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唐昱是26日和他二叔一塊兒回到東陵的，方建銘送他的寶馬自然不能就這麼安到自己的名下，和他老媽老媽自然說是宛如姐的車，反正之前已經見到過他開回宋宛如的雪佛蘭，這次雖然車子和牌照都換了，不過唐天鴻也只是微微疑惑了一下，沒有多想什麼。唐昱做好些事情不想讓家裡邊知道，就像楊涵寧的事情，他二叔現在倒是和他狼狽爲奸，幫着他一起欺上瞞下，至於宋宛如那邊就更不用擔心露陷了，唐天鴻也不會拿這些事情專門開口問宋宛如的。
等他們回到東陵市，關於萬建折在內海南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有點眼光的人在23日中央出臺了政策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這幾日全國最轟動的事情就是海南樓市泡沫破滅的事情了，各地的報紙都在鋪天蓋地的報道，中央也刻意引導輿論風向，東陵市這邊的報道自然不遺餘力。
於是，東陵市的人很快就知道，萬建倒了大黴了。
當初萬建三億多資金進入海南相當的高調，東陵市市臺甚至還有過報導，所以這在東陵市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海南的房價跳樓似地往下鐵，這東陵市的很多人也知道。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樓市價格暴跌，而是樓市的銷售從二十三號開始就完全的陷入停滯之中，絕大多數樓盤都是一棟也沒有賣出去。
價格下跌，萬建賬面上的資金就在不斷縮水。而且由於無法售出手中的樓盤和地皮，資金完全被套牢在裡邊無法解套，只能看着自己的錢一點點的蒸發而無能爲力。
從二十三號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四天時間，萬建賬面上的資金虧損已經有好幾千萬近億的規模，而且有理由相信，他還會繼續的虧損下去，至於最後的三億多的資金能解出來多少那就要看天了，或許能得回來個零頭都不錯。
蔡明財當初從東陵抽出三億多的資金，那是把東陵市內萬建能動用的所有的流動資金一億多都抽調出來，並且在東陵市內向向銀行抵押樓盤地皮等手段獲得大筆貸款，而且暗中還通過地下私募高息拆借了大筆資金，這才湊夠了三億多資金。
海南房地產一路高歌猛進的時候這些抵押貸款和拆借的資金自然無所謂，銀行和莊家都相信他的償還能力，可是海南樓市一崩潰，在蔡明財慌神的時候，作爲蔡明財債主的銀行和拆借資金的莊家也慌了神，怕他們的錢也跟着蔡明財打了水漂。
於是，自二十四號起，向萬建催款的書面通知和電話就不斷，讓一貫強勢的萬建尷尬不已。
作爲一個成功的地產開發商，本身可以不必擁有很大的資金，只需要少量的資金就可以撬動一個項目發展起來。當然，這對於資金鍊的要求很嚴格，鏈上邊的每一環都會繃的緊緊的，一旦中間有一環出現了問題，那可能就會導致整個資金鍊的崩潰，最終導致集團的崩潰。
蔡明財當初從東陵市抽調了幾乎所有的流動資金其實也是權益之計，爲的是短時間之內不和蘇慕儒起衝突。按照他當初的想法，自然是把資金拿到海南轉一圈，過上一兩個月等到這邊與黃寶德聯合起來壓制蘇慕儒的時候在從海南那邊收手，恰好不耽擱東陵市這邊的項目，不過現在他的資金被陷在了海南，原本位於東陵市的很多項目也就有了危險，無力在進行下去。
銀行一貫是最勢力的婊子，風光的時候巴不得出來舔你的腳趾頭，你放個屁都是香的，他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邊聞。不過你若是一旦失勢，那就對不起了，他們絕對是會在第一時間裡對你催命的閻王。
現在萬建遇到的情況就是這樣，東陵市向萬建貸出款的銀行現在都把一張張的催款單發到了蔡明財的手上，要求他迅速歸還貸款。這裡邊有蘇慕儒暗示的原因，也確確實實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怕這些錢打了水漂。
黃寶德現在也和蔡明財一樣的焦頭爛額，他現在之所以發愁，是因爲蔡明財有一筆兩千萬的款子屬於違規貸款，當初是他批的條子。這些都無所謂，有抵押物就可以，關鍵這抵押的東西是海南那邊一個尚處於圖紙設計階段的樓盤，當初在銀行被卡住說不符合條件，是他遞了條子又打了電話疏通關係的，還在蔡明財那邊收了回扣……
當然，最讓蔡明財和黃寶德頭疼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東陵市內趁火打劫的開發商。
萬建這幾年在東陵市搞的天怒人怨，現在出了事情，想要痛打落水狗的人自然不少。
到26日得時候，大家就知道，萬建虧損的事情基本已經成了定局，海南那邊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猜到，萬建這次在海南那邊的虧損至少要在兩億之上，甚至有可能達到三億。
於是，整個東陵市和萬建有過齷齪的都開始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準備在這隻肥羊上邊咬上一口，他們這些年可是被萬建給欺負慘了，心裡邊早就憋着一口氣。
唐天浩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萬建在東陵市稱王稱霸多年，稍有實力的地產集團都被他擠下了臺，在東陵市混不下去。能夠在犄角旮旯裡邊存活下來的，都是些苟延殘喘的。
所以，除了萬建，唐天浩的綠都現在反倒是東陵市最大的地產集團之一了。六千萬的資本原本就不少，再加上他政界的人脈，有唐天鴻的照應，有蘇慕儒的支持，東陵市內除了萬建，其他的地產集團幾乎沒有人能和綠都相比。
萬建陷在了海南，唐天浩自然不會放過機會，開始蠶食萬建的地盤。
蔡明財在退出東陵市的時候爲了緩和與蘇慕儒之間的矛盾，已經讓唐天浩佔了一次的大便宜，低價盤下了萬建郊區在建的幾個樓盤項目。現在銀行已經放出風聲欲拍賣萬建抵押的地皮和樓盤，東陵市聞到腥味的地產開發商都在磨刀霍霍。
蔡明財現在的資金鍊差不多已經斷掉，海南那邊無望，他自然不能讓東陵市的地盤也這樣丟失，若是那樣，那萬建可就真的完了。
東陵市這邊的項目缺乏資金的支持就快要做不下去，郊區和非繁華地段的一下地皮、在建樓盤，蔡明財都可以壯士斷腕捨棄掉，可是市區主打的天兆家園無論如何也不能黃了，只要萬建能把這個項目順利的做下去，撐過這段時間，萬建就還能東山再起。要是天兆家園和黃了，那就離萬建黃了不遠了。
唐天浩聽信唐昱描述的邊際效益模式，不和衆多的開發商在市內繁華地段爭肉吃，反倒把目光瞄準了幾個不太繁華的地段開始下手，這自然也能贏得其他開發商的好感，他們或許還在頭疼唐天浩會利用自身的政界資源來擠壓他們，既然唐天浩的綠都不和他們在市內爭肉吃，他們自然也投桃報李，不去與唐天浩看上的地方瞎摻合惹人厭。
於是，唐天浩現在給人的錯覺，既然隱隱有與萬建相抗衡的局面。當然，也只是錯覺罷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建好歹也號稱擁有十億的資金規模，總不會就這樣一下子跨下來。
而且，蘇慕儒雖然不喜歡蔡明財，可也不一定希望萬建就這樣倒了下來。萬建作爲東陵市的明星企業，唯一一個規模達到十億的企業，那也是東陵市的臉面和旗幟，在東陵市沒有成長起另外一家可以媲美萬建的企業的時候，蘇慕儒總不好就這樣讓萬建倒下了。
萬建畢竟在東陵市紮根稱霸十餘年，早就與無數人有着糾纏不清的利益，這些人之中甚至包括人大的黃寶德，市委副書記馬華全，還有更多牽扯不清的人。他們這些人自然不希望萬建倒下去。而且，除了他們這些人，萬建還養活着東陵市的不少人，爲幾千個人提供了工作崗位，若是萬建倒了，就意味着市裡邊市裡邊有可能一下子多出幾千個失業人員來，這自然不是市裡邊願意看到的局面。
蘇慕儒不會讓蔡明財的萬建就這樣倒了，可是也不能讓萬建瀟灑的或者來噁心自己，銀行現在有國務院的政策，對房地產行業幾乎不能提供什麼幫助，市裡邊暫時也不能出現幫助解決什麼問題，對於市裡邊其他的開發商趁火打劫這也是蘇慕儒樂意見到的，若是萬建倒了能養活起一個規模相似的企業那就更妙了。
黃寶德和馬華全這些人現在也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焦頭爛額，他們和萬建的牽扯很深，不能讓萬建就這樣倒了，可是一時也無力幫助萬建解決問題，市裡邊其他要到萬建身上咬肉吃的開發商，他們能阻止了一個兩個，但是不能把所有人的路子都擋住了，衆怒難犯。
蔡明財早就從海南那邊回來東陵主持局勢，海南那邊無論誰在那兒也無法挽回局勢，倒不如在東陵還能做些事情。他這幾天已經多次與黃寶德馬華全等人見面，銀行那邊也不止見了一次，不過依然沒有實質性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當然，讓唐昱和蘇慕儒等人始料不及的是，這次泡沫的破裂，在打擊了萬建的同時，也提前讓蘇慕儒與黃寶德等人的蜜月期結束，間接的促進了黃寶德與蔡明財的提前聯合。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蘇慕儒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便是他們聯合起來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更何況還是兩隻沒了牙的老虎，蘇慕儒現在還不怵他們。
……
就在東陵市還在上演着一副龍爭虎鬥的時候，6月初，方家的寶之源飲品有限公司不聲不響的掛牌成立了。開業之初，方建銘還特意邀請了唐昱和他二叔一起到省城參加開業典禮。
方家其中一支原先就有一個小型的飲品廠，生產花生露和小瓶玻璃瓶裝汽水，雖然不成什麼氣候。方建銘有意介入飲品行業，自然就把這個小飲品廠接手過來，在其基礎上擴大規模等等，暫時準備把這些業務先做着，然後試產礦泉水作爲主打。
唐昱對這個行業算不得很瞭解，前世從來沒有參與過這個行業的研究。當然，來自於前世那個已經在網絡上信息成災的年代，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有些現在也不好說出來，總要等到時機合適，要不就要被別人當成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