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容洹冷硬的開口,森涼的目光中不見絲毫的情緒起伏。但是在秋錦瑟看來,這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他沒用滾!
所以,秋錦瑟不但沒走,反倒又上前了一步,就差跟容洹來個貼面禮了。
容洹一雙劍眉擰成了麻花。緊握的雙手迸出了青筋。
“你不用瞪着我。我不會走的。我就站在這裡,等着……等着你痛昏過去,然後給你紮上一針。”
秋錦瑟突然開口,把容洹氣的半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捏着針管,粉脣還微微上揚,翹起一個看上去挺開心,挺得意的笑容。
“童傾落!”容洹咬牙切齒的吼出三個字,若不是他現在痛的全身沒有力氣,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掐死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
秋錦瑟臉上的笑意漸漸盪開,盪到了一個足以讓某人覺得很刺眼的程度。
“不要這大聲叫我。我聽得見。怎麼?我們的洹少現在也只剩下了嘴上威脅人的能力了嗎?”
這男人好的時候,她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可現在不同,他半死不活了,他現在就是她案板上那條只剩下一口氣在蹦躂的魚,任由她擺弄。這一週以來,她就這麼被這個男人關在那間房子裡,連口新鮮的空氣都沒有呼吸過。還不夠憋氣的?所以,她現在要撒撒氣,至於他好了之後……那是之後的事情,她現在懶得想。
秋錦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生出了跟某人扛上了的情緒,反正,現在她就想挫挫某人的銳氣,讓他以後還敢隨心所欲的欺負她?
她就這麼捏着針管瞅着某個抓狂的男人,絲毫沒有退縮。甚至臉上那笑還頑強的掛着,一點不曾變淺。
而反觀容洹,情況就不那麼美了。渾身如火灼燒一般的疼痛再加上被秋錦瑟氣的心肝脾肺腎都錯了位,若不是意志力堅強,他差點一閉眼昏死過去。
容洹死咬着牙關,目光說不出的怨念。終於,他再認清眼前的形式之後,決定變換一招了。
“王從之,你給我滾過來。”
如驚天巨雷一般的怒吼瞬間響徹整個別墅,本來好端端坐在客廳品茶的王從之打了一個哆嗦,嚇的茶杯都掉在地上。
三秒鐘後,他‘滾’到了容洹面前。
“你不是不許我靠近嗎?怎麼?扛不住了?”
對於容洹這種自虐的方式,王從之有些無奈,也有些生氣。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真過不去的,非得這樣折騰自己?但是,容洹脾氣強硬,他無法左右,所以現在容洹忽而反而把他叫過來,他這心裡也是堵了一口氣的。在他看來,讓秋錦瑟這隻小母老虎來適當的收拾收拾容洹也是不錯的。
王從之出現在面前之後,容洹那吃人的目光就自動轉到他身上來了。
“給你三秒鐘時間,讓這個女人在我眼前消失。”容洹咬牙切齒的道。
王從之扭頭看了看秋錦瑟,搖搖頭:“對不起,我辦不到。我搞不定她。”這是真話,在秋錦瑟面前,他也時常會有挫敗感。這女人,不是一般的難纏。
容洹這次是徹底氣癲狂了,他猛的站起身,卻體力不支,轟然一聲又倒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秋錦瑟朝王從之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個箭步跨到容洹跟前。
秋錦瑟摁住了容洹的胳膊,把針管交給王從之。王從之雖稍有猶豫,只不過一閃念的功夫還是捉起針管,快準狠的將鎮痛劑注入了容洹的體內。
這二人配合的極爲默契,容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針管裡的藥已經沒有了。王從之也不是傻子,他打完了針劑之後,趕忙的就將針管又塞進了秋錦瑟的手上,然後撤手後退了一步。
對上容洹狂暴的目光時,他已經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了。
秋錦瑟看着空空的針管,脣邊溢出一絲絲笑意。她隨手就扔了針管,雙手攙上容洹的胳膊。
誰料,這男人怨氣沖天,藉着最後一絲體力還一把將她揮開,吼道:“滾!都特麼的給我滾。”
秋錦瑟被他一巴掌揮坐在地上,爬起來,沒好氣的瞪着他:“好心當成驢肝肺,真不知好歹。”
她真有些生氣了。這男人他怎麼能固執成這樣?非要把自己折磨死了,他就開心了?
隨他去吧,眼不見爲淨。
秋錦瑟轉身就走,當真不再看容洹一眼。針也打了,又有王從之在,他也不會有事的,自己還是別在這礙眼了。
她走了,王從之卻沒走,他看看秋錦瑟氣呼呼的背影,又看看容洹扭曲的俊臉,一雙黑眸閃了閃,竟自己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洹!你真不覺得你自己有點過分?”
王從之開口,眸光有些許的責備。首先,他對容洹真的把秋錦瑟關了七天就很不贊同,現在,人家不計前嫌來看你,還想方設法給你打了鎮痛劑,你又何必再這樣疾言厲色呢?
王從之覺得容洹心裡的那扇門關的太久了,久的都已經封閉了他的心,讓他經常做些讓人無法接受的舉動。長此下去,只怕到最後受傷的還是他自己。
作爲醫生兼朋友,王從之覺得,他有必要幫容洹把心裡那扇門打開,至少要露個縫出來,讓陽光能夠照進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總之盡力而爲。
他的責備,只引來容洹冷冰冰的哼了一聲,他跌坐在地上,雙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可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森寒桀驁。彷彿一隻雄鷹,即便是受了傷,他的本性也是不會變得。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要是想替她打抱不平就更加用不着。因爲她……不過是我花錢買的一個玩物罷了。”
在鎮痛劑的作用下,痛感稍稍隱退,他才能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可這話聽着卻讓人無端的生氣。
王從之想,自己手上現在最好有個錘子,這樣他就可以捶捶容洹的腦袋,讓他腦袋清醒一些。
“她只是玩物嗎?好吧。你說是,那就是。不過,洹,就算是個玩物,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能囚禁她。這樣不人道。”
單看那女人瘦成那樣,就知道七天的囚禁對於一個正常女人來說確實是殘忍的。
“人道?”容洹突然仰頭大笑,笑的陰森恐怖。
笑過之後,他盯着王從之一字一頓道:“當初,若兒爲了跟他在一起,對我做的那些事,就算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