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創業的不一定是衙內,但能保住手中基業的卻一定是衙內。”
牛洪濤盯着馮一鳴,一字一句的說:“即使你身家千萬又如何,在某些人眼裡,不過是待宰的豬羊。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
這是個憤世嫉俗的老憤青啊!馮一鳴有點頭疼,開始懷疑將這廝招攬到旗下是不是不太合適,你只負責技術工作,其他的和你有個屁關係。
李語小心翼翼的問:“現代社會畢竟是法制社會,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不大吧?”
牛洪濤盯着馮一鳴,一句話都沒說,壓根就懶得理會李語。
說實話,牛洪濤這話說的還是蠻在理的,給馮一鳴換來大量資金的連鎖網吧,要不是他狠下心找到陸菲頭上,早就被王勇強那廝強取豪奪去了,還有羊城那對蹲在牢子裡的兄弟,要不是馮一鳴下手早,恐怕天韻科技現在麻煩大得很。
但以後的事情馮一鳴倒是不太擔心,不要說以張長河爲核心的利益團伙,就是南湖吳家也能給他足夠的支撐,只要不惹到太過分的勢力,馮一鳴並不擔心這種事。
長久的沉默後,馮一鳴苦笑着說:“牛老師,我能問句,爲什麼嗎?”
“十年前,我一篇在校內刊物準備發表的論文被抄襲。六年前,我研製的大型牲畜胃藥成果被搶,三年前,我兒子開辦的公司被逼的賤賣。”牛洪濤緩緩說:“報仇雪恨之類的事我不去想,但吃了這麼多次虧,一頭豬都會謹慎行事。”
馮一鳴有點摸不着頭腦,皺眉問:“牛老師把我說糊塗了,你只負責實驗室,技術工作,和公司其實是相對獨立的關係,即使公司所有權發生變化,這和你也沒什麼關係吧?”
不僅是李語,就算在邊上聽得懵懵懂懂的張淼、葉子姿也反應過來了,就算人家的公司被搶了,和你有個毛關係?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牛洪濤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搖搖頭輕聲說:“有關係。”
有關係,有關係?馮一鳴在心裡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找到什麼線索,無奈的看了眼李語。
李語知道該自己出場了,拿起熱水壺給牛洪濤的茶杯添水,邊小聲說:“天河乳業是註冊在青萍開發區的,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是馮副市長……”
牛洪濤茫然的看看李語,再看看馮一鳴,從不涉及政壇的他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義,一個副市長兼任管委會主任,這算是青萍市的頂尖力量嗎?貌似普通的副市長頭上還有不少職務呢。
牛洪濤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很難再找到這樣的機會,江河、新閘兩市的乳業公司不算少,大規模的也有一兩家,但是哪家會給自己提供如此完備的實驗室,還承諾長期的資金投入?
雖然不知道牛洪濤的底牌,但馮一鳴隱隱感覺到,這張底牌很可能給天河乳業帶來極大、甚至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似乎應該展示更多的力量,給這位牛教授更多的信心。
但天韻科技、中博網還在羊城,拿出來也沒什麼說服力,說不定人家還以爲自己是在吹牛呢!馮一鳴舉棋不定時,正巧瞥見在邊上等得不耐煩的張淼拉着葉子姿到陽臺上,看東看西。
真是面堵風的牆,自己貌似、可能、好像、也許不是第一次用這招了?
馮一鳴在腦海中思索片刻,一時沒想起上次利用張淼是什麼時候,他小心的湊到牛洪濤耳邊,輕聲說:“看到長裙子的女孩沒?她叫張淼,是張長河的女兒,現在放心了吧?”
張長河?青萍的一把手!牛洪濤登時眼睛一亮,精神大振,既然面前這小子能勾搭上張長河的女兒,想必兩家關係非同小可,說不定還是張長河的女婿呢!
李語在心裡一直憤憤不平,暗罵這老不死的真會作,要了編制要資金,要了實驗室要儀器,現在還一個勁打聽馮一鳴的底細,翻着白眼問:“牛大教授,到底有什麼寶貝?趕緊拿出來吧。”
牛洪濤靠在沙發上,低聲說:“你們聽說過‘乳糖不耐症’嗎?”
“乳糖不耐症?”李語和馮一鳴對視一眼,同時重複了遍,一個人眼裡全是懵懂,一個眼裡卻滿是驚異。
所謂的“乳糖不耐症”簡單來說,就是部分人在飲用牛奶之後,會出現腹脹、腹瀉等症狀,嚴重者會發生脫水、酸中毒等症狀。事實上,這是個是世界性廣泛存在的問題,但是遠東人羣發生率比較高,而發生症狀歲數較多的人是3歲到13歲的兒童。
馮一鳴對此有些瞭解,是因爲前世集團公司曾經考慮過新鮮牛奶的進口,但由於市場過於激烈,利潤相對不高,銷售難度過高而放棄。
但馮一鳴對市場部門給出的結論還有些殘留印象,似乎國內是有家大型乳業公司在2007年左右開發出一款,能解決“乳糖不耐症”問題的牛奶,並因此獲得過不少獎項。
本只是想在乳業裡混跡些日子,遮擋住自己的真實用意,沒想到卻撿到個寶貝,馮一鳴有些興奮,他很清楚,憑藉解決“乳糖不耐症”的名聲,讓不能喝奶者健康順利的消費牛奶的特點,完全能讓天河乳業在行業中一鳴驚人。
現在關鍵問題是,牛洪濤研究“乳糖不耐症”的進展到了哪一步?如果還是漫漫無期,或者只是剛剛開始,就沒太大的意義了。
馮一鳴試探着問:“牛老師從江河大學轉到青萍來,不知道江河那邊的手尾……”
牛洪濤倒是明白馮一鳴這句話的真實含義,笑着說:“江河大學那邊並不知道,所以沒什麼手尾。”
“那進展情況……”
“前途是光明的。”牛洪濤看起來信心挺足。
後面那句“道路是曲折的”怎麼不說?馮一鳴在心裡吐槽,這還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牛洪濤的意思很明顯,聯想起前面他說的那句“有關係”,馮一鳴知道,這廝是在開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