耳目。從這一點來看,錢寶銀心底其實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只是沒辦法肯定罷了,但他卻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將非常的艱難,如何從局中脫身,卻還要費一番心思才成。
心裡剛剛有了一點兒頭緒,外間客廳裡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有攪亂了他的心思,皺了皺眉,他還是拉開門出來,走到妻子身邊,嘆了口氣,道:“現在已經不是兒子的問題了,我能不能保住現在的前程。都很難說,你讓我怎麼去救兒子?”
程慧聞言一頓,登時擡起有幾分驚恐的面龐:“到底怎麼了。還會影響到你?!”
錢寶銀吁了口氣,道:“你就不要多問了,孩子的事情,我自有主意。不會有什麼事兒的,現在讓他長點兒記性也好,免得將來闖出更大的禍來!”
程慧聞言,便以爲兒子真的沒有多大的事兒似的,止住了抽泣,卻又有些擔憂的道:“你說孩子會不會在裡面受苦?聽說
錢寶銀擺了擺手,道:“你就不要瞎參合了,我說沒事就沒事,對了。你權當沒生過任何事兒。這兩天不要胡添亂,兒子的事情也不要亂來。”他怕老婆揹着自己瞎胡鬧,反而讓對手抓了把柄。
好不容易將老婆勸回臥室,錢寶銀這才獨自返回書房,掏了一支菸點上,然後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空沉思起來,如今先要做的並不是如何去救兒子,儘管方纔商清雲在電話裡面轉述的情形有限,但僅憑撥出的毒品,就足以讓錢寶銀對這件事情有所警懼。
假若現在糾纏於兒子的案件,恐怕最終父子兩個都不會有好下場,哪怕最終證明兒子是清白的,也無法挽回現在即將因爲此事所失去的一切。所以,他需要冷靜下來,認真分析一下自身的處境,採取最有利於自己前途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