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和李卓新這幾天過的非常慵懶慵懶,每天從睜眼開始,興奮的女人就開始安排行程,出海看日出探險釣魚,玩沙子撿貝殼抓螃蟹;手拉着手,踏浪而行,在海邊漫步;走累了,坐下或者躺着聊天,讓海水拍打自己的腳丫;或者攤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書,不需要任何的交流。
人員稀少私家沙灘,清靜自然。夏末最喜歡甩掉拖鞋,踩在柔軟的沙子上。細白的沙子上偶爾有小生物爬過,即使是無生命跡象的貝殼都顯得那麼的令人心情愉悅。
當然海邊最浪漫的事,就是在夕陽中和愛人相擁親吻,沉醉在這最美的晚霞中。
兩人正好是面西的朝向,可以看到火紅的太陽一點點墜入海平線。最美不過夕陽紅果然不假,餘暉擴散渲染將近天邊的雲彩都燒成明豔的橘紅色。聽着海潮拍打沙灘的聲響,靜靜的坐着,真的會醉在夕陽中的。
夏末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滿足的笑着說:“看在你讓我見識到這麼美的景色的份上,那天的事情我就原諒你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介意。”當然該有的警告也不能拉下:“如果下次還讓我主動,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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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新知道夏末說的是求婚的事情,傷感歉意的環抱着她,看着漸漸沒入地平線的太陽,輕輕說着:“你不要原諒我,一輩子都不要原諒像我這麼自私的人。”
夏末笑着說:“現在知道怕了吧,我可不是個輕易向男人求婚的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進入你的心很難,我很幸運。”他一直很感激命運讓他們兩人相遇,只是造化弄人。
“我也是個自私的人,我也有許多事情瞞着你。愛就是這樣,有時會疼心也會累,這些都是必須經歷的過程;年輕個性總是太強烈,有些人爭吵過後就放棄了,有些人珍惜願意再等。”
“你不是年輕人嗎?我記得我們相差九歲多。三個大代溝,好怕跨不過去。”
夏末也怕這代溝,因爲她內心早已經腐朽不堪。
“我們都不再年輕,至少內心都是如此。你生活在一個充滿權欲的環境。我生長在一個破碎的環境,或許別人看不懂,但是我們彼此知道就好。我願意等,等你的心甘情願,等我的海闊天空。”
交纏的脣舌敘述的兩人的難言的纏綿。如果可以李卓新會大聲吶喊自己的不配,可他不能。
夏末的願望從來都很簡單,安穩,平靜;碰見他纔有了相依,這是個意外,卻是美麗的。現在的她只想就這麼和李卓新天荒地老,所有的野心都不重要。
“走,我們的晚餐應該已經準備好了。你不是在遺憾沒能在這麼美的夕陽中享用晚餐嗎。”
“真的嗎?你怎麼能令我這麼愛你,無法自拔。”甜言蜜語一旦成了習慣,那麼就完全停不下來。
李卓新這幾天聽多了。也習慣了,就是心中淡淡的化不開的憂愁也少了許多。
夏末一直在遺憾,這幾天行程安排太緊,上山下海太忙碌,沒有趕上酒店安排的沙灘晚餐,在這樣的地方享用,那不是一般的美。而細心的李卓新當然不能讓夏末抱有這樣的遺憾。
海邊,燭光晚餐,看着夕陽西下,兩個人。牽手,一輩子。這難道不是最浪漫的事情嗎?
一邊看着大海和晚霞,一邊享受海鮮燒烤。這片沙灘早上經過的時候還是空空蕩蕩的,現在發現沙灘上單獨擺了一個桌子。用玫瑰花精心佈置着,旁邊還有個小燒烤架和香檳。
李卓新特意請酒店專門爲他們安排的‘蜜月’燭光晚餐,雖然他們不是新婚,但除了他們自己誰知道呢。
夏末玩着手中的玫瑰花瓣,舉起酒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浪漫,以前的你只知道買買買。送送送,那些禮物我可是一樣都沒開封,全堆在小套房中。說,這些花招是不是卓小舅教你的,有什麼陰謀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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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新抓着她的手,輕吻手背:“被你發現了,我是想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以前那些點子都是韓樂樂出的,我只負責刷賬單,我也覺得是餿主意。當一個男人真心想討好一個女人,那麼腦海中會浮現所有浪漫的畫面,只要去一一實現就好。”
夏末笑着回吻他的手背,一臉甜蜜:“即使這是你製造的溫柔陷阱,我也心甘情願跳進去,因爲太美了。”
周邊響起空靈的女聲,夏末記得這旋律是她最喜歡的電影《教父》的主題曲speak/softly/love,這首經典的曲目根據西西里民歌改編而成,男聲版滄桑低沉,女聲卻更像情人間的呢喃,是那麼的輕柔,令夏末着迷。
夏末覺得這首歌詞很符合這時的情景,好像特意爲他們寫的,她對着服務生輕聲說着:“你好,我能一直重複這曲子嗎?而且,麻煩您幫我拿紙和筆。”
服務生拿出自己手袋中的便籤和筆:“當然,女士,這首歌很動人,祝您用餐愉快。”
李卓新不解的捏捏她的手,說道:“你要做什麼?難道是突然來了靈感,準備將我一個人閒置在一旁?”
夏末將一根食指放在嘴脣上,溫柔的說着:“噓,仔細聆聽。”
夏末握着眼前的男人手,笑意冉冉的看着,一邊輕聲吟唱,另一隻手拿着筆翻譯着歌詞。
娓娓情聲愛語,擁我入懷,於你溫磬的心上。感觸你的心語,柔情的顫抖,陣陣涌起。我們處在一個世界,一個沒有他人的世界,享受着愛,無人知曉。夕陽烘暖紅彤彤的天,夜晚我們融合爲一,天鵝絨中深深沉湎。娓娓情聲愛語,愛意濃濃,無人耳聞,唯蒼天聆聽。相敬相愛的誓言,愛到生命的極限。你中有我,一切因爲,你懷着纏綿的愛踏入了我的世界。
李卓新聽懂了她的心。起身哽咽的說着:“女士,我能請您跳支舞嗎?”他紳士的出手,等待着夏末的手。
夏末放下筆,揚起下巴:“當然。我的紳士。”
兩人就這麼隨着音樂,在掙扎跌落的夕陽餘暉下,旋轉。
“怎麼能如此的甜蜜,像夢一樣,讓我覺得好不真實。”
李卓新用鼻尖磨蹭着她的小鼻子:“那麼就閉上眼。一輩子都不要醒,牢牢記住這感覺。”
音樂繼續,兩人就這麼維持着對視的動作,緩慢旋轉。
他的雙手緊緊的環抱着她的腰,她的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脖子上;橙紅的天,黑的雲,寂靜的海,還有相擁的兩道人影。
在這靜謐的沙灘上兩人肆無忌憚秀起了甜蜜,酒店的工作人員就這麼遠遠的看着,不忍提醒打擾。即使相對無言,都能感受到他們深深的愛和默契。
兩人旁如無人的溫馨情景被瑪卡一幕幕記錄下來,這是夏末特意交代的,而這些也成了夏末某段時間的精神食糧,支持着她走下去。
李卓新看着一路上不停哼着歌,時而跑來拉着他手轉圈的夏末說:“你剛剛和瑪卡在一旁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夏末故作神秘的說着:“以後你就知道了。”
李卓新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允許她存在自己的小秘密,反正籤賬單的是他,早晚都能知道,這些服務肯定是會出現在賬單明細上的。
“啊。我忘了。”夏末突然停下自己的腳步,拍拍自己的頭,轉身就要往回走。
李卓新看着近在眼前的別墅說:“怎麼了,不是說很累嗎。怎麼又往回走?忘了什麼?很重要嗎?”
夏末嘟着嘴:“我給你的第一封情書就放在桌子上了,也不知道那個服務生會不會把它丟掉,我要回去找。”
李卓新捏捏她的臉:“你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乖乖睡覺,我跑步過去會快一些。”
“我想陪你一起去。”她是一刻都不想分開。
“聽話,回去早點睡覺。”他堅持道。
“好吧。你早點回來。”夏末依依不捨的沿着昏暗的小路,一步三回頭,往別墅走去。
李卓新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沙灘,收拾餐桌的女服務生對着他微笑。他看看桌面基本已經清空,只剩下一隻孤零零的筆。他連忙問道:“之前放在這裡的便籤紙呢?”
對方看着他焦急的摸樣,有些慌,只能一直重複着:“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可能是被人拿走了,也可能是被風吹走了。”
李卓新沮喪的揉揉眉頭,心裡失落無力感加強,這也許是上天註定的不讓他留下這溫馨時刻。再一次掏出小費遞過去:“沒事,辛苦了。如果有人能找到,麻煩您送到別墅來。”
“是的,先生。”李卓新在給消費方面是很大方的,幾天下來服務生都很喜歡往他們的別墅去。
不放心這邊的瑪卡正好聽到這話,笑着說:“先生,您是在找這個嗎?”
李卓新一看他手中的東西,點點頭,如獲珍寶般小心的接過那張紙條,心裡默唸着,隨即細心折疊放好:“謝謝,這對我很重要。”
瑪卡:“我想也是。對了,女士讓我拍的照片我已經讓人送去影印了,後天就能好,到時候送到別墅去。”隨即他羨慕的說着:“你們感情真好,真是令人羨慕。”
李卓新:“她讓你拍下我們相處的照片了嗎?麻煩幫我洗兩份,一份給我,一份給她,不要讓她知道。”
幾天下來對於兩人之間的相處瑪卡是看在眼裡,會心的說着:“兩份嗎?您又是想要製造驚喜嗎?如果需要我們配合請儘管說,我會幫您保密的。照片底片該交給誰?”
李卓新拿出自己的皮夾,掏出錢:“是的,兩份。可能要麻煩你們撒謊了,底片交給我。”
瑪卡衝着他擺擺手:“我想這麼甜蜜浪漫的事情,不需要以金錢來驅使,我很樂意記錄你們兩人的瞬間。這讓我想起年輕時和我妻子相處的情景。”
李卓新默默的收起錢包:“是的,你說的對,不應該讓這些東西污染了我們之間的甜蜜浪漫。”
瑪卡看看安靜的四周,從自己西裝口袋拿出一罐啤酒問道:“要嗎?”這是他每晚必備的,突然很想和這個年輕男人聊聊。
李卓新接過:“謝謝。”
兩人就這麼一人一罐啤酒靜靜的坐在岸邊,吹着海風伴着海浪聲聊着各自的伴侶,或甜蜜或拌嘴。
最後忍不住李卓新問道:“你妻子呢?也和你一樣在這個酒店工作嗎?”
瑪卡一口喝掉剩餘的啤酒,起身背對着他:“死了,可怕的海嘯。”
李卓新輕聲的說着:“我很抱歉。”
看着遠去的瑪卡有些駝的背,李卓新彷彿看見了今後的自己;空掉的心沒有靈魂的軀殼,蕭瑟孤獨。
睡夢中夏末聽到開門的聲音,迷糊的說着:“你回來了。”
李卓新拍拍她的肩:“回來了,你繼續睡。”
夏末閉着眼含糊的說着:“東西找到了嗎?”
李卓新含糊的應着:“已經讓人去找了,好好睡,明天就能看到了。”
他聽到客廳電話響起,知道應該是卓小舅,以他的本事想根據一個電話號碼查位置,那是非常簡單的。他不喜歡這刺耳的鈴聲吵醒夏末,於是快步衝了出去:“喂,是我。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段打來?”
卓昌源說:“只是通知你一聲,兩家已經將時間訂了,就在年初。需要你的出現。”
他出現不出現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爲何他一點都不覺得。
李卓新拿着電話看着半掩的門,壓低聲線:“他們爲什麼要這麼急,佈局這麼久兩方都沒有十足把握將對方弄下去,這個時刻卻都在加快速度。我搞不明白,一號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明明可以直接剷除還要什麼證據,只要解決不就可以了嗎?”
卓昌源:“輿論和他手頭握着的勢力。不管怎麼說,這些勢力明面上是我們接手,而卓李兩家會重新崛起。我們不需要明白那些,只要明白這一點就好了。”
其實李卓新想說,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可懦弱的他只能默認接受。“知道了,我會盡快回去。”
掛了電話的他沒有回臥房,而是獨自一人去了海邊,他需要靜一靜,羞愧的他無法面對夏末全身心的付出,每一刻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