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的眼睛閃現出兇狠的光芒。
“我要殺了那個女人!”
綠枝惡狠狠的舉了舉手中的剪刀。
“誰?那個新娘子?”傅佳詫異的問道。
“你爲何要殺了她啊?”
難道綠枝想起來什麼了不成?
傅佳期待的看着綠枝。
可是,綠枝歪了歪頭,道:“我,我不知道……”
隨後她又左右看看,迷茫了一般,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察覺到手中有東西,綠枝看了看,然後尖叫一聲將剪刀扔在了地上。
傅佳嘆口氣,知道綠枝這是時而清楚時而糊塗了。
估計,現在已經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幾個人正在這裡,巷子口閃過幾個黑影,然後江離帶着李四和王五走了進來。
“江統領?您怎麼在這?”
青鎖脫口而出。
怎麼哪裡都能遇見江統領。
江離衝幾個人點頭,然後看向傅佳,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傅佳道:“沒事,綠枝從莊子上跑出來了,正好被我們瞧見。”
江離看了看綠枝,道:“沒事就好,不如我送伱們回去吧、”
傅佳剛想要拒絕,想到外面那一羣野狗,還有慘兮兮的迎親隊伍,還是點頭答應了。
李四看到傅佳的猶豫,裂開嘴笑道:“傅姑娘是怕外面的野狗嗎?沒事沒事,不用怕,我們統領大人有辦法對付的。”
傅佳聞言,看向江離,道:“怎麼對付?”
就算她覺得林念幽被野狗逼的狼狽,心中暢快。
但是想到那些野狗也會傷到無辜的人,還是有些擔心。
“那還不簡單,我們大人想要讓野狗咬誰就咬誰,還不是我們大人控制的。”李四搖頭晃腦的說道。
末了,還不忘了向青鎖給自己請功,道:“我也可以的,沒事,你說咬誰就咬誰。”
“真的?”青鎖頓時興奮起來。
摩拳擦掌得就想要出去。
若是能控制,她得去讓那些野狗好好對付對付林念幽,讓她搶她們姑娘的夫君。
“青鎖!”
傅佳沉了臉,低喝一聲。
“不要去傷及無辜!”
青鎖頓時蔫巴了,低着頭悶聲答應了。
林念幽也不斷無辜的嘛。
江離也察覺出傅佳臉色不好,忙道:“你放心,只是嚇唬,沒有傷到其他人。”
傅佳聞言這才緩了臉色。
幾個人從巷子出來,看到街上野狗已經退去,除了路邊滿地的菜葉子,還有丟棄的紅蓋頭,籮筐,銅錢,手帕等等,其他的倒沒有看見傷人。
秦景軒攙扶着林念幽從轎子後面爬了出來,頂着一頭的菜葉子,披頭散髮,衣服也被轎子的邊角掛破了。
看起來狼狽的很。
周圍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肆意的指指點點,還有人嘰嘰呱呱的笑着,林念幽只覺得臉燒的通紅,像是煮熟的蝦子一般。
她垂着頭,慌忙被鬆韻扶上了花轎,整個人渾身緊繃,進了轎子,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迎親隊伍重新組建,秦景軒的馬被驚嚇,跑的沒影兒了,只能勉強支撐着,在前面走着。
整個場景讓人看着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秦景軒心中只覺得氣急敗壞,聽着周圍人的嘲笑,恨不得低頭趕緊走回去,也好過這樣被人當猴兒一樣指指點點。
傅佳看着他們,沉默不語。
江離默默跟在身邊,也不敢說話。
野狗是他想辦法引過來的。
花轎上和秦景軒、林念幽的衣服上都抹了一種香料,而野狗被餵了一種藥物,最是喜歡這種香料,難怪一直追着秦景軒和林念幽不撒手。
江離不知傅佳的打算,只知道傅佳一直暗暗的對付秦家和林念幽。
雖然,他覺得秦景軒根本不值得傅佳傷心和難過,可是看到傅佳因爲兩個人成親而心情不好,江離覺得,務必要做點什麼。
餿主意是李四想的,李四說了,青鎖說過傅佳看到林念幽倒黴就很開心。
江離一開始猶豫,後來還是採納了李四的建議。
他想了想,若是傅佳想要林念幽的命,青葉和青山哪一個都能做到。
可是,傅佳偏偏只是暗暗蒐集證據,那就說明,傅佳想要報仇,並不僅僅是要了他們的性命,而是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爲自己討回公道。
秦景軒當初害死傅佳,現在歡天喜地的迎娶林念幽,那怎麼可能讓他順順利利的實現?
傅佳看着江離,神色複雜。
江離這神來一筆,還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要不要去吃烤鴨,聽說新開的一家店,很好吃。”
江離要高出傅佳半個頭,傅佳仰頭看着他,問道。
江離先是一愣,之後展顏笑起來:“好呀!”
隨後,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去。
衆人忙跟了上去。
只有青鎖落在後面,一臉花癡樣子,喃喃自語:“哇,江大人笑起來好英俊啊!”
李四……
這主意是他的功勞,好不好?
林念幽滿心憤懣,一路聽着嗩吶聲,都不覺得歡喜。
鬆韻在旁悄聲勸道:“姑娘,快別哭了,回頭眼睛腫了不好看了。”
林念幽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就她這樣的新娘,怎麼可能好看了?
花冠已經不成樣子了,頭髮也是鬆韻給簡單的挽了髻,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就連蓋頭都不見了。
這樣嫁給去,不是給人笑話嗎?
鬆韻知道林念幽心中難過,她也覺得臉上無光。
好端端的大喜日子,竟然出這種糟心的事情。
原指望着脫離了建安伯府這個火坑,她跟着林念幽在永寧伯府能風風光光的過日子,誰曾想,還未進門就這樣狼狽了。
秦景軒也是滿心鬱郁。
等到好不容易看到了伯府的大門,小廝纔給他送來了新衣服和新娘服,根本來不及精心準備,是府裡的繡娘着急忙慌的趕製出來,好歹比破爛的好。
林念幽看着那一水素紅色,連個花紋都沒有的新娘服,頓時悲從心來。
她渴求的,期盼的一天,就這樣沒有了。
沒奈何,她心中再是不甘願,也只能換上這件衣服,簡單的一塊紅綢蓋在了她的頭上。
嗩吶聲又響了起來。
衆人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開始鬨鬧着,親事繼續進行。
等到行了禮,林念幽被送去了新房。
看着眼前一臉黑色的秦景軒,林念幽也只覺得滿心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