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公主侍女被害一案,因爲曹曦薇的認罪而定案。
吳大娘被處死,而曹曦薇早被賜了一杯毒酒。
死之前,她要求見一見自己的母親。
衛夫人已經哭的不成樣子。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與曹曦薇有關係的,是太子,而不是皇上。
曹曦薇一身白衣,垂着頭髮,也就幾天的時間,已經瘦的下巴尖尖。
“薇薇,我的薇薇,你怎麼這樣傻啊,我的傻孩子……”
衛夫人抱着曹曦薇失聲痛哭。
曹曦薇眼睛開始溼潤,這個世界上,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她的母親衛夫人。
自小長在宮裡,她的父親告訴她,要將皇后娘娘當做父母一般去侍奉,她很少回家,即便後來被皇后娘娘趕回了家中,與衛夫人也是很少話。
她心心念唸的就是如何回宮,對衛夫人的勸阻不僅當做耳旁風,甚至埋怨她不替自己去向皇后娘娘求情。
若是,若是她能聽得進去衛夫人的勸導,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結局了……
“母親,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若是有來世,我願還做您的女兒,好好侍奉您……”
曹曦薇哭着說道,她緊緊的抱着衛夫人,淚如雨下,心中一片後悔。
“哎吆……”衛夫人卻低低痛呼一聲,聲音雖小,曹曦薇卻聽到了。
“怎麼了?哪裡痛嗎?”曹曦薇忙上下查看。
然後就看到了衛夫人的胳膊上,手上,還有脖子上有重重的淤青。
“他又打你了?”曹曦薇憤怒的道。
衛夫人忙搖頭,抱着曹曦薇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母親只想要你活着,要伱好好的……”
原來,衛夫人跪着請求武安侯向皇上求情,可是,武安侯卻拒絕了,還責罵她養了一個好女兒,竟然做出這樣讓家族蒙羞,牽連家族的事情來。
曹曦薇與太子的醜事被遮住,但是下毒要殺害天香公主的事情卻供認不諱,甚至就連如何陷害方冰倩也一一供述。
因爲曹曦薇的事情,武安侯被降爵,降爲了武安伯,還被撤了世襲罔替,也就是說,等到武安伯死之後,武安伯府的子孫就會成爲庶人。
曹曦薇讓家族這樣蒙羞,武安侯恨不得能掐死她,又怎麼會爲她求情?
衛夫人原本在家中就沒有地位,武安伯喝了酒就常常打人,這也是曹曦薇從宮中回去之後才知道的。
她也反抗過,奈何衛夫人逆來順受慣了,也不願意多事。
畢竟,曹曦薇的事情一直放在她的心中,她生怕曹曦薇一個念頭走偏了,引起皇后的不滿。
所以,她也不願意多事。
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一番,小太監將毒酒端了上來。
衛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被扯了出去。
曹曦薇看着眼前琥珀色的液體,葡萄美酒夜光杯,若不是毒酒,該是多美味的。
“姑娘,皇后娘娘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小太監尖着嗓子問道。
曹曦薇仰頭,看了看頭頂那璀璨的燭火,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告訴皇后娘娘,曦薇辜負了她的信任,請她不要生氣,若是可以,請她照顧一下我的母親,曦薇生生世世感念她的恩德。”
曹曦薇說完,伸出手去,顫顫巍巍的端起了酒杯。
然後,仰頭一口喝下。
京城因爲這件事,沸沸揚揚了很長一段時間,隨着曹曦薇的死去而沉寂了下來。
太子的事情多多少少漏出了點風聲去,不過大家只是私下議論幾句,倒沒有敢拿出來在面子上說。
只是,衆人看太子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太子傷的很重,能翻身行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了。
自從那次晉陽帝來與他談了半個時辰之後,晉陽帝再也沒有來過。
皇后娘娘更是從來沒有來過,只有劉女官來過幾次,說是皇后娘娘吩咐了送來補藥。
太子將曹曦薇恨的牙根癢癢。
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若不是她,自己的這些事情怎麼會被父皇發現?現在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都是拜她所賜。
太子這些日子躺着,除了養傷,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去跟晉陽帝解釋,挽回自己在晉陽帝心中的地位。
倒是天香公主來探望過幾次,這讓太子心中暖洋洋的。
這不,小太監剛剛來通稟,天香公主來了。
太子已經能稍微起身,此刻正由宮女扶着慢慢在屋內轉悠,聞聽天香公主過來,忙讓宮女扶着自己躺了下來。
天香公主帶了藥材過來,關心的問道:“太子殿下現在覺得如何?還是不能動是嗎?”
迎着天香公主關心的目光,太子覺得心裡彷彿要融化了一般。
他剛想要坐起身來,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天香公主一臉擔心,彎腰扶着他,嘴裡一疊聲的叮囑:“快不要動了,小心傷口!”
因爲離得近,太子可以嗅到天香公主身上那幽幽的香氣。
難怪叫做天香公主,果然身帶異香。
太子覺得頭暈乎乎的,他眼睛迷離看着天香公主,話脫口而出。
“公主真仿若天人一般。”
天香公主垂着頭,看着太子,羞澀的道:“太子真會說話。”
因爲俯着身子,天香公主海藻般的頭髮垂在身前,不經意間劃過太子的面龐,太子一瞬間心旌神搖。
等到天香公主離開,太子還一直回味剛纔的情景。
“小夏子!”
太子喚道。
小太監忙進屋來:“太子有何吩咐?”
太子眯着眼,道:“去將我的丹藥拿過來。”
小夏子頓時呆住:“這,太子殿下,您還受着傷……”
“讓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
太子不等小夏子說完,就斥責道。
小夏子嚇得一個激靈,忙躬身答應了出去了。
傅佳回到了安平侯府,安平侯夫人在門口拉着她,跨過了火盆,又從柚子水洗了澡,這才齊齊整整的換了新衣服讓她出來。
安平侯特意沒有去兵營,等着她回來。
傅佳向兩個人行了大禮,又將這些日子的事情簡單說了兩句。
一家人溫馨的畫面,讓一旁坐着的傅蓉,都有些嫉妒。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憤懣,又摔了兩個杯子,這才消了氣。
餘氏聽到動靜,進了門,看到她那個樣子,忍着怒氣道:“這又是怎麼了,一天不摔兩次,就不過癮是嗎?”
傅蓉拉着臉,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