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的去向,錦湖、愛達也就那麼一小撮人知道,張恪見小叔問起許思的去向,笑着說:“你想呢?”
“香港?”張知非想了想說。
“怎麼猜到的?”小叔從頭到尾就知道許思的事情,張恪沒有想到要瞞他,只是奇怪他怎麼就猜得到。
“錦湖的暴光率越來越高,她大概也不合適再留在海州,你邀請我去香港玩,邀請得這麼虛僞……”
張恪嘿嘿一笑,點點頭說道:“許思去香港籌備公司去了,隔兩個月才能回來一次,這會兒還沒有兩個月呢。”
張恪的事情,張知非比他爸張知行了解的還全面,也最清楚徐學平直接支持的不是別人,就是張恪,可以說張恪纔是這個市裡與省裡聯繫的核心。最初還是張知非拿給張恪十二萬替許思還掉新豐集團的欠款,謝晚晴沒到海州來之前,就是許思替張恪撐着公司,不需要張恪明說,張知非就知道他跟許思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
許思的存在見不得光,張知非見張恪處理得比誰都老練,就沒有再說什麼。
之前,張恪做了許多事情,張知非都看在眼裡,比如說籌建錦湖,但是他還在併購案之後才略知錦湖的價值,張知非羨慕的說:“你在錦湖佔了三成股,就抵小叔我十年辛苦,我把宏遠拿出去賣,也賣不到三千萬。”
張恪笑着說:“宏遠的淨資產也有千萬,你將你跟唐學謙的關係、跟市裡頭頭腦腦的關係都拿出來一起賣,三千萬鐵定有人買,宏遠過去一年撈多少錢?”
張知非笑着不說話,宏遠賺了多少錢,張恪心裡怎麼會沒有數?
張知非去年夏天,借唐學謙翻案之機,將公司遷到市裡,又與城規設計院、海建等國有企事業單位聯營合股,藉助這些平臺,迅速將宏遠提高到以前從不敢想的高度,又以主動接受掛靠的形式,聯絡海州市裡的衆多小型建築工程企業,讓宏遠以千萬元的淨資產就敢在海州市接各類大型工程,這次又借城規設計院、海建等國有企事業單位退資撤股之機,完全控制宏遠。淨資產那只是在向銀行貸款時會發生作用,這麼好的資源平臺,別人拿三千萬出來,他還不一定高興賣掉。
宏遠在籌建、發展過程中,張恪提的幾次意見都至關重要,所以在城規、海建撤出時,張知非最希望張恪能參與進來,哪怕將宏遠的股權送他一部分,張知非也是心甘情願。
也不是張恪看不上眼宏遠,宏遠的業務會接很多市政工程,現實中,並非“清者自清”就能說明問題的,就算宏遠做安置房項目缺資金,張恪寧可讓海裕拿一千萬參與項目,他也是不參與。
錦湖的情形稍微好一些,愛達對資金極度渴求,在這種情形下,海裕拿一千萬投向回報並不會豐厚的安置房項目,自然是張恪影響了謝晚晴,所以張知非之前才堅持要讓張恪先看看安置房項目的規劃方案。
旁人很難想象張恪與徐學平一家人之間的信任關係,張知非問道:“海裕這次向愛達投三千萬,分去多少股份?”
“怎麼了,想探我的底?”張恪笑着說,“只算了三成。”
“愛達值這麼多錢?”張知非詫異的問,“那剩下的都是你的?”
“也不全是,蘇津東、丁槐他們也有佔股,周遊這次也佔了一些,我手裡佔不多60%……”不想在材料上做手腳,安置房項目沒有什麼吸引力,房價都給市裡限定死了,張恪考慮敏感的關係,才讓海裕投一千萬進去,謝晚晴沒有一點猶豫就答應下來。九十年代中期,投資的機會很多,就算留在錦湖,不僅能改善錦湖的資產結構,其收益也要比投什麼安置房項目強,這次謝晚晴又沒有答應占香港公司的股份,張恪便想在愛達多讓些股份給海裕,晚晴沒有同意,好說歹說,最終只能接受30%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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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東六省一市,九月份剛做完浙江省的市場,愛達的影碟機月銷量就突破一萬臺(丁槐率領的研發小組也拿出第三款影碟機的樣機),當然,其他四省經濟發展相對滯緩一下,市場容量較少,年底前月銷量突破一萬兩千臺,絕不是什麼奢想。
張恪準備讓楊雲負責華東其他地區的市場推廣工作,讓在外奔波了兩個多月的周遊暫時回海州休息一段時間,也讓他準備下一階段到華南地區開拓市場。
張恪在去香港之前,與蘇津東、周遊專程去上海會見飛利浦元器件部中國區總裁張亞平。
此前就在七月初愛達電子的第一次產品發佈會上,張恪見過這個日後將掌握着國內影碟機產業命脈的重要人物,飛利浦在國內的機芯生產基地,曾一度控制着國內80%的機芯供應量,在機芯供應緊俏的時候,張亞平就決定着國內影碟機制造商的命運,明年春節後,第一代解碼板技術基本被淘汰出局,基於第二代解碼板技術的飛利浦就成爲影碟機核心元器件機芯最主要供應商。
春節後,影碟機銷量的持續猛增,導致飛利浦在國內的機芯生產不足,機芯斷貨,那段特殊的時期,可以說張亞平決定扶持哪家企業,企業就能趁着那三四個月的時間發一筆橫財。
在七月初愛達電子的第一次產品發佈會上,張恪向張亞平提出,愛達在年前將向飛利浦採購十萬套機芯、年後每個月採購十萬套機芯的要求,當時影碟機市場的老大,三星的月銷量還不到兩萬臺,而愛達從七月起纔有產品上市,豈不是說要一下子追上三星?
張亞平只當張恪開玩笑,沒有認真理會。
七月初,國內的市場給三星、先鋒推出的影碟機佔據絕大部分的份額,萬燕陷入資金緊張、技術人才流失的窘境,今天的銷量甚至比不及去年。但是這三家企業,三星與萬燕採用第一代解碼板,日本先鋒公司採用第二解碼板,但是他們自己能生產機芯。
在九五年七月之前,飛利浦還沒有月銷量突破萬臺的大客戶,客戶多爲花都、深圳、廣州一帶的小影碟機生產廠家,飛利浦在國內的機芯生基地產能甚至發揮不到五分之一。
時間剛過去三個月,影碟機市場容量每月逐增,而且市場銷量的增漲受到產能不足的嚴重限制。
惟一的例外,三星由於採用第一代解碼板技術,暴露出質量上的問題,甚至比不上現在花都出的出寨機,在如此大好形勢之下,市場份額卻持續萎靡,日本先鋒公司開始取代三星的位置,在這時候,張亞平忘不了就在離上海不遠的一座城市裡,崛起了一顆新星: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月銷量就突破一萬臺,第三個月就成爲華東地區的銷量冠軍,從而成爲飛利浦機芯的最大客戶。
張恪估計,國內九月份的影碟機總銷量可能剛剛突破十萬臺。
截止此時,VCD影碟機在國內還是一個不大受重視的產業,但對於張亞平來說,他九四年回到國內籌建機芯生產基地,就是看準影碟機的市場機遇而來,對影碟機產業的關注與研究程度,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
不管張亞平多重視影碟機產業的迅猛發展,張恪相信他也預料不到影碟機整機組裝產能會在九六年春節前期突然暴漲導致機芯斷貨,張恪也相信他也預料不到基於第一代解碼板技術的三星影碟機會這麼快退出市場,使得三星向外供應的機芯也很快給市場淘汰。
張恪相信張亞平預料不到三四個月後,飛利浦的機芯會這麼緊俏,緊俏到甚至制約國內影碟機產業的發展。
張恪不奢望佔飛利浦多大的便宜,但是希望張亞平認真的考慮他七月初向他提出的建議,要求張亞平明年優先向愛達供應足量的機芯部件。
目前飛利浦的機芯生產基地甚至才發揮三分之一的產能,爲了使雙方的合作看起來更愉快一些,愛達向飛利浦的訂貨量,兩個月後將提高到每月兩萬套,第三個月,訂貨量再提高一萬套,方便讓張亞平放心的將飛利浦的機芯產能釋放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