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華幾乎在家裡連停都沒停,老父親喜歡怎麼折騰吧,他也懶得理會,中午到家,停了一個多小時,盡聽陳老爸關於蓋房子的嘮叨了,所以,連錢有德的人都沒見,直接開車去了省城。本書來自⒗kВООк.оЯg
金秋經貿洽談會已經落下帷幕,陳子華幾乎沒怎麼重視這個經貿會,只派了由新成立的招商局出面的十人左右的小隊來展示了一下芝蘭的自然風光,對於招商項目,就沒怎麼宣傳了,但還是吸引了不少的投資,尤其是關於西芝公路通車後的前景展望,吸引了幾家房地產公司的注意力,而這個時候,彭少輝的公司已經在芝蘭掛牌營業了。
把車停在省委大院,陳子華來到韓省長的家裡,因爲一家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而且天南地北的不在一起,所以家裡的擺設也就少了幾分家庭的味道,反而更像是一個辦公室,負責家裡勤務的,也是省政府的幾個小秘書。
進屋的時候,韓冰塵已經在等着他了,“坐下吧,先歇會兒再說。”韓冰塵對這個女婿最近是越來越滿意了,對於他的前途也越充滿了期待。
秘書遞上茶水之後就退了出去,將門輕輕的拉上,屋裡只剩下陳子華和岳母兩人。
“有沒有想過換環境?”韓冰塵看着陳子華,忽然問道,目光裡面滿是考量。
陳子華聞言一愕,自己到蘭還不到一年,又換環境?搖搖頭,“媽,我到芝蘭時間太短多工作都纔剛剛展開,這麼快就離開,覺得”
“覺得很可惜,韓冰塵端起杯子輕的泯了一口白開水,接道:“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在芝蘭搞了多少事情?不是反對你鋒芒畢露,但是凡事不能太過,過猶不及在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處級官員,就已經招致人家嫉恨你了,以後還能有什麼前途?你也不要說什麼不招人嫉是庸才的褶子,你現在還不夠那個資格。”
陳子華還是次聽到母用這麼直觀的話來評判他,心裡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自己忍氣吞聲的在基層跟人一板一眼的鬥心眼還真沒有那個耐心,寧肯設個套對手一次性打死,最好連根都拔了然後再從頭建起,也不願意在原有的基礎上慢慢的一子一目的爭地盤溫水煮青蛙,他覺得那樣簡直就是在浪費精力。
“你:事情,總喜歡走捷徑,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手段,達到最大的利益,”韓冰塵慢慢的說道,“這樣做並沒有什麼不對,但在政治上,就有些過於直接而不留餘手了,少了轉u的空間,有時候看起來大快人心,實際上卻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甚至將自己也置於萬劫不復之地,也就是說,全力博虎亦全力博兔,可你只要踏錯一步,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
陳子華低着頭沒有吭聲。韓塵對他地分析。可以說是直接將他剖析地很直白了。在藍山地幾次角逐。開始地時候因爲是站在秘書地角度。根本不用考慮相互碰撞地籌碼問題。所以提出地方案就非常地直白。簡直就是握着一把明晃晃地屠刀。直接把刀柄塞進林安東地手裡。後來地幾次較量。也幾乎都是在自己沒有任何餘地地情形下生地。因爲那時候沒有選擇。只能被動地全力以赴。
但。到芝蘭之後就不同了。自己可用地籌碼很多。實在沒必要。一開始就弄得血淋淋地。面對楊文生時如此。面對蒙海亮時還是如此。對付孫膺地時候。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總地來說。還是在藍山地時候。這種手段和方式用地太順利了。而對付自己現在地對手時。也太過心急。沒有一個政客該有地耐心和全局觀。
“你需要修心養性一段時間。”韓冰塵琢磨了一會兒。然後道:“年後。到部委去磨磨性子。啥時候能在部委做出點兒成績了。再到地方任職。”
陳子華聞言。不禁有些愕然。去部委?那種地方。自己呆個十年二十年地。也不見得能折騰出啥成績。機關大院裡面。層層疊疊地。哪裡能輪到他出人頭地?真要到了部委。自己想快躥升可就沒啥指望了。但又沒辦法跟岳母說這個。
韓冰塵看着陳子華地臉色。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這小子。不敲打敲打。就會消停。
心思轉動間,陳子華把早已寫好的一片文章拿了出來,放在韓冰塵的辦公桌上,“媽,您幫我看看,這是前段時間寫的一點兒東西,我想放到內參上表。”
韓冰塵心裡微微一動,上次那篇論文掀起的動盪還沒有落下帷幕,這就又寫了一篇?
由於韓冰塵的堅持,在因蘇聯解體而引起的思想動盪當中,李家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利益,韓冰塵和李援朝也漸漸掌握了家族裡面一定的話語權,雖然陳子華暫時還感受不到其中的變化,韓冰塵自己卻已經很享受這些變化帶來的成果了,所以,對於陳子華說的,又有一篇東西要表,心裡面還是有一些期待的。
默默的看着這篇幾乎與上一篇論文論調完全相反的文章,韓冰塵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這個女婿,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這話,怎麼到了他的筆下,就順說順有理,反說反有理呢,上一篇文章提出不忘階級鬥爭,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警惕和平演變,這一篇卻是要堅持改革開放,甚至還提出,不能因爲某些先進的經濟制度資本主義在用,我們就堅決摒棄,那是不符合客觀規律的。
文中對蘇聯的解體作了多方面的分析,駁斥了改革開放導致蘇聯解體的謬論,提出改革開放,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目前共和國的唯一出路,認爲改革開放不能糾纏于姓資還是姓社,而主要看是否有利於展社會主義的生產力,是否有利於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否有利於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不但要警惕右傾主要是防止“左傾”,認爲計
和市場經濟不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
韓冰塵若有所思的看了陳子華一眼,然後從頭至尾的把這篇文章又認真的研讀了一遍,放下稿子,韓冰塵少有的凝思起來庸置,這篇文章對她的思想有着難以想象的衝擊佛在腦海當中開啓了另外一扇大門。
“這個先放我這裡,是不是公開表,等我想想再說。”韓冰塵心裡已經有了一番計較,打算親自回華都一趟,至於敲打女婿,就先放放再說。
……
臨湖小區子華端着一杯紅酒,斜躺在沙上着窗外幽藍的星空,耳中傳來理查德萊德曼悠揚的鋼琴曲還是馮雅君在的時候,置辦的電唱機專門買了他最喜歡聽的唱片,光是音響設備,就花了一萬多塊,效果自然沒得說。
楊文生和謝映銘調走之後,這幾個月芝蘭消停了很多,常委們各負其職,幾乎沒有功夫來勾心鬥角了,幾項大工程的進展也特別的順利,原計劃八個月的西芝公路,有望提前一個月竣工,如今十公里的隧道已經開鑿完畢,幾座全鋼的高架橋也進入收尾階段,按照張敏的預計,在春節前後有可能會實現通車,但陳子華一再要求嚴把質量關,不能因爲工期而忽視了質量,尤其是隧道工程,全部按照最嚴格的標準修建。
馮雅君走後,西公路的負責人便成了張敏,在工作能力方面,比較起來,張敏還要勝過馮雅君很多,畢竟在基層政府部門有過多年的經驗,有的地方甚至還要強過陳子華,所以,這個辦公室主任倒是做的得心應手,讓陳子華輕鬆了很多。
因爲馮雅君已經擔任倩香港股份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通過相關渠道,已經取得了香港居民的身份,成了香港的永久性居民,所以,幾經考慮,陳子華把隔壁的那套房子送給了張敏,現在,他已經漸漸被張敏和陶虹慣上了癮,只要有機會,就要享受按摩。
張敏的按摩段可比陶虹厲害多了,陳子華都有些體會到樑珊當初的感受了,想起樑珊,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陶虹說的話,心裡便有些好奇,有幾次跟張敏聊天的時候都差點兒問出來。
敲門聲響起,不等陳子有所反應,張敏已經開門進來了,因爲經常要爲他整理房間,充當臨時保姆的角色,所以,陳子華的房門鑰匙,張敏自然也有一把。
“再半個月就結婚了,心裡是不是特別激動?”張敏在身後站住,然後緩緩趴在陳子華肩頭,柔軟飽滿彈性十足的玉兔,隔着羊絨衫,抵在陳子華的後腦勺,清新的香氣充溢着他的鼻腔,夾雜在紅酒淡淡的韻味兒裡面,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激動個頭,我這都快愁死了,激動呢。”因爲房子的事兒,陳子華上次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錢有德蓋的別墅自然是最符合他心意的,但也不能違拗父親的心意,在原來的村子辦酒席,他總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父的張揚性子當中又夾雜了一些山裡人獨有的狡猾和自卑,如今他與李倩蓉的婚事早已傳遍了省委省政府,他不想因爲某些不可預知的原因,對自己今後或李倩蓉的方面造成什麼意外,所以,他想將酒宴分開舉辦,但還沒有個定案,眼看着就到日子了,你說,他心裡能不煩悶麼。
聽了陳子華的講述,張敏笑道:“那還不容易?直接就在酒店結婚得了,至於家裡,等你們回家的時候,補辦一場筵席即可,至於芝蘭這邊,也照此辦理,重新開幾桌筵席的事情。”
陳子華皺眉道:“會不會太張揚了?”
張敏搖搖頭,“有啥張揚的?你要是全部趕到一塊兒擺宴席,那纔是真的張揚,要是不待客,人家反而會罵你假清高,也符合咱們的風俗習慣,所以啊,你倆還是辛苦點兒,在省城包個酒店正式舉行婚禮,婚後分別在藍山和芝蘭各待客一次。”
陳子華道:“我總覺得有趁機斂財的嫌。”
張敏咯咯一笑,“你不做的話,纔會顯得太出格。”
……
“你被開除了?”陳子華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徐巡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楊建勳的腦子進水了?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臨江樓的二樓,還是上次陳子華宴請徐巡航時的包間,兩人相對而坐,徐巡航清秀的臉上卻是解脫後的輕鬆。
“不是開除,是我自己辭職的,”徐巡航淡淡的說道,隨即端起杯子飲下一杯烈酒,在酒廠這麼多年,別的習慣沒有,酒癮卻一點兒也不小,“因爲楊建勳提出了非份要求,所以我自動離職後,寫了一份辭職報告。”
陳子華苦笑道:“你來芝蘭,還有誰知道?”
徐巡航有些奇怪:“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他們還會抓我回去不成?”
陳子華搖搖頭,道:“抓你回去雖然可能性不大,人家卻能把你告得傾家蕩產,而且”陳子華想到春節後可能出現的局面,不禁有些頭痛,“你的辭職必須辦利索了,否則的話,今後肯定會有麻煩。”
徐巡航有些不以爲然,卻也點了點頭,道:“我正在辦手續,準備去香港。”
陳子華心裡一沉,但有些話暫時不能當着徐巡航的面講,只好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盡力。”頓了頓接道:“雲翔集團接手酒廠之後,一直在生產玉液酒麼?市場反應如何?”
徐巡航道:“雖然換了酒業公司,但品牌還是原來的牌子,市場反應沒啥變化,爲了滿足市場供應,酒廠的規模越來越大,產量是原來的數十倍,國外市場也已經打開,出口量相當的驚人,現在,藍山玉液酒廠,已經成爲雲翔集團最大的支柱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