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如今是謀逆之臣,大逆不道,連裴大小姐都是被軟禁在院子之中。
此事必定是裴大小姐所算計,夏熙帝心中也是大怒。
原本和裴家結交,不過是一樁有些尷尬的事情,可現在卻也是不一定了。
據說有京中官員和裴家勾結,裡應外合,方纔有此禍劫。
夏熙帝已經是下令,徹查這樁事情,涉世之人必定是要處置。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揭發陸明卿和裴家勾結,必定是能讓陸明卿萬劫不復。
裴家如此,必定是王珠算計,否則王珠不會說得如此肯定。
自己若是忤逆了這個九公主,誰知曉這個九公主會對自己如何。
況且陸明卿如此無情,她也不想讓陸明卿好過。
薛嬌瑛這樣子想着,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面紗。
京兆尹的鼓,終於也是咚咚咚的敲起來。
一輛馬車在京城的街道之上行駛,王溪人在馬車之上,卻也是聽着紅萼說話兒:“待會兒到了成衣店,公主,咱們剪裁幾匹布,給那些小姑娘做些衣衫。”
王溪輕輕的點點頭,她與陸家析產別居時候,居住在庵堂之中。
這原本是個權宜之計,只不過如今王溪卻也是不想離去。
若是回到宮中,反而處境有些尷尬。
她居於庵堂之中,庵堂裡面設置善堂,裡面收養了一些沒人要的女孩子。
這些女孩子,年紀尚幼,大都身上有些殘疾,故而被人捨棄,卻被庵堂的師父撿過來。
王溪沒了孩子,卻也是不自覺的對這些女孩子好些。
她陪嫁不少,只要仔細經營,日子也是能過得十分富裕。
不必宮中供養,王溪卻也是能衣食無憂。更何況以王溪如此身份,京中也是斷斷沒有人敢欺辱。
如此一來,其實王溪日子還是過得頗爲自在。
王溪自己沒有了孩子,不覺照拂這些孤兒。
庵堂之中,都是收養的女孩子。王溪對這些女孩子,卻也是十分憐惜。
馬車停了下來,王溪卻也是緩緩的下了馬車。
她手指輕輕撫摸這些衣服料子,挑了些面料比較軟和的。
便是在這時候,一道有些討好的嗓音卻也是響起:“二公主,還請你留步,說說話兒。”
王溪聽出了那女子嗓音,卻也是不覺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她一側身,卻也是不覺瞧見了蔣氏。
蔣氏面色微微有些蒼白,沒有血色,幾日不見,她容色越發憔悴。
陸明卿的事情,王溪也是略略聽聞。薛嬌瑛指證陸明卿,如今陸明卿也是已經被拘住。
蔣氏如今失寵,家中美妾招搖,統共只有一個兒子可以依靠,自然也是心肝都碎了。
聽聞了陸明卿的事情,王溪反而是沒有什麼感覺。
這個男子於她已經是過眼雲煙,王溪並不如何的介意。
蔣氏如此糾纏,王溪也是隱隱明白爲什麼。
王溪心中不悅,卻不好表現得十分明白。
果然蔣氏不覺哭訴:“二公主,是阿卿有眼無珠,居然是瞧中了薛嬌瑛那個賤婢。如今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求你做個好人,救救阿卿。那賤婢到底是賤婢,可是你到底是正室風範,與那些賤婢自然是很不同。”
王溪卻有些不想回答蔣氏,輕輕的抿緊了脣瓣。
紅萼擋在了王溪跟前,爲王溪擋下此事:“陸夫人,如今二公主已經是與陸家合離,陸家二公子的事情,也是與公主沒有什麼干係。”
在紅萼瞧來,蔣氏這樣子說話,卻也是有些不知廉恥。
那陸明卿如此待王溪,已經是極爲刻薄狠辣,而蔣氏居然也好意思,讓王溪救陸明卿。
如今蔣氏已然將王溪當成救命稻草,眼瞧着紅萼這樣子言語,頓時也是氣打不了一處來。
她頓時也是一把扯住了紅萼,一巴掌打過去。
“住口,你簡直是不分尊卑,此時此刻,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紅萼捱了一巴掌,面頰紅腫。她又氣又怒,只不過身爲宮婢,卻也是不好動手。
王溪頓時愕然,氣惱無比的說道:“陸夫人,你究竟在做什麼?”
蔣氏頓時化作可憐姿態:“二公主,我實在擔心阿卿,哪裡想到居然是會變成如此模樣。他年紀輕輕,大好前程,如此誤了豈不是可惜之極?那日謝家,他挑了薛嬌瑛不過是一時意氣。之後阿卿已然是後悔,早將那薛氏逐出家門。正是因爲這個樣子,蔣薛姨娘這個賤婢方纔反咬一口。無論如何,阿卿也是你的男人,你可是不能如此待他。”
在蔣氏想來,王溪再如何身份尊貴,卻也是到底被陸明卿睡過了。
這身子已經給了自己兒子,還能怎麼樣?無論如何,也該是對陸明卿容情幾許。
王溪卻伸手撫摸紅萼面頰上傷痕,眼中更是流轉了幾許的怒火。
自己淪落陸家,還是紅萼對她十分忠心,小心服侍。
她被陸明卿欺辱,蔣氏只知道搬出禮數,維護自己的親兒。
唯獨紅萼是心心念唸的,十分着急王溪。
想不到如今紅萼居然是被薛氏給打了。
人善被人欺,王溪心忖自己是不想跟陸家計較了,蔣氏卻反而不依不饒。
王溪的眼中頓時添了鋒銳之色,言語卻也是有些凌厲:“陸夫人,紅萼是我的宮婢,卻也是不是你可欺辱的。”
蔣氏倒是微微有些愕然,在蔣氏的眼裡,紅萼不過是個下人。這樣子的宮婢,打了就打了,並不是一樁如何大不了的事情。
紅萼心中一陣子的感動,又恐怕王溪性子柔弱,被這個蔣氏給欺辱了去。
她只顧着擋在王溪面前:“奴婢卑賤,陸夫人怎麼樣都是沒如何。只不過二公主身份尊貴,還請陸夫人說話尊重一些,可是不能胡言亂語,有損公主的清譽。是陸家對不住二公主,二公主絕沒有半點對不住陸家。”
紅萼如此說道,只盼望蔣氏知曉進退。
蔣氏卻也是頓時大怒。
在蔣氏瞧來,王溪心腸柔軟,自己只要求一求,也是必定會心軟。
卻也是沒想到,眼前這個賤婢,居然一再阻擾。
二公主就算是想要答應,也是會因爲這個賤婢的幾句話,弄得改變心意。
她頓時厲聲說道:“二公主還未說話,還輪得到你這個奴婢說話?今日我若不替二公主教訓你一下子,只恐怕你這個賤婢,卻也是越發不知曉輕重了。”
說到了這兒,蔣氏就要伸手,再次一巴掌狠狠的抽打過去。
她要一巴掌將紅萼抽開,再與王溪言語。
可手到半途,卻也是被一隻素手扣住了手腕。
王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卻也是如此瞧着蔣氏。
蔣氏也是一怔。
當初王溪身邊宮婢,在陸家不明不白死了,王溪雖然動怒,卻到底沒有如何。
如今王溪此舉,蔣氏頓時也是有些驚訝了。
王溪一把將蔣氏推開,冷聲說道:“我早便說了,自己身邊侍候之人,不必陸夫人這樣子一個外人前來教訓。”
蔣氏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兒來。
王溪看着蔣氏,卻也是不覺心緒翻騰。
不錯,自己是不想因爲和陸家計較,弄得內心不能解脫。
可是自己的寬容,不是軟弱,不然蔣氏卻也是不會這般不依不饒。
王溪這樣子想着,面頰之上卻也是流轉了幾許冷意。
“來人,將陸夫人抓住。”
隨行的女婢頓時動手,扣住了蔣氏的雙手。
王溪的侍衛在外頭,不過王珠也給她身邊安排了幾個粗使奴婢。
這些粗使的奴婢雖然不會什麼武功,不過力氣倒是不小,對付蔣氏這樣子養尊處優的婦人,倒也是綽綽有餘。
這幾個粗使奴婢雖然蠢鈍了一些,不會主動,不過卻也是十分聽王溪的話兒。
王溪這樣子吩咐,她們也是頓時動手。
蔣氏被扭住了,頓時也是又驚又怒。
“二公主,你,你這又是爲什麼?”
王溪卻無遲疑之色:“紅萼,她既然是打了你了,你也是不必客氣,大可以打回去。”
紅萼也瞧得目瞪口呆,卻也是一陣子欣喜。
不錯,陸家招惹了這些,憑什麼還能滋擾二公主。
紅萼面頰火辣辣的,心中也是有那麼一股子惱恨之意。
蔣氏卻也是尖聲說道:“公主,你讓個奴婢辱我,可當真是有失禮數,敗壞名聲。”
紅萼沒等蔣氏話兒說完,一巴掌就打過去。
啪的清脆之聲,迴盪在了蔣氏耳邊,讓蔣氏不可置信。
王溪自從入了陸家,一直都是溫柔敦厚,便是受了委屈,也是溫溫柔柔的。
王珠這樣子張揚,也還罷了,可是卻沒想到王溪會這樣子。
自己一個官太太,卻被下人所辱。
蔣氏被捱了打,王溪也是讓人鬆開了蔣氏了。
蔣氏面色卻也是變幻不定,卻也是惱恨不已。
自己愛兒落入牢獄,陸承軒卻對這個兒子不聞不問。自己回孃家求援,可是蔣家卻不怎麼理會。如今陛下正十分惱恨裴家,誰也是不想這時候撩得夏熙帝不快。
想不到一向溫柔的王溪,也是如此忤逆。
她如今什麼都是沒有了,只覺得再多責罰,也是不過如此。
既然是如此,蔣氏反而是沒有什麼顧忌。
“二公主,你如今如此薄情,不肯去救阿卿,以後必定也是會後悔不已。二公主嫁過一次人了,身子不清不白,人家便是肯要二公主,必定也是有所圖謀。公主卻將曾經的夫妻情分忘記得乾乾淨淨。二公主若是有本事,不如將我給殺了。”
若是陸明卿死了,她也是無依無靠,正因爲如此,蔣氏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話也是並不客氣。
王溪還能將自己如何,將自己也是落獄了不成?
王溪瞧着蔣氏,卻忽而輕輕的嘆了口氣:“陸夫人,如今你在陸家並不受寵,陸明卿也是獲罪下獄,難怪你就無所顧忌了。可是你卻也是要知曉,此事並不算是最爲悽慘之事。陸夫人可是相信,如今你雖然是一無所有了,卻也是能夠更加悽慘的。”
王溪說話,一直是十分溫柔的口氣,如今也是並不例外。
可是如今,蔣氏聽到了王溪這樣子說話兒,卻也是不覺升起了幾許懼意。
王溪這般說話,雖然是斯文客氣,蔣氏卻也是不覺相信起來。
眼見蔣氏沒有說話,王溪卻也是輕輕側身:“若是陸夫人沒有別的事,還請離去,不必打攪。”
如今她已經不是陸家的媳婦兒,自然也是不必對蔣氏溫順客氣。
蔣氏一默。
說到底,倒是並不相信王溪當真能做出什麼狠辣之事。不過王溪雖然性子溫柔,那王珠卻是個性情十分狠辣的人。
若是王溪告訴王珠,自己少不得被這個九公主處置。
一想到王珠,蔣氏內心卻也是微微發虛。
“今日我一時情切,未免說話衝撞了公主,還盼公主不要見怪。”
王溪不怎麼理睬,蔣氏也是隻得離去。
待蔣氏離去,她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手掌輕輕的撫摸面前的素絹。
只不過不過片刻,蔣氏頓時尖聲說道:“我回不回陸家,又與你這個賤種何干?”
一道清朗的嗓音卻也是不覺緩緩說道:“母親何必如此說,豈不是自折身份。父親請求母親回去,也是爲了母親不在外招惹什麼禍事。”
王溪的手掌,卻也是微微一頓。
那聲音王溪也是聽得出來,不就是陸家的大公子陸明章?
陸明章瞧着是個翩翩君子,卻也是滿腹算計,此刻必定是刻薄蔣氏。
她有些魂不守舍,挑了幾匹素絹,命店家送上了馬車。
王溪緩緩的戴上了面紗,踏出了綢緞莊。
蔣氏和陸明章僵持,卻見蔣氏面頰之上盡數是怒火。
這蔣氏原本是善於僞裝的人,此刻卻也是掩不住面上的憤憤不平之色。
蔣氏尖銳說道:“既然我是你的長輩,如此來去,卻也是容不得你如此羞辱放肆。”
她不知扔了何物,砸在了陸明章的頭上,陸明章額頭流血,面頰之上笑容卻也是不減。
眼見王溪出來,陸明卿目光輕輕一掃,一雙眸光之中頓時添了幾許灼熱之意。
王溪身子微微一頓,卻也是隱隱有些不快。
“不錯,母親如何行事,我這個兒子實在也是不好說什麼。只不過我勸母親回去,實在也是一片好心。我出門時候,瞧父親打算,是準備休妻。我一心一意,是勸說母親回去,哀求父親收回這個意思。”
陸明章樣子十分恭順,可是說話卻也是句句誅心。
蔣氏面色一片蒼白,血色一點兒都沒有了,她不覺喃喃自語:“休妻?你少在這兒胡言亂語。我與老爺多年夫妻,勤勤懇懇,哪裡對不住他。他,他陸承軒膽敢做出此事。”
陸明章眼中也是微微有些悲憫之意:“不錯,母親可是最賢惠不過的一個人。今日之事,全是被弟弟連累了。二弟勾結裴家,指不定就是謀逆之罪。父親嫌棄他不肖,今早一封狀子送上去,告他忤逆,要斷了這父子關係。二弟是母親所出,父親也是要與你合離,撇清關係。”
瞧着蔣氏那難看的面色,陸明章內心之中的快意卻也是不覺不斷加深。
口中,卻也是一派溫和:“不過母親和父親多年的情分,若是苦苦哀求,指不定還能讓父親回心轉意。否則父親急着和母親撇清干係,說不定外祖家中,也是會跟母親生分。”
想當初,他年幼之時,被送出了京城。
那時候,陸明章就暗暗發誓,待自己有了本事,一定要將那些欺辱自己的人,一個個的踩到了足下。
蔣氏面色蒼白,恍恍惚惚的樣子。
陸明章一揮手,兩名奴婢向前,將蔣氏扶上了馬車。
而陸明章卻沒有急着走,反而瞧着王溪。
“母親因爲二弟之事,心神恍惚,故而也是言語有些不是,還盼望二公主不必介意。”
陸明章瞧着王溪,向前了一步。
王溪不知道爲什麼,微微升起了一股子的懼意,不覺後退了一步。
陸明章面露歉意,不覺退後一步:“我渾身有些血腥之氣,不免衝撞了公主,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伸手輕輕捂住了面頰,脣角卻流轉了一縷笑容。陸明章一隻眼睛被手掌遮掩,另外一隻眼卻也是不覺流轉了幾許精光。
王溪只覺得陸明章咄咄逼人,不覺輕輕的側過去:“陸公子面上有傷,還是下去包裹一下吧。”
陸明章輕輕的說道:“二公主可是想知曉,母親會如何?”
王溪輕皺秀眉:“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陸明章卻自顧自說道:“父親一心休妻,大約是不會改了。至於蔣家,更不會容了母親,母親以後如此,我也是不知曉。”
王溪轉身欲走,陸明章卻跟上來:“當初我被送出京城,不明白母親一番苦心,還去外祖家中哭訴。外祖家卻深明大義,知曉我送出去歷練,方纔好些。更何況母親那時候有了身孕,我命又不好,衝撞了她卻是不好了。”
陸明章說得委婉,卻向王溪道出當初蔣家的涼薄。
要知曉,陸明章的生母原本也是蔣家的女兒,陸明章同樣也是蔣家的外孫。不過陸明章生母早死,如今的小蔣氏又坐穩了位置。蔣家沒道理爲了個死人,和陸家鬧得雞犬不寧。更何況陸承軒如果當真在意這個兒子,也是不會讓蔣家出頭。
王溪縱然並不怎麼喜歡陸明章,內心之中卻也是微微有些憐憫之意。
說到底,她雖然姻緣不順,可是母親卻也是十分愛護自己。
身爲皇后的女兒,王溪自然也還算日子順遂。
王溪嘆了口氣,囑咐紅萼:“紅萼,你取些藥膏,給陸大公子用吧。”
庵堂裡的師父,也是會自制一些藥膏,用來也還是不錯。
陸明章露出了歡喜的樣子:“二公主,多些你了。”
他盯住了王溪這纖弱的身影,不覺說道:“外祖家一向深明大義,若是母親被休回家,只恐怕顧忌二弟的罪名,不願意沾染這謀逆之事,這也是不得不忍痛割愛。”
陸明章暗示,蔣氏被休,她離開了陸家也是沒有什麼安身之所。
說到底,當初一個沒孃的孩子,蔣家都能棄之不顧,就不必說自作自受的小蔣氏。
陸明章明明是幸災樂禍,卻也是說得十分正經。
王溪就是瞧不順他那陰陽怪氣僞君子的樣兒,方纔幾許憐憫之意也是淡了。
紅萼取了藥,王溪也是沒應陸明章的話,頓時也是上了馬車。
陸明章卻忽而又扶住了馬車,拉住了馬車的簾子。
王溪不喜,只得說道:“陸大公子,你還有什麼話兒要說。”
陸明章緩緩放下了手掌,一雙眸子卻是漆黑深邃,瞧着王溪笑起來:“二公主自己孩子沒有了,對這些孤女倒是很好,當真是菩薩心腸。”
面紗之後,王溪面色卻也是不覺白了白。
她雖然早對陸明卿沒有什麼情分,可是那個孩子卻一直都是王溪惋惜之事。
陸明章提及這樁事情,卻也是正好提及了王溪傷痛之處,使得王溪不覺瞪大了眼睛。
陸明章雖然瞧不見王溪的面色,卻也是瞧出王溪的手掌輕輕的顫抖。
王溪一揮手,馬車便是緩緩行駛。
陸明章一攤手,頓時也是退在了一邊。
他舉止翩翩,內心卻是極爲黑暗的人。王溪明明出生皇族,又遭遇了這樣子的事情,可內心卻也是十分純潔乾淨。王溪自己都沒有孩子了,卻如此照顧別的孩子,當真是十分可笑。
如果自己沒有什麼東西,那麼陸明章也不想別人擁有。
如今一切順利,陸明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更能獨霸陸家的資源。以後陸承軒只會當有一個兒子,更是徹底放棄了陸明卿。
可是若一切沒那麼順利,陸明章得不到陸家,那他寧可毀掉了一切,也不會便宜別人。
如果他是王溪,如果自己沒有孩子,那麼全天下的孩子也是討不得他的歡心。
瞧到了王溪這種樣兒,陸明章竟然有一種想要瞧瞧王溪難受的衝動。
對於這樣子的溫柔善良,他既說不出的厭惡,又有說不出的渴求。
陸明章嗤笑了一聲,王溪可以不再計較,可是他確實一定會不依不饒的。
無論是蔣氏還是陸明卿,他必定是會讓其萬劫不復,下場十分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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