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裝潢處處顯得高調富麗,如果不是我從樓下走上來,以爲來到了某位顯貴的行宮,如果說在來這裡之前,我還有些疑惑外界傳聞這裡的老闆娘和鄔家兄弟有染,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種關係。不是某位土豪君的口味,就憑一家小旅館的財力是裝修不了這般浮華的。
步入房間,撲面都是歐式巴洛克的浮華風格,富麗的裝飾和雕刻、用白色的底調配上金色的浮雕,在強烈的色彩對比下,存托出奢華。
我進來的時候,一位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手中託着一杯紅豔的葡萄酒杯,杯中還留有三分之一的酒。女子粉黛未施,天生的白皙皮膚黑色的長髮,直到腰間,她的眼神乾淨清澈,第一眼給我清純嬌憨之感,如果不是瞭解過這家賓館的背景資料,我絕不會認爲這位女子已經上了三十歲,就算和我比起來,也是不顯年齡。最難得的是沒有靠化妝,皮膚居然能好成掐出水來似的。所以古話纔會有那種“天生麗質難自棄”的人。就憑着她喝紅酒的那種範,我都可以覺得她都可以去當紅酒廣告的代言人了。
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測罷了。
“坐。”我進門,女子向我微微一笑,指向沙發道。服務員已經在將我帶進門的那刻退走了,還順便關上了房門,客廳很大,沙發是那種紅色粉色相間的薔薇棉麻布印花,把手和底座處全部有金色的浮雕裝飾。
“你好,我是華夏國營企業改革辦公室的主任劉夕。”
我和女子的手相握,她的手有一點涼。
“你好。”
“你就是俞姐?”我問,很難相信面前的女子已經有三十多歲。
“是的。”女子點點頭。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這麼看她,所以對我探究的目光也沒有多大的情緒。“你喝什麼?紅酒還是茶水?”
“白開水就好。”我道。“俞老和你是什麼關係?”在女子轉身去倒水之際,我問道。
女子的手一抖。然後是悉悉索索的倒水的聲音,一個精緻的白瓷茶杯放在了我的面前。
“根本就沒有俞老這個人,是我和鄔昊厲吵架。噁心噁心他的罷了。”話完,女子抽出一根菸。點燃。“要麼?”她吐了口菸圈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不抽菸。”
“那你舉報信裡說的都是實情嗎?”我皺着眉問。這是一個背後有這故事的女人,直覺,舉報信裡的事情結合我這一路所打聽到的,十有八九我認爲舉報信內容是真的,可是如果是情婦因爲想噁心僱主給中央寫信舉報,又覺得不太可能。要麼這個女人是怕鄔家兄弟手眼通天,她懷疑我的身份。要麼就是她覺得我的官還太小。不足以撬動鄔家這棵大樹。不過也是,查這種事情的一般不是紀檢委的事?哪有人會頂着什麼聽也沒有聽說過的“華夏國營企業改革辦公室”這種奇怪的頭銜來查。
不過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可能爲了方便讓別人賣我的帳去做一個假身份吧?
“我記得寫信去的地方是信訪部門,不是什麼華夏國營企業改革辦公室。這件事情是不是真假和你們部門沒有關係吧!”女子柳眉輕蹙又下次了一口煙。
“我們部門是專門針對國營企業這件事情,上面對俞川礦業公司這幾年的虧損很重視,這次我們是專門來做俞川礦業的各種調查,以方便改革,關於俞川礦業的信息京城各部門全部彙總到了我們辦公室。包括各種羣衆的舉報信,我發現這封信中的藏句體,就找過來覈實這件事情。”我半假不真的道。如果講是我多管閒事過來,人家會鳥我纔是怪事。而這段半假的話至少透露出了我的底氣,是上面一心要改革俞川礦業。而鄔家兄弟中的弟弟鄔昊剛正是任職於俞川礦業烏山鎮分公司的經理。主管俞川礦業在烏山鎮的礦山開採。
“能看看你的證件嗎?”總算,這位拿正眼看我,要求看證件了。這也算是信任的第一步,要知道我進來這麼久,人家可是連自我介紹都沒有過。
我將自己的證件遞上。
“你是京城劉家的劉夕?”
美女忽然變的激動起來,神情從漠然變成了熱切。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記得我自我介紹的時候就已經報了大名啊!美女,剛剛你的魂在哪裡?我委屈的想。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所謂的京城劉家了。”我苦澀的笑道。
“能讓我看看你的身份證件嗎?”她謹慎的問道。我毫不猶豫的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到底是什麼事情,她會這麼認真仔細?
“不,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接着女子也將身份證還給了我。她看完身份證目光更加熱切了,一邊還靠了過來。
姐姐我可沒有拉拉的傾向。我心裡更加委屈的道。早知道證件這麼管用,我應該早就將我的證件遞上,只是我和別人哪裡不一樣了?姐姐你話說的要清楚啊,明明我和你一樣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的,最多沒有姐姐你這麼獲得老天的厚愛罷了。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美女終於意識到情緒上的凌亂,整理了一下思緒。
“我叫俞雲怡,這裡大家都叫我俞姐。”女子溫柔的道。“你一定覺得我這張臉和外面傳的年齡不符合是不是?整的。否則哪裡吸引的了鄔家兩兄弟的注意。”女人自嘲的熄滅了手中的煙道。
美人計?果然沒有女人下定不了的決心,只要是把女人逼急了逼恨了,女人會豁開一切。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我可不認爲自己出名。”我好奇的問道。
“鄔家兄弟請的朋友也算是不少了,而我經常陪他們出席各種場合,那些大官呀最喜歡聊什麼京城的各股勢力,他們說你還在高中時期就鬥垮了甘家的一個國家級幹部,讀大學的時候端掉了大半個沙城的領導幹部,原本以爲劉家最大的靠山劉雲昌倒下劉家也隨之完蛋,可是抓了劉翰明之後下面就沒有下文了,到現在案子也沒有判下來。所以我覺得就算是劉家倒了你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倒下。”
能知道甘亦的下臺和我有所關聯,又能知道n年前沙城的事情由此可見鄔家兄弟的背景真的是通到了京城,因爲光光這兩樣就不是地方上能知道的檔案。
“你這樣就不怕鄔家兄弟查到是你?”我可以想見難怪她要用藏句的形勢去舉報鄔家兄弟了。
“查?查到就查到,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賤命一條死了也沒有可惜的,只是不能爲丈夫爲家裡人報仇罷了。說着女子的眼淚就奪眶而出。看得出不是作僞的。”如果是別人來,我一定會以爲是東窗事發,鄔家兄弟來試探我的。可如果是你,我就相信了。”
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爲俞雲怡的這份信任而感到慶幸。可惜這裡不是東海,我不能一手掌控,要調查一些事情就必須要費大力氣,但是如果這裡是東海,像鄔家兄弟這般橫行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像鄔家兄弟這樣在地方上稱霸威望的現象絕不會是在少數,那些庇護他們的官員也是想着天高皇帝遠,這邊又不像是沿海城市得到上面的重視,也不像是黃河長江沿岸動不動就有領導去巡視,俞川這種內陸地區,只要每年有錢上交國家,甚至是虧一點都是沒有關係的。
不是國家所關注的區域,就要連人民的正常生活也得不到因有的保障嗎?我無奈的想着。而俞雲怡也說出了其悲慘的遭遇。
俞雲怡本名不叫俞雲怡 ,她本名叫做白英華,父親是俞川煤礦的會計,十三年前她還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父親做會計收入也算是穩定,在父親的介紹下認識了當時任俞川煤礦公司烏山分公司的礦區監管王洋,時年十九歲的她就和王洋訂了親。二十二歲感情穩定的他們結了婚。半年之後的一天,父親拿着一口袋錢來到她這裡,說是讓她把這筆錢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最好不要放在本地區,同時父親還拿着一本賬本。那天父親喝了很多酒,他說如果有一天出事,叫她永遠和王洋不要來俞川了。也不要企圖去查他的事情。除非是很信任的人,才能將這本賬本交出去。
“賬本?”我聽了她的表述抓住了重點。“那你現在爲什麼又回來了?而你的丈夫呢?”
“我丈夫的警覺性比我高很多,他說我們一起離開會引起上面的注意,所以他讓我先去找他的一個舅舅,他的舅舅在上海。所以我就先去了。那時我也沒有多想,到了上海後,我們原本每天保持一通電話,可是有一天他對我說不能打電話給我了,他被人盯住了,那些人盤問他賬本的出處,還叫我將電話扔掉。
我當時想的是爸爸媽媽的情況,後來我辦理了一張假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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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各位這幾天會晚點更新,嚴打來了。貌似懶魚也有好幾處要改,還不知道原文留着沒有,中途的時候懶魚換過電腦,原來的電腦壞了文檔沒有了。鬱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