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鐘,十幾位車隊老闆涌進縣紀委,舉報現任運管所所長石偉以及前任運管所長利用職權,逼迫他們在天明修車廠高價修車。
中午十二點,在午飯當口,一個關於昨天夜裡光屁股跑了三條街的嫖客是運管所所長石偉,而石偉的叔叔就是縣長石天義的流言開始流傳,並通過飯桌迅速傳向全城。
下午兩點,公安局長吳興華前往縣政府辦公大樓拜訪了縣長石天義。
下午四點,高強接到了交通局辦公室主任的電話。高強一聽對方報了身份,立馬來了一句“忙着呢,沒空搭理你們”,就掛了電話。
高隊長的確忙着呢,明天就要去裕南了,當然得抓緊一切時間和婉姨膩歪膩歪啊。話說這貨更準備開始那啥,這一個電話就把情調全破壞了,他能不惱火?再說了,你丫交通局要認慫了,可你陳玉梅不說給我低頭認錯,還擺着架子,只派一個辦公室主任出面?
掛了交通局辦公室主任的電話,高強順手又把手機關機了,抱着婉姨膩歪起來,可沒多大一會兒,婉姨的手機響了,竟然是高強的老爸打來的。
“小婉,你見高強那小兔崽子了嗎?”高衛東道。
“沒啊,怎麼了?”秦書婉瞪着眼睛說瞎話,高強不自覺的就在她的翹臀上輕拍了一巴掌。
“哦,有人急着找他,說是交通局的。他電話關機,人家就找到了超市來了。沒事兒,我再問問別人。”高衛東說着掛了電話。
秦書婉立馬上來就卡高強的脖子,讓他趕緊開機,高強這會兒哪兒有那功夫?讓那幫傢伙着急去吧,咱還是先和婉姨恩愛一番要緊啊。
六點鐘,高強的手機終於再次開機了。
剛開機,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還是那位交通局的辦公室主任,他打了聲招呼,生怕高強又掛了電話,慌忙宣稱自己是幫陳局長和高強聯繫一下,陳局長就在旁邊,請她和高強通話。
高強暗樂,八成這貨連着勁兒撥咱手機兩個小時了,也真夠難爲他的。
“呵呵,高隊長你好,我是交通局的陳玉梅啊。”
高強差點起一身雞皮疙瘩,這老女人,老就老了唄,說話還這麼膩味,存心噁心哥們呢?更鬱悶的上午這位還那麼囂張,要咱好看呢,這會兒打電話竟然嗲聲嗲氣的,這差距太大了,讓人實在有點接受不了。
“高隊,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個便飯,你可一定要賞臉啊,呵呵。”陳玉梅又道。
陳局長也是沒辦法,被逼不得不找高強緩和來了。
自從中午那個關於石偉和石天義是叔侄關係的流言散播開後,石天義瞬間就陷入了被動之中,下午吳興華又拿着兩份口供,捎來高強的兩句話,徹底讓石天義崩潰了。
如果是平時,就算有人曝光自己和陳玉梅的事兒,也不見得會有人相信——除非他有切實證據。可現在因爲侄子的事兒讓自己已經站在風口浪尖,如果自己和陳玉梅的關係在這時候再遭到曝光,就算沒有證據,也是誰都會信上幾分。流言一起,不是屎也是屎,更何況本來就是屎?
這是危及根本的事兒,石天義不得不顧慮啊。更何況他還不清楚高強手裡的牌不是就這幾張,這傢伙是不是真有證據證明自己和陳玉梅的關係。這傢伙如果還有什麼後手,那就不單單是被猜疑,被調查的事兒了。
於是,石天義立馬給陳玉梅打了電話,要求她不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把高強給穩住。陳玉梅還有些不服,石天義立馬就變了臉,隔着電話狠狠的罵了陳玉梅一頓,把後果一分析,然後怒衝衝的摔了電話。
陳玉梅愣神了,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風風光光的當交通局局長,那還不是仗着石縣長的勢?可今天石縣長竟然對咱發了脾氣,這是自從自己靠上他後,他第一次朝咱發吼。
陳玉梅終於慌了,立馬就讓辦公室主任和高強聯繫。這小子可勁兒的折騰,不就是爲了那二十萬的修車費嘛?二十萬雖然不是小數目,可這點錢相對於石天義倒臺,咱也跟着丟了屁股下的局長位子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了。
可高強竟然不鳥辦公室主任,說不得陳玉梅只能硬着頭皮給高強打電話,卻打了好幾次都關機,陳玉梅只得一邊安排辦公室主任不停的跟高強打電話,一邊安排人滿城的找高強,一邊又不停的想辦法趕快緩和高強的關係。
好不容易聯繫上這貨了,陳玉梅自認自己的說話姿態放得也比較低,總該能夠約到這個小兔崽子了。等會兒酒桌上在說兩句好話,把關係緩和了,掏掏他的底兒,看看他究竟掌握了多少把柄,再決定下一步怎麼收拾他。
可沒想到高強直接來了一句:“晚上我沒空,你有事兒說事兒,別磨嘰。”口氣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高強當然沒時間,今天晚上約好的要請吳興華、劉英武以及牛文宇、侯勇和表弟秦志傑一塊兒吃飯的。這是正事兒,哥們要調走了,總得謝謝領導的照顧,並且幫兄弟們搭個線,以後讓領導們幫忙照顧一二啊。
陳玉梅愣了一下,這小子這麼囂張?難道他手裡真有切實證據?不然他哪兒來的底氣?
心態一變,陳玉梅的姿態更低了,喏喏道:“呃,這個……高隊,你那輛車不是修好了嗎?下午我已經讓運管所的人去過了文宇修車廠,修車費已經幫您付過了……”
“嗯?什麼話!什麼幫我付過了?明明就是該你們負責給我修車的!”高強強勢的說道。
“是,是,我說錯話了……”陳玉梅慌忙說道,哪兒還有一點局長的氣勢?
高強聽着陳玉梅的話,心裡暗樂,呵呵,這還是那個敢對縣委常委公安局長拍桌子的陳局長嗎?哥們很有成就感啊。
“行了,你們的效率挺高的嘛,呵呵,等會我自己去取車,就這樣吧。”高強說着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和婉姨吻了個別,徑直跑去了牛文宇的修車廠。
到了修車廠,牛文宇一見面就嚷嚷了起來:“強子,你電話怎麼一下午都打不通?”
“有事兒,呵呵。”高強笑道。
“唉,剛纔運管所的人拿來二十萬,說是幫你付修車費,我哪兒敢收啊,可他們不依,硬是把錢留下了就走,說是改天再來拿報銷單據……”牛文宇一副受了驚的樣子道,“喏,錢都在這兒呢……”
“嗨,這事兒我知道,你只管把錢收了就行。對了,這是你前兩天給我的單據,改天他們來了你給他們就行,呵呵。”高強道。
“噢,那就行。這個,改裝各種配件一共只花了十六萬多,我收十七萬好了,這三萬……”牛文宇道。
“切,你又來這一套?二十萬的生意只賺三四萬,我都嫌你賺的少!”高強道,“別磨嘰了,你拿着這錢趕快擴大你這修車廠,趁着天明修車廠傷了元氣,趕快搶佔市場纔是正事兒。”
牛文宇也就不推辭了,自己兄弟沒必要太見外。
“對了,胡天明和他兒子的事兒怎麼處理了?”牛文宇問道,畢竟是曾經在天明修車廠學的修車,牛老大心善,不想看着他們栽得太狠。
“那個胡大兵的事兒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多少判他一年半載的意思意思就算了。胡天明的事兒我就管不了了,我只管放火不管滅火,嘿嘿。”高強說道。
胡天明夥同運管所以權謀私,被車老闆們告到了紀委,就算石縣長親自出面,只怕這事兒也蓋不嚴實,外加石偉還**被抓,少說也得被按進去教育教育。而胡天明畢竟是在商不在官,估計問題不會太大,不過他的命運已經和石偉綁在了一塊兒,最終結局主要還是看石天義會爲侄子出多大力,劉書記會不會揪着這事兒大做文章,最後雙方又會如何妥協了。
“別說這沒意思的了,我那車咋樣了?”高強轉口道。
“下午最後調試了一下,都弄好了,你去試試感覺咋樣。”一說起車,牛文宇興奮了起來。
高強跟着他一塊兒到外面,卻見自己那輛破吉普看上去嶄新瓦亮的,顯然重新上了漆,不過顏色沒換,還是軍綠色的,頂棚也換了新的。從外觀上看,除了四個輪子輪轂換了樣式,基本和原來沒多大區別。
不過一坐進車裡就不一樣了,內飾全部換新,座椅都進行了改造,前控制檯也和原來大不一樣,看上去完全沒有六七十年代的老古董味道了。
點了火,高強頓時更興奮了,引擎聲一聽就知道動力十足,絕不是原來那隻能跑七八十碼的老爺車了。
一腳油門,吉普頓時就躥了起來,高強大呼,這還是BJ212嗎?這簡直就是一輛國產悍馬!
折騰這麼多天才弄來這二十萬改裝的錢,本來高強都覺得虧得慌,可這會兒也覺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