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滅陳家

陳豐頓時也是大怒,雖然對王珠頗爲畏懼,卻不覺指着王珠鼻子罵道:“九公主,陳家內事,又與你有何干系?莫非你仗着自己有權有勢,居然是要強行分家不成?”

陳老太君卻阻止了兒子,忽而內心有了一絲嘆息。

想當初,陳豐小時候也是十分聰慧。可是也許是自己這個孃親處處爲了他打算,長大之後的陳豐卻少了幾分沉穩。

陳豐年輕時候,陳老太君也不以爲意,只覺得等陳豐年紀大了,必定是會變得沉穩起來。

可是如今陳豐已經是個中年人,有兒有女,他那暴躁魯莽的脾氣似乎仍然半點沒有變。

陳老太君忽而覺得一陣子的疲憊,心力交瘁。

她心裡有一個聲音,似乎在輕輕的嘆息,自己到底已經老了。

陳豐實在是糊塗,這位九公主是個霸道的人,恣意行事,又何必瞧別人臉色。

更何況其餘各房能當家的人都在這兒,卻沒有一句反駁,可見他們必定是對王珠說的話兒贊同得很。

這陳家的幾房,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平時也是掐尖要強。對於大房,他們有的奉承,有的鬧騰,私底下生仇隙的也是不少。如今這幾房族人如此齊心,居然是齊齊的站在王珠這邊,陳老太君也是一時都也是不覺震驚訝然起來了。

什麼時候,這位九公主居然就不動聲色,悄無聲息收買拉攏,如今就齊齊發難?

想到了此處,陳老太君沒衝着王珠發怒,有些森森的眸光卻不覺向着陳蕊掃了去。

外寇容易對付,家賊卻是難防。

王珠短短的時間,就能如此造勢,足見她手腕厲害。可是若沒有陳蕊這個吃裡扒外的,陳家也是絕不會如此一敗塗地。

王珠卻是冷笑:“陳家大伯這句話,卻是說得錯了。我的母后,也是陳家旁支,就是關心一二,那也是十分應該。更何況如今是陳家其他幾房分家,我不過是出於關心,這裡瞧一瞧,應個景兒,莫非還有錯不成?這大夏的國法,又是有哪一條,能說我的不是?”

王珠振振有詞,咄咄逼人,明明是強詞奪理,卻也是說得理所應當。

此時此刻,她一雙眸子輕輕的閃動,流轉了灼灼的光彩。

“陳家的家事,我自然不會理會,更不會插手。不過若是有人仗勢欺人,不依不饒,我也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王珠的言語,似乎給了在場陳氏族人一番鼓舞,頓時也是不覺膽子大起來了。

平心而論,陳老太君也是頗有手腕,這些年來也是將陳氏族人玩得團團轉。

哪一房若是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必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當初三房不是想奪了武陽侯府的婚事,豈料下場卻十分悽然。

這麼些年,這些陳家的族人也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

如果沒有王珠這位九公主撐腰,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王珠凶煞的名頭,當真是格外有效,如今有王珠撐場子,他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子頓時有了精神了。

“祖父早就沒了,我父親也是去年病故,就是析產別居,那也是十分應當。”

“大房得了爵位,自是應當。只是其他該讓我們拿的東西,卻也是不能如此吞沒吧。”

“可憐我家裡養個孩子,都怕是養不得,瞧不上了。”

其他幾房也有子孫讀書,從前他們圖着大房門路,以後讀書有成,也能有所照拂。故而縱然內心之中有些不滿,也是絕不敢肆意張揚的。

可是如今,若是子孫有德,自可投到太子門下。如今陳家大方得罪王珠,自己若是踩得狠一些,說不定還會得到王珠歡喜,更得太子喜愛。

有了利益的驅使,這些陳氏族人,自然是言語越發的刻薄了。

“大房雖然打理祖產,理所應當,可這些年了,別人瞧也是不能瞧一眼,針兒都插不進去。”

“這其中若沒什麼貪墨之事,我卻也是不信的。”

“前些日子,九公主求陳家賑濟災民,怎麼大房竟是如此小氣,不見半點純良之態。私自囤積糧食,不但不體恤百姓,如何置辦的我們幾房竟然是絲毫不知。”

“蕊兒姐姐花朵一般女子,大房強自要將人家嫁給一個斷袖。待親孫女都如此苛刻不公,別房女子的婚事,哪裡還敢奢求大房做主?”

最初這些人這般言語,確實也是爲了討好王珠一番。

只不過越是議論,心中倒是不覺當真有些生氣動怒了。

陳家大房,素來是霸道,損及了其他各房的利益。他們平時還不覺得,可是如今細細的議論起來,卻頓時是有些不是了。

雖然分則力弱,合則力強。可是若是大房有自己私心,恣意行事,那麼誰也不是傻子,自是絕不想贊同此等事情。

陳豐從小在族人面前耀武揚威,已經是習慣了,驟然見到了這般場景,一時氣焰全消,卻也是不覺有些懼意。

陳老太君恍若未聞,可是心尖卻也是不覺流轉了幾許森森的寒意了。

此時此刻,人心已經是散了,自己又還能如何?

陳麟不覺向前一步,指着陳蕊尖聲說道:“陳蕊,你好沒有良心,勾結外人,如此對付自己的家族?”

至始至終,陳蕊也是站在了一邊,溫溫柔柔的,一句話兒都是沒有說。

陳麟已經是罵過了她一次,只是如今王珠不好招惹,那些陳家族人也是如狼似虎。陳麟對別人頗有些懼意,卻也是不覺拿陳蕊撒氣。

陳蕊上次待他,其實也是容情的。陳麟是個十分狡詐的少年,也許他內心之中是不會承認自己姐姐對他寬和,卻狡詐的拿陳蕊作爲攻擊對象。

只因爲陳麟內心深處,似乎是已經認定了一樁事情。

那就是這個姐姐,並不是真正的傷害他。

陳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卻是沒有回陳麟的話兒。

王珠手指輕輕的敲打幾面,因爲她的手指上原本戴着指套兒,如此敲打,頓時也是不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陳家的小公子,當真是沒有教養。這樣子說來,就是說我這個堂堂的九公主,居然是勾結陳家不肖子孫,來圖謀陳家家產的?”

王珠咄咄逼人,陳麟血氣上涌,本來是想要脆生生的應那麼一聲是的。

可是出於內心對王珠懼意,他硬是不敢說出口。

王珠紅脣卻嫣然一笑:“若陳家的小公子當真是這個意思,那就是隻能將小公子請去官府,若是沒什麼證據,那就是污衊皇族,似乎也是有些責罰的。”

如今賀蘭知已經是沒了,所謂的兗州官府,還不是王珠說了酸。

陳麟頓時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許氏卻也是趕緊將自己的愛兒摟住在懷中。

在許氏瞧來,王珠心狠手辣,又格外狡詐,若是處置陳麟,指不定是骨頭也是不剩下。

想到了這兒,許氏卻也是不覺惱怒無比的掃了陳蕊一眼。

自己這個女兒,果真是沒有人性了。眼見自己弟弟處境不好,居然不肯開口說一說。

許氏雖然是沒有言語,陳蕊卻也是能猜到自己自己母親如今的心思。

她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微微有些苦澀之意。

陳老太君面色陰晴不定,隱隱是有幾分晦暗不明之色。

她面色難看,別人瞧在眼裡,只當她介意自己被拂了面子。唯獨陳老太君自己,方纔知曉自己內心是如何想的。

其實說到了分家,陳老太君最初雖然震驚,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陳老太君不肯承認自己偏心,可是實實在在的,如今這些陳家旁支裡面確實沒什麼出挑的人物能幫襯一二。

比如兗州知府的肥缺,原本就落在了大房女婿身上,而不是陳家其他幾房的誰身上。

陳家這幾房,其實也不算如何。

這老寧國公留下來的族產,在多年來大房種種手段操持下,其實大半都是撈住。

如今這些資產改名換姓,都與陳家族產沒什麼關係了。

剩下那點殘湯剩水,就賞給眼前這些瘋狗又如何?

只要用些手段,今天這些瘋狗必定是會相互撕咬的。

這個家分了,雖然傷了臉面,卻不見得會傷元氣。

當然,陳老太君也不會覺得貪墨之事有些不對。其餘的人都是庸碌之輩,唯獨大房,方纔也是陳家希望。

分家,分就分了!

以後沒了大房照拂,瞧着這些瘋狗還能如何?

只不過如今,陳老太君遲疑的,也就是這大房貪墨族產的事。

此事說來尷尬,更有損顏面,自然是萬萬不能傳出去。

一旦傳出了些許風聲,不但大房清名保不住,只恐還會被逼將吃了的都吐出來。

如此一來,自己也是捨不得的。

陳老太君內心琢磨,若是多那麼一些時間,只需幾天,這賬面必定是會做得十分漂亮。

爲今之計,自然是趁機拖延,免得是落得有些不是。

這緩兵之計,當然也是要用一用。

想到了這兒,陳老太君面上盡是憔悴之色。

“罷了,既然人心如此,已經是不齊整了,強自留着陳家各房,也是沒什麼趣兒。既是如此,那就分家好了。只是此樁事情,雖有提議,卻也是不容怠慢。待我整理準備,三日之後,各位在來吧。”

陳豐不知道母親心意,眼見陳老太君鬆口,頓時面色一變,可是也是說不出反對的話兒來。

眼見陳老太君再無平時的逼人之色,各房也是覺得解氣。

至於說到分家,這確實是一樁大事。

今日他們過來鬧,卻也是沒打算今天就能分這個家。

三日之後再來,似乎也是沒什麼的。

衆人面面相覷,心忖今日陳家大房既然鬆口,似乎也應當是見好就收。

不過他們如今,都是顧忌王珠。既然是不知道這個九公主是怎麼想的,他們也是自然不好貿然開口,怕忤逆了九公主的心意。

一時之間,這大廳之中,倒是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頓時也是落在了王珠身上。

王珠再喝了口茶水潤潤喉,方纔說道:“絕不能三日之後。”

陳老太君原本覺得王珠沒理由不答應,聞言卻不覺一驚。

她壓住了心虛,冷冷的說道:“九公主,你這樣子說,又是什麼道理?就是分家,也是與你九公主沒關係。至於族產,原本就不能分。莫非九公主要強逼陳家賣族產不成?瞧來九公主你這個心思,卻也是不那麼單純了。”

暗指王珠唆使人前來,也是另有盤算。

王珠似乎聽不懂陳老太君言外之意,手指微屈,敲打在幾面時候,驀然就是有那若干侍衛,魚貫而入。

這些侍衛雖未當真做什麼,可是就是這樣子一站,也是頓時令人備受壓迫。

王珠一雙眸子十分清潤:“老夫人,其實如今陳家各房都是在這兒,就是賣了族產,似乎也是順理成章,也是沒什麼大不得的。”

陳老太君面色大變,很是不悅。

她暗示王珠有私,原本指望這個九公主愛惜羽毛,不肯污了名聲,故而是收斂一二。卻也是沒想到,王珠變本加厲,竟然是不依不饒起來了。

仔細想想,王珠原本就不是那等用名聲兩字可拿捏的人。

想到了這兒,陳老太君也是越發慌亂起來。

“九公主,你今日將陳家各房叫來,對我逼迫。明着說你只是瞧瞧,不摻和陳家之事,什麼要主持公道。可在我瞧來,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吧。恐怕是你覬覦陳家的家產,所以咄咄逼人,想要將這些人當傻子,自己獨奪陳家的家產。爾等前來,可是比這位九公主當棋子了。”

事到如今,陳家衆人瞧在了眼裡,也是對陳老太君的話兒半信半疑。

仔細想想這位九公主身份尊貴,如今紆尊降貴,而且還咄咄逼人。說是沒有所圖,那也是沒有人相信。

只不過就算知曉王珠心有不軌,那又如何?

就算有些怨懟之情,那也是不好露到了明面上。

“奪人家產?侵佔族產?有些人,恐怕是惡人想告狀吧。陳家大方兼任族長,並且經營族產,這麼些年,從來不讓別的人插手。陳老太君,你們陳家大房究竟是做了些什麼?只恐怕你自己,倒是心知肚明瞭。”

王珠這樣子輕輕的說道,頓時也是讓陳老太君心中巨震!

冤孽!冤孽!這個陳家的庶出孽種血脈,果真是來討債的!

早知曉這位九公主手腕厲害,這一次果真是有備而來的。

陳老太君一顆心砰砰的亂跳,卻下意識不覺在想,就算王珠知曉,那也是未必有什麼證據。

沒有證據,就是污衊!

陳老太君手掌心也是滿滿都是汗水,蒼老的面孔微微有些蒼白。

王珠瞧她那可憐的樣兒,卻沒有半點同情之心。

她就是鐵石心腸,更何況陳老太君瞧着可憐心思卻是不少。自己還沒真對陳家動手,陳老太君就已經是搭上了京城的容太后那條線了。

有些人實在是不必對她有半點同情,若不掐住七寸,那麼狠咬一口,最後吃虧的卻是自己。

陳豐卻不如陳老太君一樣沉得住氣,不覺嘶啞的叫道:“你,你這是血口噴人,張口就污衊!”

王珠卻一笑,輕輕的一拍手,只見幾個陳家的賬房被生生壓了上來。

爲首的程先生卻也是不待人問,頓時開了口:“諸位,我是陳家的老賬房了,在寧國公面前做事情,也是有那麼幾十年。九公主說的話兒,原本也是沒有錯。其實陳家大房身爲家主,只不過替家族經營族產,所得銀錢都是陳家族人的。這麼多年來,陳家大房卻私吞族產,爲了大房自己牟利——”

他話語方落,陳氏族人均是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陳豐頓時怒喝:“住口!住口!爾等十分可恨,被九公主收買之後,居然開始詆譭老東家!簡直是,是狼心狗肺。”

程先生卻沒見退縮:“諸位若是不信,我這兒有內賬賬本,大可以一查。”

陳豐冷笑:“什麼內賬賬本,作假一本,還不是簡簡單單?就是告到了官府,如今官府還不是九公主說了算。你們一個個腦子糊塗,卻也是被九公主用如此簡單計策戲耍。如今九公主是把你們當棋子!到時候族產真被吞了,我看你們也是什麼都得不到。”

事到如今,陳豐也是胡攪蠻纏了。

陳老太君一時透不過氣來,心中倒覺得自己這兒子到底還是做了一樁聰明的事情。

什麼證據,一個個抵死不認,認定了都是王珠栽贓陷害。

也就扣住了王珠,言語之間,只說是王珠仗勢欺人設計的。

到時候面對那些所剩不多的殘湯剩水,陳家族人也許會懷疑其實是被王珠吞沒。

程先生嘆了口氣:“東家,你做過的事情,不但是記在了賬本之上,還記在了我的腦子裡。這些事情,又怎麼會因爲你的一句話,那就變成假的了?別的不說,東湖那個別院,靠近行宮,並且修建得十分精緻。如今這個宅院,卻變成京城中某個京官的別院,還養了一個女人在裡面。這是因爲這個宅子,是你親手送出去,爲了賀蘭姑爺謀了知府的職位。”

說到了此處,他看了看陳豐,陳豐面色都是白了。

“不錯,那處我也是有些印象,父親說了,那確實是我們陳家的族產。那麼好的宅院,當初忽而就沒了,我也是十分奇怪。”

“難怪上次老夫人做壽,賀蘭知府居然是送了重禮,原來他這個官兒,都是陳家給的。”

“只恐怕這死了的賀蘭姑爺,也是沒少給陳傢什麼好處吧。可憐我們這些陳家的其他族人,卻也是沒曾沾半點油水。”

聽到了衆人議論紛紛,陳豐面色蒼白。

“絕無此事,那宅院是買出去了,並不是用來賄賂上官。一處精緻的院子,閒置在這兒,又有什麼用處?這樣子一來,豈不是浪費得很。”

瞧着這些陳家族人通紅的眼,看他們似乎想將自己給撕碎了,陳豐也是頗有懼意。

“這做生意,自然是也要有契約,如今這契約官府存檔了一份,諸位,也是可以看看。”

王珠原本眸若冰雪,如今卻也是終於又輕輕的加了一句。

陳豐面色大變,實在也是說不出話兒來了。

這一份存檔於官府的契約,在陳家族人手中流轉,一個個瞧過的人,面色都是越發陰沉了。

原本那麼一處風景秀麗的院子,在兗州就是賣得便宜些,兩萬兩銀子也是可以的。

可是如今,這個宅院區區五十兩,居然也就賣了出去了!

在場的人都是人尖尖,自然也是猜測得到爲何會如此。

這不過是一種賄賂的手段,將這宅子的地契如此轉讓出去。

程先生開了口,別的人也是不甘落後,爭先恐後。

他們如今既然已經是被王珠那捏住,自然是個個等着踩了陳家一腳,好討好王珠。

陳家如大廈將傾,實在也是剩不了什麼了。既然是如此,他們自然也是要爲了自己打算,謀算更多。

那趙掌櫃也是開了口:“我在城南經營的春香脂粉鋪子,諸位也是知曉,生意也是不錯。雖然是比不上韓家,也是有些進項。不過,這鋪子卻並非大房的私產,而是族產。然而大房的大老爺逼迫起來,我這個做掌櫃的也是無可奈何。比如,比如兩個月前,賬本之上記了一筆五千兩購藥材出項,實則,卻也是並非去買藥材了。”

說到了此處,趙掌櫃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老爺,老爺購置了精緻的首飾,去,去討那葉大小姐的喜歡。”

聞言,衆人神色又是氣憤,又是微妙。

那個葉靈犀,她初來兗州,就豔光四射,十分俏麗。

兗州的男子,都是趨之若鶩,只想和這位葉大小姐多說幾句話。

只不過別的男子也還罷了,陳豐年歲不輕,居然也還要湊這個熱鬧。

就連淡淡站在一邊的陳蕊,此刻卻也是不覺擡起頭來了。

葉靈犀令男人神魂顛倒,所以自己那未婚夫婿周傾也是爲了葉靈犀傾心。

正因爲周傾爲了別的女人作踐自己,她方纔怒而退婚。

然而現實卻是這樣子的諷刺。就是陳蕊也是沒想到,不但自己的未婚夫婿,自己的父親也是是被葉靈犀給迷住了。

如今想來,父親叮囑自己要賢惠隱忍,不可胡亂吃醋。自己埋怨葉靈犀幾句,陳豐就說她不知禮數。原本陳蕊還覺得父親是迂腐了些,可是事實卻是如此可笑。

原來自己這個知書達理的父親,也是跟那些毛頭小子一樣,爲了葉靈犀的絕色而傾倒,卻不理會親生女兒的痛楚。

不知怎麼的,陳蕊並不覺得自己內心疼痛,反而是覺得荒唐可笑。

她目光輕輕的移動,最後是落在了許氏面上。

許氏分明也是大受打擊,似乎被這個事實震懾得說不出話兒來了。

趙掌櫃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而這樣子做,大老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風流自許,外邊的紅粉知己也是不少。咱們店鋪之中的名貴脂粉不但任他拿來送人,就是賬面上的銀子,也時常被他取走討好外頭的女人。”

說到了這兒,趙掌櫃內心之中,也是隱隱有些怒意了。

這位大老爺,自己也是不敢得罪,只好任他取用賬面上銀子。

可每到月末,要做平這筆賬,自己也是要絞盡腦汁,費盡心思。

有時他甚至覺得,倘若真的有事,那位厲害的老夫人必定是將自己滅口當成替罪羔羊。好在這些年的噩夢,如今卻也是要結束了。趙掌櫃咬出了陳豐,突然覺得頗爲輕鬆。

明明得了好處的並不是自己,憑什麼是要自己擔驚受怕呢?

一旁傳來了咚的一聲,卻是許氏暈倒在了地上了。

陳豐此時此刻沒有心思理會這個原配夫人,就連陳麟,也沒有去扶許氏。

陳蕊心尖兒微微一顫,卻到底沒有上前。

唯獨丫鬟碧桃,卻也是趕緊扶着暈倒的許氏,扯着許氏回去休息。

陳蕊心中有些酸楚之意,母親一心一意,都是爲了弟弟打算。

她放棄自己這個女兒,很大的原因,都是爲了陳麟。

可世事就是如此,你掏心掏肺,別人也是未必會用同樣的心思待你。

陳麟像極了父親,高傲自負,卻不怎麼瞧得上家中女眷。

趙掌櫃也是掏出了個小小的賬本:“事到如今,大老爺買了什麼首飾,送了什麼女人,我都是有了記載。諸位若是不信,都是有名有姓,並且還記在了金額,大可以去查查。”

他言之鑿鑿,陳家之人瞧着陳豐面色,更是不覺更加相信了幾分。

王珠字字清脆,嗓音之中,卻也是不覺流轉一縷森森的冷意:“若是如此,倒是將陳家賬目,族產如何,好生查一查。你說是不是,老夫人!”

衆目睽睽之下,陳老太君頓時也是眼前一片昏黑,幾乎是要暈過去了。

她如此費心盤算,用盡了心思。

可是那事事爲公的畫皮,卻是被王珠一張張的扒下來了。

四周圍陳氏族人紛紛吵鬧,嘲得陳老太君陣陣心慌。

而眼前這個紅衣的少女,一身熾熱的紅衫兒若血,卻也是不依不饒的模樣。

那雙冰冷漆黑的眸子,仿若流轉幾許透骨冰涼的寒意,脣瓣卻流轉冰冷諷刺的笑容。

陳老太君卻不覺想起許多年前,屬於自己的夢魘。

她瞧着身邊的嬤嬤,抓住了秀竹的頭髮,一下一下,狠狠的磕到了地板之上。那些血觸目驚心,卻也是紅得扎眼。

耳邊,卻聽到王珠有些冰涼的清脆嗓音:“若是陳家大房,當真侵吞族產,損及族人利益,我瞧便是要告官纔是。”

王珠無疑是刻意引導,可聽了她這樣子說,眼前這些陳氏族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

“不錯,大房無恥,必定是要告官。”

“吃下去的,還是要給吐出來,否則,否則我等受屈的人又該如何是好?”

這些陳氏族人,此時此刻已經是想要動手了,只不過勉力剋制。

如今王珠說到了告官,卻也是正合他們的意。

陳豐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身子發軟,卻不覺緩緩的坐下去。

而陳老太君權衡利弊,心也是沉了沉。

此事若是告上官府,權衡利弊,陳家大房必定也是會罪證確鑿。

照着大夏的刑律,也是會判徒刑流放。

陳家大房到底也有爵位在身,並且攢了些功勞,想來判刑也是不會。

不過雖不至於淪爲階下囚,原本屬於陳家長房的爵位繼承只恐怕也是會被褫奪了。

從今以後,他們陳家大房,也是會淪爲白身。

想到了這兒,陳老太君不得不感慨王珠的手段狠辣。

偌大一個陳家,如今被她挑撥散了,並且從此淪爲白身。

這是哪裡來的冤孽,糾纏不休,竟似要將陳家大房吃拆入腹。

好在陳家大房也算是有些準備,私吞族產,倒是攢了點兒家底,卻也是不至於一無所有。

等到熬過了這一關,必定是能東山再起,再徐徐圖之。

陳蕊瞧在了眼裡,心中卻也是忽而微微覺得可笑。

自己祖母,當真是不知曉王珠的厲害。

王珠既然將這些大房的下屬盡數掌控在手中,可憐這麼多年陳家大房積攢的那點家底,都是落在了王珠的手中。可惜祖母卻渾然不知,還以爲有所依仗。

想到了這兒,陳蕊心尖卻也是不覺流轉一縷寒意。

陳家就算是散了,沒了爵位,以後若是安安分分的,倒是能活命。

可是若是仍然不依不饒,陳蕊想來,只恐也是會有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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