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二人分明是入宮匆忙,尚未來得及竄供——依王剛這咄咄逼人的架勢,就算秦思遠曾派人知會他,怕也被忽略了。
“王大人說的極是。”母后在外人面前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卻在聽了那句“天下父母心”後,無意間碰到了我的傷口,疼得我使勁咬牙才讓自己沒有喊出聲來。
我知道她愈發的不悅了。
舊時重提,晏卿書的情緒尚未平復,而姑姑忙着壓制他亦無心理會王剛,這才讓王剛更加肆意的扮演一個受害者的角色。
父皇處事謹慎,我很早就知道他就算再生氣,也不會輕易的削了朝臣的面子,特別是此時還牽涉到秦思遠。
母后雖想發怒,但有父皇壓着,只能靜觀其變。
但我不一樣。
“父皇,王大人既說表哥縱僕行兇,又說秦少將軍可以作證,那我們何不宣秦少將軍入宮來問個究竟?”我自母后懷中掙脫,瞥了王剛一眼後直直望着父皇。
父皇道:“既然如此,就宣秦昀進宮吧!”
王剛聞言,立馬說道:“皇上,秦昀早已在外頭候着。”
父皇看向秦思遠,他惶誠惶恐,只好答道:“回皇上,確是已在外頭候着。”
王剛的一舉一動看在我眼中,無疑是小人得志。我忽然很同情秦思遠,攤上這麼個親戚,遲早害了自己。
外頭的宮人得了話,不消多時就領着秦昀走了進來。
見到他時,我與晏卿書皆嚇了一跳——我們離開酒館時,他分明還是好好的,雖與晏卿書打鬥了一場,身上的傷也不過是皮外傷,全然沒現在的嚴重,現在的秦昀右手卻像我一般被折斷,走起路來也有些不穩,他雖極力掩飾,卻掩不住狼狽。
右手的傷口忽然很疼,疼得我險些想落淚。
收起那些情緒,我忍不住暗罵自己:郝連嬛,你真真不爭氣,這樣罔顧你性命的人,你何必爲他心疼?
秦昀這般模樣,讓父皇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連母后與姑姑都面面相覷,心下都以爲那是晏卿書所爲。
“秦昀見過皇上、皇后、清河公主、大公主。”
父皇問道:“秦昀,王尚書說今日在酒館你親眼看到晏卿書縱僕行兇,打傷了他兒子王元慶,可有其事?”
“回皇上,確有其事。”秦昀說的是實話,他到酒館時,確實親眼看到了那一幕。
秦思遠怕秦昀說錯話,也顧不得什麼,低聲喝道:“秦昀,在皇上面前,不可妄言。”
“大舅子,你多慮了,秦昀素來知輕重,怎會亂說?”王剛一陣搶白,讓秦思遠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父皇不說話,王剛又道:“皇上,秦昀此言足以證明晏卿書的罪行,還望您明察!”
父皇看向我。
“父皇,兒臣有幾句話想問一問王大人。”我看了這麼久的戲,早已按捺不住,父皇點頭示意,我走上前去,在王剛面前蹲下,道:“王大人,你想必早就注意到你身旁這跪着的小宮女了吧?她是我的貼身宮女阿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