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厭惡的別過頭,對着小凌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你讓廚房換一些吧,就一碗粥也行,不要讓我看到油膩的東西了。”
小凌諾諾的答應,轉身出去,讓廚房另外準備食物。
一天我都活在濃煙的恐懼中,現在我看到白色的霧都有恐懼感。
在屋裡呆膩了,我準備去別處轉轉,去昨晚失火的地方看看吧,沒準有不一般的收穫。
這裡還是一片狼藉,滿目瘡痍,四周有很多收拾爛攤子的人,我也進入其中,所有人都頗感意外,我無視他們的眼神,把自己置身其中。
我無意間瞥到了一樣東西,我覺得新奇,便撿起來把弄,發現是竹筒。
裡面還有淡淡的香味,就是迷香吧,我說阿蠻知道起火了怎麼會不跑呢,原來是提前被人下了迷香,四肢無力,自然就跑不了了。
昨晚我也覺得不對,剛一進去就感覺到暈暈沉沉的。
焦味完全遮蓋住了迷香的香味,所以大家都沒有發現。
這個竹筒就是作案人逃匿的時候落下的,因爲在最邊緣的地帶,所以保存得非常的完整。
我繼續翻,希望可以翻出有用的東西,可惜讓我失望了,一把大火把所有的都燒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留下。
現在我只要弄清楚這個竹筒就可以了,不過天底下的竹筒那麼多,就這樣一個平淡無奇的竹筒,我也不妄想能夠發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於是我悄悄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裡,拿回去慢慢的參透,沒有讓任何人發覺。
小凌瞧見我看着一個竹筒發呆,也覺得非常的可笑,現在的她是越來越口齒伶俐了,時不時也打趣我:“小姐小心被這竹筒把魂吸了進去,看你這專心致志的樣子。”
我皺着眉頭,沒有理會她的話語,或許她也覺得我的表情太過於正經,愛說話的她乖乖的閉上了她的嘴巴。
我卻忍不住心煩,這唯一的線索也要斷了麼?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沉聲問道:“是誰。”
秦韻清冷的聲音傳來,我放鬆了警惕,讓他進來,順便把手中的竹筒藏匿了起來。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我手中有這個東西,雖說現在的證據根本就不足於證明誰是兇手,但少一個人知道始終是要保險很多的。
除了我自己,我誰也信不過,這是秦韻和宴卿書共同教會我的道理,他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如此防範他們吧。
他跨步進來,明眸潤脣,清冷如昔。
我連連笑意:“表哥怎麼有空來看望我啊,我可受寵若驚啊。”
“我到這裡是爲了感謝表妹的,是你救了我的未婚妻。”他路過我的身邊,語氣非常的平淡。
聽到未婚妻兩個字我的心停露了一拍,卻沒有表現出來,我面目上微笑依舊,只是心裡已經在汩汩的流血。
還未等我有所言語,他起身往窗邊說道:“表妹爲什麼喜歡把窗戶關着呢,每次我來你這裡都是看到你關着窗戶的,關起來做什麼壞事呢?”他打趣我。
沒想到他觀察的那麼仔細,只是我覺得把窗戶關了有安全感一點罷了。
他動手打開了窗戶,發出了吱呀的聲音,窗外的陽光灑進來,似乎暖和了很多。
我靜靜的望着他,不發一語,氣氛非常的尷尬。
如果他沒有謀反,現在我們都成親了吧,會不會極爲幸福?
我說的是,如果。
шωш✿тт kán✿¢ O “表哥,你就快要成親了,那麼繁忙,怎麼會到我的房間來啊。”我笑着開口,甜美的笑容下是一顆冰冷的心。
我不想他過來,每次看到他都像歷經了一個輪迴,我現在都還在幻想他以後的日子,娶妻生子,與我再無半點瓜葛。
每次想到這裡我的心都像被一刀一刀凌遲這樣痛,眼不見心不煩。
稚嫩的笑容下,是一顆日漸蒼老的心。
他穩當的坐在椅子上,聲音中充滿了喜慶:“我就是來感謝你的啊,如果不是你,我的新娘都沒有了。”
如果你的新娘是別人,我樂享其成,但是你的新娘是阿蠻,我不可能看到阿蠻在我眼前消失。
“那你回去吧,你忙的事情應該很多,不要在我這裡耽擱太多時間了。”
我發覺時至今日我已經能夠很好的融入到白疏的角色之中,我現在叫着秦韻的表哥一點都沒有違和感,是時光賜予我一切坦然接受的本領。
他聽完我的話並沒有逗留,毫不拖泥帶水的就走了,待他走後我笑自己太過於癡心妄想,已經永遠不可能了。
世界上只有愛情最爲傷人,卻還是讓人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
接下來的我還是沒有看到阿蠻,待出嫁的女子是不允許出門的,我倒也坦然,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我一直幫着府中的人張燈結綵,好生熱鬧,漸漸的,五月初五也臨近了呢。
棋染出奇的沒有任何的動作,一切都風平浪靜的步入正軌,我很嚮往我心愛的男子穿上新衣的模樣,前世我就有幸見到過一次,望了一眼,我就再也移不開眼簾。
秦韻那麼繁忙,我在府中見到他的次數也是堪指可數,每次見到他都遠遠的對我一笑,彷彿要把整個世界都融化,我回報一笑,雙方並未言語。
我整天讓自己做這做那,不讓自己閒暇下來,沒有幾天整個秦府的人都知曉了我,也算是出名吧。
整天忙上忙下的我都腰痠背疼的,不過我怕我一停下來就壕無止境的想到秦韻。想到他的音容笑貌,想到他含情的雙眸,凝脂的皮膚。
我有時候做事都還會想他。
秦韻啊,你到底有什麼魔力,讓我對你朝夕夜想,茶飯不思。
這其中宴卿書也來找到過我,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在王府中暢通無阻,想來他一定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沒準他在王府中比我都熟悉。
他的目光是那麼怨懟,幽嘆了一聲,繼而開口:“爲什麼你不回林府呢?”
我表現的極爲自然:“因爲我的表哥鬧成親了,我想過來幫幫他,再則也看看成親需要置辦一些什麼,往後我成親的時候便可以自己動手了。”
他聽完我這話表情緩和了很多,但是還有化不開的憂愁。
我嘴上說着成親,可是,我與誰呢?
我心愛的人不會跟我在一起,就算我們都互相喜歡也不能在一起。我們在一起,就等於是背叛了全世界,那樣的愛情並不會幸福。有無盡的苦惱留給我們,還有不能相融的隔閡。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下一秒宴卿書會給我籌備一份大禮。
他語句平緩擲地有聲,眼神也是說不出的虔誠:“白疏,你嫁給我好不好。”
我被他這句話驚訝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倒也好脾氣,耐着性子陪我沉默。
我揮揮手,告訴他:“別玩了,我現在還忙着呢,你先回去吧。”
他知道我這樣是客套話,我這已經是委婉的拒絕,可他太過於堅持,只要有一點的機會都不願意放棄。
他拉住我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頓說:“我沒有給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不由的譏笑,眼神中滿是嘲諷:“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你確定不是把我當成了公主的替身?”
這番話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我繼續乘熱打鐵:“我就是白疏,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麻煩你自己理好了你的感情再來吧,目前我是不會不明不白當別人替身的。”
他怔在原地半天,最後緩慢的離去,每走一步都彷彿是耗盡了他諸多的勇氣,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天地蒼茫也抵不住他一個背影的淒涼。
對不起宴卿書,我又拒絕了你一次,不管是身爲已經死去的公主,還是在世的白疏,我都只喜歡秦韻一個人,雖然他可能並不愛我,但是我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心跟別人在一起。
何況是深深傷害過我的你。
秦韻是傷害我最深的人,宴卿書是最讓我失望的人,他們都捨棄了我,選擇了繁華,如此一別,便再無機會。
秦夫人我也很少見到了,突然發現無論再哪兒我的身份都非常的特殊,在秦府我是表小姐,身份不如秦韻的那樣尊貴,但是在只有一個公子的秦府中,卻處處受到尊重。
在林府中我的地位更是尷尬,林鵬和宴卿書兩個人都對我異常的照顧,林鵬是在暗地裡觀察,宴卿書是表面給予我溫暖。
府中還是異常的繁忙,越到婚期就越加的勞累,每次我回到住處都只剩下半條命了。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宴卿書就沒有來找過我,聽聞說他經常在酒館買醉,可我卻無心去管。
我給不了他幸福那我便不給,我沒有秦韻那麼不恥。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對秦韻算是什麼,應該是愛恨並存吧。
時隔多日我終於看到了秦夫人,她的臉上並沒有出現欣喜,有的只是平淡,她讓我去陪阿蠻說說話,說是接近婚期了,怕她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