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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請責罰?薛嚴冷峻的臉上浮出一絲殘忍與狠辣,“他最好是祈求郡主無恙,否則我定要將他的皮扒下來。”茹素夫人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一切都要等莫老過來才能知曉,自己讓珏寸步不離的守着,竟然也會讓人下手!該死!

戒心下一頓,眉目微凝,祈求郡主無恙?莫非……不,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自己定要趕緊去南疆將莫老帶來,這纔是當務之急。拱手應聲,瞬間消失在院中。

四日後

“夫君,咱們什麼時候回帝都?”霍菡嫣看着鏡中,替自己順頭髮的夫君,輕聲問着。

如今帝都正處於多事之秋,久留軒臨郡並不妥當,前幾日夫君讓侍衛將意茹送回去,而他們卻留了下來,在軒臨郡的別院內住下,本來以爲夫君有事待辦,可直到今日也不見有動靜,便不免有些不解。

薛嚴眸光泛出不知名的意味,從後將她環住,口吻仍是一如往常的柔情。“想回去?”

“邛火酉快到帝都了。”無所謂想與不想,只是該與不該。如今雲王野心昭然若揭,邛火酉此時來帝都,又絕不單純,夫君在帝都皇上也定然會放心些。

“哪又如何?”薛嚴撫着她的背脊,輕聲說道:“帝都能人衆多,並不是非我不可。”他不止一次的想着,若不是當初自己忙於宮中之事,又怎會讓她中毒。看着她如今毫無波瀾的神色,毫無起伏的情緒,便覺心中痛楚難耐。

薛嚴多年前便鍾情與她,情念早已深入骨髓,難以自拔。加上他本就是偏執貪戀之人,若是未曾得到過她的感情,他便只願她留在身邊,即會滿足。可是本已繾綣情深的對方,忽然之間變得如此淡漠,無論自己做什麼,說什麼,她都彷彿看戲一般,在她的眼裡,他再也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感情,就算此刻她依偎在懷裡,也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夫君……”霍菡嫣正想說什麼,外頭素言便恭敬的說道:“啓稟郡主,郡馬。鏡水的虞伯求見。”

薛嚴的神色暗了暗,“讓他進來。”

看着桌案上的帛卷和小木盒,霍菡嫣不解的擡頭看着虞伯,“老人家,這是何意?”這帛卷不是茹素夫人瘋狂想要拿到的東西嗎?如今虞伯將它們放在自己面前,是何用意?

“老朽此番乃是有不情之請,希望能將這東西託付與郡主。”虞伯拱手,眉目之間雖有不捨,卻異常堅決,“老朽自知大限將至,而如今的鏡水早已無力守護這些物件。”

“老人家爲何不將這東西交予意茹,她纔是攬月山莊的主人。”這鏡水乃是柳家的祖宅,這些東西自然也是屬於意茹所有,既然虞伯難以守護,又爲何不交予意茹,反而在意茹離去之後交給自己,莫非是擔心意茹的能力護不住?“意茹如今在霍王府,虞伯大可不必擔心,她定能護住這些東西。”就算意茹能力不足,霍王府也定然有法子護着這些東西,不被外人拿去。

虞伯捋了捋白鬍子,眉目中有些倦怠,“小姐雖是攬月山莊的主人,卻並非鏡水的主人,是以老朽不便將東西交給她。”

“……”霍菡嫣更加不明白,莫非攬月山莊與鏡水有何不同?“鏡水不是柳家的老宅嗎?”

“柳家老宅?小姐是這麼說的。”見霍菡嫣點頭,虞伯面色倏然一冷,半響之後嘲弄一笑,搖搖頭。“可惜柳家還沒這資格。”不單沒這資格,還相距甚遠,看來此番外人侵入鏡水,並非是意外?

霍菡嫣蹙眉,更是摸不着頭腦。“菡嫣不懂老人家的意思?”這話也不說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將東西託付給她,總要將事情說明白纔是,看虞伯的語氣,莫非是意茹說了假話。

“此事關係牽連頗多,請恕老朽無法直言相告。”虞伯深深的鞠躬,似乎並不想說得太多。“老朽知道,將此物託付與郡主,實屬強人所難,卻已經別無他法。”這世間想搶奪它們的人太多,能護住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當自己得知大限將至,而小姐又來到鏡水之時,他並非沒有動過將東西交給小姐的念頭,可經過前幾日之事,小姐顯然沒有辦法守護好它們。

而交給霍郡主則不同,郡主周身散佈着一股凜然之氣,看得出乃是心善之人,更重要的是身旁隨侍七殺,護着此物並非難事。

“那我拿着它們又當如何?”不可能守着它們一輩子吧?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шшш_ Tтkan_ CΟ

虞伯遲疑片刻後開口,“郡主,若有一日見到手執紫玉笛的人,便將這東西交予他。”雖然這可能性及其之小,可總是虞家世世代代的念想。

紫玉笛?!一直未曾開口的薛嚴忽然皺眉,目光灼熱的盯着虞伯。莫非是傳說中的……

虞伯見薛嚴神色,已經明白他知道了些什麼,也就不便多言,彎腰拱手之後轉身離去,他得去交代自己去世後鏡水的一些後續之事,今後鏡水便再也沒有寶物可以讓旁人惦記,可當可安全一些。

見夫君在虞伯離開之後,凝重的神色,霍菡嫣已經猜到自家夫君是知道些什麼東西,“夫君,你知道虞伯所說的紫玉笛?”否則天下紫玉笛何其之多,又怎知將來要把這東西交於何人。

“這不過是一個傳說。”當初自己在邊城聽見這個傳說之時,根本不足爲信,可如今倒是信了幾分。“據說千年前紫竹聖人出現之時,便是手執紫玉笛。”

霍菡嫣不禁挑眉,“紫竹聖人?!”想到鏡水的佈局,一個念頭油然而生,莫非鏡水與鹹州的紫竹林有關。紫竹林……

紫竹壁畫!

那麼這些東西莫非是……!!

終於明白爲什麼茹素夫人會那般癡狂的想要得到它們,這的確是燙手的山芋,“夫君,你說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打開看看便知。”薛嚴倒是無所謂的模樣,在霍菡嫣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上前兩步展開木盒,看着裡頭的東西,霍菡嫣有些愣神,這是什麼?

一支髮釵,翡翠雕琢,平凡無奇的女人髮釵——

這便是茹素夫人執念的,虞家世代守護的東西?不會是虞伯拿錯的吧?

霍菡嫣伸出手,打開桌上的帛卷,看着裡頭的內容,感覺有些難以接受,這是什麼意思?!難怪虞伯交給他們時,並未說不許打開,而是這東西不過是平凡無奇,根本無需隱藏。

被茹素夫人那一夜不顧形象,撕心裂肺想要搶奪的帛卷,僅僅只是一副畫像,沒有落款也沒有題字。作畫之人技藝極高,就算帛卷泛白,一樣可以清晰的看見畫中人韶華傾泄銀髮瀑懸、眉間朱印,眼落星辰盈盈生輝,透着仙姿秀逸,是個俊美到極致的男子。等等!他手中拿的是……

相較於霍菡嫣對此事的好奇,薛嚴心中更重要的事情,乃是莫老究竟何時纔會趕到。軒臨郡與南疆相距並不遠,快馬兼程一個來回不過三、四的時間,如今已經是第四日,他實在快要按捺不住。

就在他打算帶着霍菡嫣往南疆方向而去時,戒終於將人帶來。

看着眼前給自己把脈的中年人,霍菡嫣有些發愣。白髮無須,有着綠色眉毛,年紀看着不大,夫君卻喚他莫老,聲音也男不男女不女,覺得十分怪異。“夫君,我是有什麼問題嗎?”雖然前些時日偶有心悸,難受之時也曾吐血,吐血之事自己已經交代素言不可對他說起,他應當是不知道。這幾日自己並未有任何不適,精神飽滿不說,氣息也十分順暢,便是運行內力也是事半功倍。

薛嚴看着她,輕聲說着。“無事,見你近日睡覺頗不安穩,便讓這位大夫來診一下平安脈。”

莫老聞言眉角挑了挑,眉心處的蛇形圖騰皺成一團,老子乃是南疆聖教四大護法之一,什麼時候淪落到替人診平安脈的地步。罷了,看在薛嚴對聖教有恩的份上,便不與他計較,只是專心診脈,從疑惑到凝重。

“大夫,我怎麼樣?”霍菡嫣看着他如此神色,不禁疑惑的問道。

莫老收手,站起身來之言說道:“夫人可曾有過心悸,甚至吐血。”

“不錯。”莫非自己當真有恙?而薛嚴眼中卻是晦暗莫名,菡嫣曾經吐血,她竟然沒有告知與他。

莫老站起身來,瞥了薛嚴一眼,莫名笑道:“今後房事上小心些,力道太大,時間也別太久。你不擔心腎虧,你這夫人可嬌嫩着呢~”

霍菡嫣頓時有些傻了,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心悸吐血與房事有關?

“咳咳……”薛嚴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咱們出去說可好!”

莫老聳肩對霍菡嫣挑了挑眉,做了個告辭的手勢走出去。而薛嚴則是半蹲身子,凝視着霍菡嫣,滿目深情的輕啄她的額頭,“我出去問清楚,你在屋裡等着,嗯?”

“嗯。”方纔那大夫一口一口的房事,自己也實在不便出去相問。倒不如夫君前去,若當真於此有關,也好有法子解決。

薛嚴剛出去,便見到莫老拿着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並未轉身,聲音有些低沉。“是失心。”轉身看着薛嚴,疑惑的問道:“她是怎麼中的這種毒?”

“不知。”薛嚴向素言與珏都仔細詢問過,素言說從王府回來,郡主喝茶之時第一次開始心悸。可是國公府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任何經過霍菡嫣手中的東西,必定是找人試過,絕不可能存在有毒之物。“可有解法?”

莫老皺眉,“有,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