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事關整個協會的生死, 我不會讓你胡來的。”學着會長的音調,踢着路邊的小石子,“那你自己怎麼又不去拿, 身爲一社之長。這應該是你的責任吧。”

擡頭望天, 原來天氣都這麼冷了, 光禿禿的枝椏直衝天空, 如魔鬼般的觸手般恐怖枯燥,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音協活動室附近,沿着旁邊這條岔路可以望到盡頭的藍色矮房,音樂協會活動室。

小路旁的花朵早已凋敗, 看不見春天的鳥語花香。

南國的冬天不似北方白雪皚皚,冰天雪地。溫暖的陽光在水面上閃動, 樹林裡最後一批紅葉還傲然的立在枝頭, 組成別具一格的冬景。

正想提步離開的時候, 樹林深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那是在音協活動室傳來的。

這麼晚了, 誰還會在那兒?

煥煥帶着好奇來到了音協門外,從不走尋常路的她這次也不例外,繞到了窗邊,鋼琴聲並沒有停止。雖然光線昏暗,但只需一眼, 她也認得出坐在鋼琴前的人, 修長挺拔, 細碎的頭髮隨着靈活的彈奏在暮色中飄揚, 如在迎新晚會上見到他時那樣, 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

彈鋼琴的齊大漠滿足了一切女生對白馬王子的幻想, 英俊多才,成績優秀,運動全能,這種砰然心跳的感覺怎麼會忘記呢,如此美好,如此陶醉,多想就這樣一直看他彈鋼琴啊。

恩?爲什麼感覺他在眼前的臉越來越大了,即使靠的這麼近,他還是一樣帥啊。

“你的書。”

誒!!?看着眼前的人,扶穩差點從頭上掉下來的書,“是真人?”

“什麼真人假人,你在這兒也看夠了吧,走了。”

回過神來的她,趕緊撿起地上的書本,跟了上去,“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校道上的路燈一次亮了起來,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帶着幾許夢幻與神秘。

“釣魚。”

見她不懂,齊大漠停了下來,指着被抱住的書,“還書。”

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的書,好像明白了他說的釣魚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在特地等自己?擡頭,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不討厭我?”

煩躁的轉身,“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了?”

“你的行爲,你的表情都在說你討厭我。”

面對她的不屈不撓,齊大漠誠實的回答,“不是討厭,只是覺得有些煩躁,但是突然某一天這個煩躁不再纏人了,又感覺到不習慣。”

跟在他身後的煥煥探前身子,懵懂的問,“什麼意思?”

砰,對齊大漠的突然停止沒有反應,很好的前胸貼後背。感覺到他冷冷的面色,趕緊退開幾步,低着頭,“對不起…”

看着她又突然疏遠,齊大漠十分無奈,“你真的要完全說明白才懂嘛,單細胞就是單細胞,意思就是我並不討厭你,雖然你連續的表白對我造成了困擾,但是你的勇氣卻值得讓人敬佩。”

煥煥跟在後面掰着手指算,“你並不討厭我,還敬佩我,那就是說你覺得和我做朋友應該會挺有的意思的,對不對?”

這應該是怎樣的腦回路才能得出和她做朋友會有趣的結論啊,但齊大漠也沒有反駁,瞧她一個勁地追問,他突然玩心一起,她追,他便跑,始終保持着她快要抓住他的距離,就是不告訴她“是”還是“不是”。

每次都在後面追,從沒追到過,但是這次他卻等下了等她了,在她快要撞上的時候,用手頂着她衝過來的頭,“這裡。”

滿眼都是疑惑,只聽見他說,“肚子餓了。”

哦了一聲,便如小貓一樣跟在他後邊。這是學校對面的一家有名的湘菜館,吃厭了了食堂飯菜的人大多都會在選擇在學校對面吃飯,而這家湘菜館就是首選之地。

因爲纔到A大沒多久,煥煥並不覺得飯堂的飯菜有多難吃,還和天二她們吐槽說是那些大二大三的老人家嘴太刁了。

但自從嘗過湘菜館的菜後,她終於明白了每天在飯堂吃的是什麼了。難怪妹喜那傢伙老喜歡和她的那些師兄出來吃飯,淚~~~

煥煥並不挑食,鹹辣皆宜,對於對生在南方又長在南方的她來說既想吃辣又不太能吃辣,辣的直吐舌頭,但又實在想吃,急忙抓起旁邊的白開水灌下,用手作扇,減輕嘴邊的辣感。

“你怎麼不吃啊?”注意到旁邊的齊大漠並沒有怎麼動筷子,煥煥問道。

看着她不能吃又想吃的滑稽動作,滿眼都是笑意,“我吃這些不辣的就行。”

蝦米?湘菜館有不辣的菜?

“當然,誰規定湘菜館的菜就一定全部都是辣的。”齊大漠手裡舀着湯,“這是最後一碗冰糖湘蓮~~~”

“我要!”煥煥毫不客氣地答道,嘴裡辣的還不忘喝幾口開水。

完全被捉弄的份兒,嘴邊泛着笑意將冰糖湘蓮舀給她。

吃的飽飽的,煥煥非常滿足。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忙着回去趕作業,再加上和男神一起吃了飯,她高興的完全忘了設計圖這回事,直想回去快點跟舍友分享這份喜悅。

但被齊大漠抓了回來,讓她在男生宿舍區門外等會兒,他有東西要給她。

今天太高興了,高興的連胡思亂想都是幸福的,他會給什麼給自己,難不成換成他給自己情書,又或者是其他禮物。總之,幸福來了,看什麼都是美麗的,想什麼都是美好的。

煥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這張設計圖,似乎和她心中所想的禮物有很大的出入,“爲什麼是這個?”

“那你以爲是什麼?”

乾笑幾聲,趕緊收起亂想的東西,轉口,“謝峰不是說沒有嗎?”

“恩,你這個笨蛋來拿就有。”

宿舍臥談會中,煥煥一直心不在焉,終於在天二詢問妹喜和謝峰進展的時候,她才稍微上了點心。

“我們什麼都沒有。”

轉頭,黑暗中妹喜臉上的白色面膜貼十分明顯,想起今天謝峰的反常,自知不應該隨意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美人,我和那小子從小一起長大,他是怎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他只不過表面風流而已,你千萬不要誤會他,他很喜歡你的。”

“他是怎麼樣的人,我是不清楚啦,而且我也不想清楚。”

看到妹喜一臉鄭重的表情,她打了個焉,縮了回來,看來還真的很生那小子的氣啊。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她身上,臉不自覺的紅了,幸好關了燈,否則她想怎麼否認也繞不過陳天二那賊亮的眼睛,將被子拉了上來,掩着半張臉,心裡樂開了花,“還不是那樣。”

他並不討厭自己,還答應做朋友。

邁出歷史性的一步!

她打死也不會說,不是她不願意分享,而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在自己還未到達成功的頂峰時,還是暫時不要說的好。

天二無趣蓋上被子。

隔窗的小雪摘下眼鏡,伸手關了牀頭燈,“於火苗,別忘了你們協會期末還有一個學期成果展示,聽說你們會長安排了你和齊裕進行鋼琴雙彈聯奏。”

“誒,開玩笑,我不是退會了嗎?”

小雪打了個哈欠,“你不是退會沒成功嘛!”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在牀上嚷嚷,“我不要上臺!!”

結果當然三個枕頭齊刷刷的向她飛來,成功倒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