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埋頭挑選的時候，李老闆已經用手中的小手電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手中的翡翠原石。
“不錯，沒想到你這小攤上，還能有莫西沙場口的料啊！”李老闆欣喜道。
“李主管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莫西沙場口的料。”攤主奉承道。
“說來也巧，這塊莫西沙料，是我當時去收公斤料的時候意外得來的，當時和我攤位上這些公斤料一起打包，原本是打算放進內場的，但這塊料的體積太小了，只能留着自己玩了。”
“行了，開個價吧。”李老闆放下手電，淡淡道。
這些攤主都是人精，爲了賣出高價，可以把自己手中的原石吹上天，李老闆深諳此道多年，當然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被人牽着走。
“嗨，李主管說的什麼話，您要喜歡，拿走就是，好的原石，得配一個好的主人，錢不錢的，沒大所謂的啦。”攤主故作慷慨道。
“我李某人可不是愛佔人便宜的主，行吧，看在你這麼會來事的份上，這次的攤位費，就給你減免一個點吧。”
“誒呦，那可真是謝謝您啦！”
攤主頓時眉開眼笑，爲了服務好眼前這位散客區的主管，他可是不惜掏出了自己的鎮店之寶，結果當然是好的，一塊左右不過萬把塊的原石，竟然換了一個點的攤位費。
一來一去，自己穩賺不賠啊。
“李爺，您想怎麼切，我手穩，保管幫你切出高翡來！”
一個切石師傅拍着胸脯說到。
“不用，莫西沙的料我也好久沒切了，表現不出，我先自己開個窗吧。”
“那感情好，李爺的手藝我可是見過，李爺，您這邊請，砂紙什麼的，我都給您備齊了。”切石師傅道。
“凌志，你行不行啊，人家都挑好準備開窗了。”王武有些焦急道。
“慌什麼。”凌志翻了個白眼，繼續在成堆的原石間摸索。
“我說小夥子，你當買西瓜呢？你這光靠手摸來摸去，還能摸出哪塊原石好？”攤主看到其他人都湊過去看李老闆開翡翠了，凌志還在自己攤上墨跡，當即有些不耐煩道。
凌志不語，皺着眉在一塊塊原石間徘徊。
不得不說，這按斤賣的公斤料，的確都是垃圾，凌志摸了起碼五十個，給他的感覺都很一般。
正當凌志準備換一個攤位繼續挑選時，攤主當板凳坐着的那塊原石讓他眉頭一挑。
“老闆，你屁股下面的石頭，能給我看看嗎？”
“什麼？”攤主和王武同時一愣。
“出綠了！”
“漲了，這窗擦的漂亮啊！”
“看這品相，怕是到金絲種了吧！就是不知道，能開出多少肉！”
切石機旁邊，傳來陣陣喧囂，透過人羣，幾人發現所有人都圍着李老闆擦了一個窗的原石打轉。
“李爺，外面這條裂沒有深入，起碼能挖出一公斤的肉啊！”切石師傅目光熱切道。
李老闆一手端着原石，一手摸着自己的小短鬚，一臉的高傲。
“剩下的，就交給你吧。”
“好嘞，聽您吩咐。”
切石師傅接過擦了一個窗的原石，在衆人的期盼中，畫好線，放進了切石機裡面。
聽着切石機傳來的‘滋滋’噪音，王武這邊心急如焚。
“喂，我說小子，你剛剛是問我屁股下面這塊原石嗎？”
攤主的屁股挪開，露出了底下那塊原石的真面目。
渾身黑不溜秋，像是裹了一層黑油漆的原石。
“是啊，這位大哥，你看，這塊石頭值多少錢？”
攤主眼睛轉了一個圈，當即喜笑顏開道：“這位老闆好眼力啊，這塊可是莫灣基的黑烏沙料啊，你是不知道，黑烏沙料最能出高綠翡翠了，阿巴阿巴……”
攤主描述的天花亂墜，聽得一旁的王武都是暈暈乎乎的。
話音最後，攤主有些不捨道：“這塊原石，原本我是打算留着自用的，這幾年，翡翠市場不斷的火熱，再屯兩年，價格肯定能更高。”
說話間，攤主還瞟了一眼凌志，卻發現他正面無表情地打量着那塊原石。
不由一急：“老闆，你說話啊。”
凌志收回視線，嘴角微微上揚：“十賭九垮的黑烏沙，什麼時候成了香饃饃了？”
攤主面色一怔：“話不是那麼說的……”
凌志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況且，上面還有一條大裂，但凡懂點翡翠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原石沒什麼價值吧。”
攤主深知，這是遇到行家了，支支吾吾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不是還有一大半好的嗎……”
王武站在一邊，不屑一笑。
攤主急了：“老闆，你要嗎，我便宜點賣給你，怎麼說，都是莫灣基場口的，我只賣你一萬，只要能出綠，你這就不虧！”
凌志想了想，那塊翡翠給他的感覺很強烈，起碼，在對比李老闆正在開的那塊原石的感覺要好很多。
一萬塊，說多不多。
“行，我要了。”
攤主如釋重負，黑烏沙本來就不好賣，更何況是帶着一條大裂，能賣點錢，就是賺到。
還以爲眼前這位是行家，沒想到也是個經不起忽悠的傻缺。
錢貨兩清，凌志抱着兩公斤重的原石朝着切石機走去。
這時，李老闆那塊原石也已經被切開，切石師傅如獲至寶地從塵土飛揚的切石機裡將兩半原石抱了出來。
看到內裡一大半絲狀分佈的綠意，圍觀衆人傳出陣陣驚呼。
“哦，天哪，這個品相的金絲種翡翠，還開出了這麼多的肉。”
“李爺，這麼多翡翠，起碼能掏出兩副手鐲啊！”
“這位先生，您的翡翠賣嗎，我三十萬收了！”
李老闆哈哈大笑，拍了拍稍稍有些後悔的攤主：“還是這位老闆提供的原石好啊，這個檔次的金絲種，可是不多見啊，賣，我就不賣了，我還不差那幾十萬，正好掏兩副手鐲，放在自家店裡展覽。”
“恭喜李主管！”
“哈哈，同喜同喜。”
正當這邊一片歡愉時，凌志的聲音響起。
“李老闆，這麼快就在慶賀了，不看看我的石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