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都忍不住想提醒唐忠一句,他這隻手機按一個鍵就足夠了。
“我不想跟你爲敵,也不想對你做什麼,”唐忠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張恪,他的聲音卻是乾巴巴的,還有些微顫,“但是我要告訴你,要是我爸跟我叔死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應該知道什麼都沒有的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兩個青年拿彈簧刀將張恪逼在圍欄一角,另兩個青年站得稍遠一些,防止可能經過的路人打擾了他們的行動。
張恪真想問問唐忠這樣的對話是從哪裡學過來的,跟電影裡學的?他冷靜的看着唐忠的臉,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知道背後所發生的一切,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有人將錦湖的底細告訴唐忠——唐忠只是喪家之犬罷了,又沒有亡命之徒的氣慨,真是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難道帶着四個人拿着彈簧刀將自己逼在這裡就能救唐英育、唐英培一命?真是太單純了,張恪都懶得跟他費什麼口舌,不過倒是能理解唐忠的勇氣從何而來,或許這些天參加招聘會受到了什麼刺激吧,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二審判死緩與改判死刑立即執行,對唐忠來說是絕對不同的——判死緩的人,唐氏兄弟在章州的殘餘勢力或者說是殘餘影響還能給唐忠以蔭庇。張恪用眼角餘光打量將自己逼在角落裡的四個青年,似乎也不夠專業,他低頭看了看鞋尖,在傅俊他們趕來之前,他也不會白癡到做什麼挑釁的舉動,只有拖三五分鐘就足夠了,平靜的說道:“我能什麼事情,如何這樣做有效,你們似乎更應該去找負責二審的法官……”他在默數時間,心裡在想要是超過三分鐘,是不是將那些安全事務助理都可以辭退,傅俊與馬海龍今年的股權激勵也要取消掉?
“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你不要逼我!”唐忠一箭步上去拽住張恪領口,惡狠狠的盯着他,嘴裡的口氣噴出來有些腥臭。
張恪別過頭去,說道:“你要我答應你什麼?”
“留我爸跟我叔一條命,當今天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唐忠天真的說道,“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有人來了……”在稍遠處放哨的漢子壓着聲音告訴這邊。
張恪剛要看過去,下巴卻給身左邊的那個青年捏住無法看誰走過來,腰間還給抵了刺冷的彈簧刀。
“不要喊,喊就捅死你!”右邊那青年冷冷的威脅張恪。
聽着熟悉的高跟鞋擊地的聲音從校門方向傳來,張恪聽聲音就知道是翟丹青,想來是翟丹青剛從錦湖經濟研究中心回來。
從東大校園裡穿過步行回公寓只需要十多分鐘的路程,翟丹青也喜歡東大校園夜晚的氛圍,或許也是下意識的期待這時候經達校園時能與張恪不經意的相遇吧。
張恪原本心想翟丹青應該會知道如何處置眼前的局面,他卻沒有看到翟丹青的眼神在瞥見抵在張恪腰間的彈簧刀時已經慌亂了。
翟丹青腳下一拐停了下來,唐忠惡狠狠的走過來說道:“不要惹事,滾開!”
“我腳拐了,你叫我怎麼走?”翟丹青強迫着自己不去看張恪,非但沒有走,還一瘸一拐往路側走了兩步,皺眉忍痛似的一屁股坐到路牙上,完全不顧她絕色美女的儀態,撫着似乎真給拐痛了的腳踝,心慌慌的直要發抖,卻強忍住內心深處涌出來的恐慌,似嗔似怨的橫了唐忠一眼,將褲管往上一捋,露出在暗光裡潔白髮亮的秀足,“你叫我怎麼走?你叫我怎麼走?”又回頭看了張恪他們一眼,天真似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麼,打架嗎?這有什麼不能看的?”
拿刀逼住張恪的青年給豔光四射的翟丹青如此一問,下意識的想要將彈簧刀收起來,不過他沒有這麼傻,只是將刀稍收了一些,身體將刀擋住,不讓翟丹青能直接看到。夾峙張恪的另一個青年似乎意識不到情況有多嚴峻,從他的角度剛好能從翟丹青的衣領裡看到乳溝的一角,忍不住走出一步想看更仔細些。唐忠也不認識翟丹青,翟丹青這段時候雖然渴望與張恪能不經意的相遇,卻又剋制着不與張恪粘在一起,真是矛盾之極的心情。唐忠可沒有心思欣賞什麼美色,他擡腳踢了踢翟丹青:“媽B的,滾開,不要自討沒趣。”
“媽B養的,你敢踢老孃……你敢踢老孃,老孃叫你後悔從你媽B裡鑽出來。”翟丹青突然暴出令人瞠目結舌的粗口,突然發癲似的側身抱住唐忠的雙腿,頭頂着他的小肚子,又伸手拽着他的衣襬貼身站起來,朝他的臉亂抓去,嘴裡尖叫着還要朝他的臉啃過去。
翟丹青的突然發作完全出乎唐忠他們的意料,唐忠臉上頓時給抓破了幾道也掙扎不出翟丹青發瘋似的撕咬,剛纔還想偷窺翟丹青春色的青年自然就去給唐忠解圍,翟丹青給拽住頭髮連退了兩步。
張恪也沒有想到翟丹青會有如此反應,對她的反應也有些措手不及。當翟丹青給拽着頭髮連退兩步,卻突然發力掙扎開轉身纏抱住拿刀抵住張恪的那名青年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喊道:“你快跑!”張恪才瞬間明白她要做什麼,冒險一搏卻是爲了給自己逃命的機會,心裡悸動着:這個傻女人!
張恪怎麼可能撇下翟丹青自己逃命,給下意識朝翟丹青撲過去的唐忠襠下一腳,將他踹下路牙,伸手抓住翟丹青抱住那青年的頭髮,猛然扯住往鐵柵欄猛撞過去。兩名保衛已經從小區裡先貼近過來,看到這裡的動靜,也不顧隱藏救人的意圖,大喊道:“住手!”撒腳就衝了過來,離他們最近的那個漢子想要擋一擋,給擡腳就踹翻在地。
唐忠畢竟沒有玩命之徒的氣慨,看見給人發現,第一個念頭就是撒手逃跑,張恪哪裡容他逃跑,一箭步過去拽住他的衣領往後勒,拳頭直朝他的後腦勺砸過去,也不顧手疼,連砸兩拳打得唐忠眼冒金星沒有反擊之力,張恪卻聽見身後翟丹青發出一聲尖銳到極點的慘叫,擰頭看卻,那個偷看翟丹青乳溝的青年持着彈簧刀朝自己刺來,翟丹青尖叫着身子擋了過來。
看着彈簧刀刺進翟丹青的胸口,一股令人顫粟的嚴寒將張恪整個人都凍住,他只是下意識的抱住翟丹青倒下的身體,見那人抽出刀還要刺,也是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
那人還要刺來,最先衝過來的保衛發狠一腳朝那人腰眼踢去,連人帶刀給狠狠踢撞在鐵柵欄上,人歪歪的倒下,也不知死活。
張恪渾身顫粟,也不覺得給刺中的手臂疼痛,只感覺溫熱的鮮血從翟丹青胸口涌出來,按都按不停,也無力去管別的事情,渾身發寒,只是將翟丹青摟在懷裡,手按住她給刺中的傷口,傅俊與另兩名保衛很快就趕到,救護車大概在五分鐘後趕到,張恪只覺得過了好幾個小時,看着救護車的司機下車來破口大罵:“你們她媽的幹什麼吃的!”擡腳要踢人,還是給傅俊他們攔住,有人來給他包紮傷口,他都一把推開,只是自己手按着手臂上的傷口,跟着擔架一起上了救護車,也不管其他事情。
到了醫院,看着生死不知的翟丹青給推進急救室,張恪那給嚴寒僵住的腦子才稍稍恢復過來,坐在急救室外,眼神冷峻的盯着傅俊,似乎要將他給吃下去,也不耐煩醫師在一旁給他拿針縫幾乎給刺穿的手臂,也不覺得有多疼痛。
傅俊也是頭疼,張恪盛怒之時,他也不能爲自己解釋。
在張恪傳出信號之後,安保這邊就立即動了起來,保衛室的兩名保衛最先到現場,但是張恪給挾持住,兩名保衛不敢貿然採取行動,甚至也不能太貼近驚動唐忠他們,傅俊離現場稍遠,他與兩名保衛以最快速度往現場趕來。本來局勢能控制住,但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翟丹青的反應。翟丹青爲了張恪能脫困竟然犯險一搏,這完全也讓傅俊他們亂了手腳,這時候也不用去想翟丹青爲什麼會失去冷靜的頭腦,也不用去想翟丹青爲什麼會奮不顧身的替張恪擋了一刀。
翟丹青胸口給彈簧刀刺中了,這時候生死不知,而且最先趕到現場的兩名保衛要留一人守着張恪與翟丹青叫救護車,只有一人去追行兇的人,傅俊他們稍遲了一分鐘趕到現場,最終只抓住其中的四人,還是讓一個人逃脫了。
給張恪冷峻的眼神盯着,傅俊都覺得自己犯了大錯,心頭髮虛,艱難的說道:“抓住四個人,其中廢了一個,有一個人給逃脫了,現在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
張恪壓着心頭的怒火,告誡自己要冷靜,不可以遷怒他人,頭轉向一邊,對傅俊的彙報也不置可否。杜飛、孫靜檬他們很快都趕了過來,對他們趕過來,張恪坐在那裡神色冷峻的也一聲不吭,只盯着急救室緊閉着的大門,盯着急救室大門上的燈箱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