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這次事件已經基本定性:餘洋是本次事件的受害者,高強是見義勇爲者,薛玲是旁觀者,而程剛一夥,則成了拉幫結夥、打架鬥毆、欺男霸女的地痞混混。
事情能夠這樣定性,一方面在於高強示意陳所長拿徐秋麗作爲突破口,這個爲虎作倀的女人的確膽小,一嚇唬就全盤托出,徹底證實了程剛對餘洋意圖不軌的事實,給案件定性添加了強有力的證據。
當然了,更重用的程市長熄火了,顧不上咬着高強要給兒子報仇了,甚至在下午還打電話給市局領導暗示,事情可以定性爲自己兒子負有責任,不過要儘量低調處理,不要給兒子弄太大的罪名就行了。
最終,市局初步判定程剛等人的罪行,罪名並不是強姦罪,也沒被定性爲惡勢力團伙,只當做普通地痞流氓,不過如果最後定案,也少不了被勞教一番。
於是,高強等人終於離開了大學城派出所,不過事情沒徹底定性之前,高強被告誡暫時不要離開商城。
一出派出所,高強就看到了一位現在最怕看到的人——陳思思。
高同學理虧啊,自己爲了另一個女孩子把人家市長公子都給揍了,還進了派出所,這讓女朋友知道了,她會怎麼看咱?
“思思姐!”薛玲叫了一聲迎了上去。
不用問,陳思思的到來一定是這小丫頭通風報信的。昨天陳思思就給高強打了電話,高強卻推說還在開會,忙完了再和陳思思聯繫,看來這下全露餡了……
果然陳思思和薛玲打過招呼,就狠狠的瞪了高強一眼,然後竟然又換了一臉笑容的和餘洋打起了招呼,那架勢還非常親近,跟好姐妹似的。
高強瞪眼了,這是咋回事兒?倆人關係怎麼這麼好?
話說上次劫案事件後,陳思思也問過餘洋的來歷,當時高強心有愧疚,就把餘洋的事情全都說了,甚至連“睡了”的問題也解釋了一通,陳思思表現的很大度,並沒有計較高強的“緋聞”,從哪兒後高強和餘洋就沒聯繫過了,現在看這架勢,難道陳思思真把餘洋當乾妹妹看待了?
怪異啊……
高強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叫了一聲:“思思……”
自從確定了關係,高強就把那個“姐”字兒省了。
陳思思拉着餘洋的手,瞥了高強一眼,笑着道:“我看看咱們的大英雄,這次打架沒受傷吧?”
高強窘迫啊,撓着頭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薛玲卻笑道:“高強,平時看着你挺厲害的,怎麼見了思思姐就像耗子見了貓啊,哈哈,你這樣子太可愛了……洋洋,你以後得多和思思姐學學,省得這傢伙欺負你……”
高強也是心裡頓時一陣突突,這小妮子真是口無遮攔,當着陳思思的面,這種話能說嗎?他慌忙瞪了薛玲一眼。
薛玲就反應過來了,說錯話了啊……她不禁有些心虛,不過再一想,自己憑什麼心虛啊,憑什麼要幫這個混蛋遮掩?
陳思思笑道:“好,洋洋,回頭咱們聯手一塊兒收拾你小強哥,看他還敢到處打架惹禍!”
高強暗鬆一口氣,陳思思這話圓了場,同時也是在強調,餘洋只是咱乾妹妹,這是對自己的敲打,也是對餘洋的警告?
果然,小丫頭臉色有點窘迫和失落,紅着臉一句話也不說,顯得很無措。
幸好這時候韓怡開着車到了,招呼衆人上車。
韓怡和陳思思也認識,上次劫案的時候薛玲幫忙介紹過的,她知道陳思思是高強的女朋友,表現得也很客氣,招呼大家一塊兒上了車。
高強做了副駕駛,後面讓給了三個小丫頭,薛玲就嘰嘰喳喳的把高強打架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說給陳思思聽,高強插不上嘴,只能傻坐着。
韓怡開着車上了進市區的幹道,這纔開口道:“事情已經基本定性了,不過今年換屆,上面的領導都要去京城參加大會,這期間不能出亂子,所以後續處理暫時被壓了下來……”
高強聽得有點犯楞怔,領導去京城參會?能去參會的那是什麼級別的領導?能被成爲“亂子”的事兒究竟有多大?這事兒究竟牽扯到什麼層面了?
高強雖然知道韓怡和那位高局長從上層展開了反擊,甚至那位高局長還說要找韓怡的父親和張天澤商議,可具體他們怎麼操作的,高強卻不清楚。
不過顯然這事兒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打架鬥毆的層面,甚至有可能成爲了韓怡的父親和張天澤他們政治鬥爭的籌碼。
高強有些無語,這個高家究竟是什麼高家?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那位高局長又爲什麼要幫助咱?說什麼咱流着高家的血?
高強心裡不免有些忐忑,面上卻裝作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總不能告訴韓怡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對咱保持的秘密吧?怎麼解釋?
薛玲顯然聽到了韓怡的話,嚷嚷起來:“怡姐,暫時壓下來是什麼意思啊,壓到什麼時候才處理?”
韓怡沒好氣的說:“不管你的事兒,你摻和什麼?”
薛玲叫道:“怎麼不管我的事兒,我和程剛是死對頭,我得掌握事態發展,好計劃下一步……呃,說漏嘴了……”
韓怡恨恨的道:“你給我老實點,再敢鬧事兒,小心你!”
薛玲吐吐舌頭,又撒嬌的道:“怡姐,你快給我說說嘛,那個程剛準備怎麼處理啊?”
高強看出了問題的層面已經上升得極高了,薛玲卻看不透啊,小妮子還是孩子心性呢。
韓怡沒奈何只得解釋道:“現在已經不是程剛的問題了,是他那個當市長的老爸,你說他老爸要是當不成市長了,還有必要管他的死活嗎?”
薛玲頓時大喜,一下子就從後面抱住了韓怡的脖子,叫道:“哈哈,還是怡姐厲害。我打小壞蛋,你打大壞蛋,咱們聯手他這一家子壞蛋全都打倒了……”
“老實點,開車呢!”韓怡趕緊叫道。
薛玲又吐吐舌頭,坐了回去。韓怡又對高強道:“不過小強,那個程剛被你打得也太重了吧?聽說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不會動,那幫醫生說是被你點了穴,那是真的假的?”
高強笑道:“是被我點了穴,不過沒那麼嚴重,過上兩天就會自動恢復了。”
薛玲一聽又嚷嚷着要高強教她點穴了。她最近跟着餘洋學了幾招花拳繡腿,對練功夫正熱乎着呢。
正鬧騰着呢,韓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點顯示,把車停在路邊,拿起電話下了車。
高強沒跟着下去,不過只隔着一層車窗,即使高強不去刻意提高聽力,也能聽清韓怡的聲音,不過手機裡的聲音就聽不太清了。
“程市長,你好。”韓怡接通電話,道。
對方說了兩句,韓怡又道:“程市長,怎麼好意思讓你請我們吃飯呢?”
對方顯然又客套了一番,韓怡又道:“實在不好意思,高強他們的確是和我在一起,不過我們剛好有點事兒,程市長,要不我們改天請您好了?”
程市長那邊又絮叨了一會兒,不過韓怡卻很堅定拒絕了程市長的宴請,掛了電話,韓怡頓了一下,又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文安哥。”韓怡說道。
高強一聽這個稱呼,眉頭微微一皺,慌忙把狗耳朵的靈敏度調高,就聽到了韓怡手機裡的聲音。
“小怡,人接出來了嗎?”高文安問道。
“已經接到了,正在回市裡。文安哥,你要不要見見他?”韓怡道。
高文安道:“現在這種情況,我不太合適出面,另外我今晚的飛機回京城,時間上也不太充裕,下次有機會再見他吧。他這邊你多關照着好了。”
韓怡道:“嗯,那好。另外,程市長剛纔給我打了電話,意思是想請我和高強吃頓飯。”
高文安笑道:“八成他是想請高強幫他兒子治傷的吧?問問高強,他要能治就去幫忙治一下,畢竟他就算是見義勇爲,把人弄殘了也免不了要擔點責任的。”
韓怡道:“高強剛纔說了,程市長的兒子的確是被他點了穴,不過不用治療,三兩天內就會自動好轉的。”
高文安道:“那就不用理會他,他鬧不出什麼別的幺蛾子了。錢書記那邊都已經妥協了,換屆後,程市長就會生一場大病。
韓怡訝然道:“這麼快就定下來了?不是說要壓一段時間嗎?”
高文安道:“也趕巧今年換屆,武家那邊還想着讓他下一屆進京呢,這時候要是爆出他侄女婿的事兒,他還能上得去?中午的時候我給我爸打了電話,上面溝通了一下,不但錢書記這邊妥協了,其他方面也小有收穫啊,呵呵……”
聽到這裡,高強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方面自己打了一場架,竟然鬧得省城市長要“生病”,竟然還牽扯到了省委書記?高強不禁有些小小的自得,哥們這一場架打得層面太高了啊。
同時,高強心裡也很不安,這個高家究竟是什麼背景,自己和他們究竟有多深的關係?
另外,高強隱隱有一種被人利用了的感覺,自己不過是打了一場架,可這場架最後還是成爲了某些人的鬥爭籌碼,雖然同時也幫助自己解決了這個麻煩。
韓怡打完電話回到車上,高強卻沒了說話的興致,連韓怡詢問他們去什麼地方吃飯,高強都只是來了一句無所謂。
韓怡困惑的看了看高強,卻並沒有言語,直接把車開到了御園春大酒店。
下了車,韓怡當前帶路,陳思思卻拉着高強落在後面。作爲熱戀女友,她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高強情緒不太好。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有什麼事也別現在都擺在臉上啊,一會兒得好好謝謝人家怡姐,要不是她幫忙,你指不定還派出所蹲着呢。”陳思思道,“你身上帶錢沒?我這兒還有幾百,等會兒多點點兒好菜,好好謝謝怡姐啊。”
高強被陳思思一打擾,卻不禁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
雖然那個高局長似乎是利用了咱打人這件事,可事情的起因畢竟是爲了幫咱,更何況不管那個高文安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韓怡對自己卻是真的很關照,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在她面前露情緒啊。
再說那個高文安高家,不管自己和他們究竟有什麼牽連,咱也不能主動探究——這個秘密誰然讓高強很是揪心,可相比於暴漏狗異能來說,實在不算個啥了。
高強本來就有一個習慣,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拋開一邊,順其自然一切總會水落石出的!
“呵呵,看來我真找了個好老婆啊。”高強呵呵一笑,伸手挽住了陳思思的纖腰,陳思思卻一驚,一把掙開就跑前面去了,高強摸摸鼻子,那啥,思思姐還是有點臉皮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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