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既然已經在海州一中傳開,教師們的憤怒自然可以想象,張恪坐在車裡發了一會兒呆,決定還是先去找唐婧。唐學謙早早去了市裡,張恪跟唐婧說學校今天停課,唐婧開始還不信,打電話到學校問了值班老師,才知道教職工集體罷課到市教育局請願去。
“發生什麼大事情了,全校老師停課?”顧建萍準備先讓傅俊開車送她去單位,聽到一中今天突然停課,有些奇怪。
張恪自然不會跟顧建萍、唐婧母女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攤攤手:“我也不知道找誰問,唐伯伯可能這時候知道了。”
顧建萍的好奇心還沒有強烈到直接打電話給丈夫唐學謙,但是事關唐婧的學校,決定先去單位再找人打聽,讓傅俊送她去單位。
九月初的暑氣還盛,才七八點鐘,紅熱的太陽就懸在空中,亮得晃眼。
“我們做些啥?”張恪瞥眼看着唐婧家的保姆開始收拾屋子,一時想不出正當理由將保姆捻走,“要不我們去學校看熱鬧?”
“教師不都去教育局嗎?”唐婧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去象山鎮看李老師吧?”
雖說教職工現在都去了教育局,但是最有熱鬧看的還是在學校,聽杜飛說消息在學生中間傳開也得到義憤填膺的激烈響應,早上趕到學校的學生在聽到停課的通知之後並沒有離開學校,好像醞釀着什麼事情。
李芝芳給調到象山鎮初級中學的事情有些突然,張恪推測可能是她跟王炎斌的事情漏露到王炎斌老婆的耳朵裡,張恪本不想插手這件事,既然唐婧提出要去象山初中看李芝芳,他當然也不會說不好,關鍵想着可以跟唐婧兩個人去附近的象山森林公園打發一天的時間,這一點很值得期待。
傅俊等會兒要去接馬海龍到公司,沒有等傅俊,張恪與唐婧出了師範小區。
剛出小區就接到杜飛的電話,杜飛本想留在學校裡添油加醋,讓事情再鬧熱些,那想到他的名聲不比萬天才、趙司明好多少,這時候有人將年前他揍曹光明的事情翻出來說,他自然不敢留在學校,怕萬一其他人衆情激憤,將他飽揍一頓就很不爽了。
杜飛聽到張恪與唐婧要去看李芝芳,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要一起去。
打車到象山鎮初級中學,學校位於象山北麓,象山鎮鎮政府南首,一座三層的教學樓與一座兩層的辦公樓夾着兩百米的小操場,東北角還有幾棟舊平房,有象醫務室、體育器材室、教職工宿舍的之類房間,不要說一中的初中部了,比起市裡普通的初級中學來,要寒酸多了。
來之前只知道李芝芳調象山鎮初級中學來,其他情況一概不知道,看着平房走廊裡有兩個中年女教師依着走廊裡的廊柱在說話,張恪拉着唐婧跑過去,遠遠的開口想問李芝芳的去向,卻給她們的談話打斷。
“李老師在海州一中可是抱着粗腿當教務處主任的,女人生一付好身子,脫了褲子上牀,除了自己舒坦,還什麼好處都享受到了。可惜事情敗露了,給人家老婆捻到我們這裡來,也難怪她,長這麼漂亮,換着我是男人,還不千方百計的弄牀上去?”
“可不是,她來才幾天,教育局的王局長就到我們學校指導工作兩三次,之前也沒見他來指導我們工作啊……”
嚼不完的舌根,張恪冷冷一笑,看了杜飛一眼,就怕這渾小子衝上去扇這兩個可惡的婆娘幾巴掌。
“我們走!”唐婧哪裡想到女教師也會這麼沒素質的在背後嚼人舌根,又羞又惱,拉着張恪的手就要走,寧可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找,也不想問這兩個讓人討厭的女人。
張恪輕輕踢了杜飛一腳,讓他不要做傻事,他要真動手,只怕李芝芳以後在教育系統沒有安身之地,只是很奇怪,是誰把這些事情漏露出來了,王炎斌他老婆心裡恨歸恨,還沒有傻到讓這些事傳得人所皆知。
曹光明?
張恪想起那個給杜飛幾拳砸斷鼻樑骨的曹光明。
杜飛拳頭捏緊,指關節發白,強忍着心裡的怒火,他心裡知道衝動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旋踵要跟張恪走開,卻聽見身後傳來兩聲驚呼。
“周曉璐,你做什麼?上課時間,你怎麼在教室裡?”一名中年女教師抓狂的尖叫起來。
張恪轉身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手端着臉盆站在房門口,殺氣騰騰的盯着兩個嚼舌根的女教師,而兩名女教師卻給水澆得通體透溼,衣服單薄,溼了就緊貼在身上,跟半裸似的,可惜人到中年,又姿色平平,實在沒什麼看頭。倒是小女孩脣紅齒白,可目怒睜,十分漂亮,可惜年齡太小,瘦瘦的身材還沒有長開。
張恪聽到那女教師喚這小女孩子的名字,心裡一驚:周曉璐?僅僅是名字恰巧相同嗎?
一名女教師要上前教訓小女孩,另一個女教師看見張恪他們,心虛的拉了拉同伴:“算了,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馬上就要下課了,快找地方把衣服換了……”
兩名女教師灰溜溜的走進最東頭的房間裡,唐婧看着那個小女孩子,親切的問她:“小同學,你知道剛剛調過來的李芝芳老師教哪個班?”
“你們找我媽媽什麼事?”小女孩子警惕的看着唐婧、張恪、杜飛他們。
張恪差點想扭頭逃走;歷史不發生改變,李芝芳只會是杜飛的班主任,除了那件捉姦的事情,張恪本人對李芝芳的印象並不深刻,也不會看出成年後的周曉璐跟李芝芳有哪點像。張恪知道爲什麼杜飛在與周曉璐發生一夜情、知道她是裕豐集團老總的情人之後,仍然對她動了情,大概就是因爲周曉璐與她媽媽李芝芳長得很像的緣故。
還未成年的周曉璐就站在身前,那在出車禍前與自己通電話的張婧在哪裡?那個小美女成年之後跟唐婧長得神似,兩隻眼睛又長又媚,現在頂多只有十一二歲。
(周曉璐、張婧的身份請參考慮資料篇《消逝的楔子》一章)
“李老師是你的媽媽啊?”唐婧驚喜的說,“我們是李老師的學生,趕着學校今天停課,今天過來看看李老師……”
“我媽媽在上課,馬上就要下課了。”周曉璐收起眼睛裡的敵意,不好意思的將臉盆收到身後,大概她也覺得端着涼人潑人的做法太彪悍。
周曉璐跟李芝芳到象山初級中學來讀初一,她早晨有些感冒,就留在李芝芳的宿舍裡休息,沒有去上課,聽到那兩個女師在房前嚼舌頭,她一衝動,就端了一盆涼水澆過去。
周曉璐很有禮貌的請張恪他們進屋,單人教師宿舍的空間不大,張恪起初以爲是李芝芳的臨時住處,進去一看,恍然以爲李芝芳將家搬了過來,雖然不知道李芝芳愛人的工作情況,但是李芝芳在一中當教務處主任有兩三年的時間,一中教職工去年剛剛分過一批住房,可能普通老師沒有份,但絕不會把李芝芳給漏了,難道說李芝芳的房子給收回去了?
李芝芳上課回來,看到唐婧、張恪、杜飛他們,又驚又喜,自然沒人提周曉璐剛纔彪悍的舉動。
李芝芳問張恪他們:“今天怎麼會有空過來,學校不上課嗎?”
張恪將事情簡要的說了一下。
“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唐婧突然瞪眼看着張恪,“早上你在我家,怎麼說你不知道?”
“嘿嘿,這事壓根就是張恪捅破的,要不是張恪,說不定小崔老師今天早上會在哪個荒郊野外給發生……”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卻不能跟人說,好比穿了一身好衣服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裡轉悠一樣不爽。
“啊!”唐婧瞪了張恪一眼,顯然她想到昨天吃過晚飯張恪跟她爸躲書房裡可能就是說這事。
張恪笑了笑,也不怕李芝芳會將事情說出去,笑着說:“我跟杜飛是有名的壞學生,這時候可不敢去學校,免得給殃及池魚。”
李芝芳搖了搖頭,對張恪說:“我以前對你有些誤解,你雖然跟普通學生不同,跟杜飛、唐婧都不同,但你絕對不是什麼壞學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