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人的興奮不同,此刻指揮部中的劉源非常焦慮,不停的在指揮部裡走來走去,劉源的狀態影響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黨代表聶榮臻和參謀長左權。
左權和劉源關係很不一般,有什麼就說什麼,絕對不會避諱,“輔國,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打了一個勝仗,反而看起來這麼焦慮。”
劉源點點頭說道,“把王元義抓住了,你說我能不焦慮嗎?”劉源喝了口茶,滿腦子字煩心事,在指揮部裡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劉源的話讓左權感到莫名其妙,“哎,不是爲什麼捉住了王元義反而讓你憂慮,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左權看向劉源的樣子,倒是沒有說假話的意思。
“你想王元義都上了戰場,肯定是孫傳發派了比王元義更管事的人來到了前線,而且你看他們進攻和撤退的章法,明顯是有能力的人在指揮戰鬥,可是我們的情報中顯示,對方的總指揮是王元義,這不是失誤嗎!”
劉源這麼一說,聶榮臻也明白了,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先前我們認定對方的總指揮是王元義,我們吃掉他們一支部隊,依照軍閥的性子,肯定會再次面對王元義的命令的時候出工不出力,到時候我們的壓力就會很小,而我們偷襲的計劃也很有可能實現。”
聶榮臻這麼一說,左權也就明白了,“這麼說,我們抓住了王元義,證明他後面還有一個boss,而且我們已經出招了,他們要是繼續還招的話,關麟徵那傢伙豈不是很危險。”
劉源點點頭,“依照時間計算,如果再有兩個小時,他們依然不回來,我就親自帶兵去救他們,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不能看着他們死在敵人那裡,而且一千多人,都是我們三師的精華,不能白白浪費在那裡。”
‘‘你就不要親自指揮了吧,現在的隊伍那裡少的了你。”聶榮臻想了想,還是反對劉源的想法。
“不行,你們在指揮部指揮部隊作戰還可以,要是真正帶着部隊和敵人作戰,真刀實槍的就你們這水平,還真的差點。”劉源的話,讓周圍兩個人都有點臉紅,確實自己實際指揮作戰的能力並不是很強。
“你帶着胡宗南,那傢伙還可以,到時候也有個照應。”左權思索了一下說道、
而就在三個人在指揮部討論的時候,關麟徵率先陷入了危機。
作爲在後山偷襲的部隊,當敵人喊有人偷襲的時候,他們的任務就已經失敗了一半,而在這個時候,關麟徵還選擇了強攻,這果斷不是好事,因爲他的對手是完全不相稱的蔣方震。
蔣方震甚至不用親自指揮作戰,只是在走之前和十八師的團長吩咐了一下,該怎麼打。
剛一開始關麟徵確實很勇猛,就算敵人在山崖之上開槍,但是有幾個神槍手,依然能打掉對面的火力點,但是當冒着煙霧的手榴彈從天而降的時候,關麟徵就徹底陷入了苦難,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最後一百多人的隊伍,還沒有到山崖之上,就剩下不到八十人。
後來也許是敵人的手榴彈用完了,關麟徵終於帶着士兵們衝上了宣揚頂,但是還沒有爬上去,敵人的機槍竟然再次冒火,一剎那間就帶有了關麟徵將近三十人的生命。
關麟徵帶了一百多人出來,可是此刻身邊竟然不足五十人,關麟徵雙眼通紅,血淚都要流出來了,此刻他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對方的所有人都殺掉。
“兄弟們,我們被發現了,但是我依然堅持強攻,你們恨我嗎?”關麟徵問道。
“不恨,我們死在了執行任務的路上,怎麼也比逃跑強。”老兵們也同樣紅着眼睛說道。
關麟徵此刻自己也在後悔,自己不該堅持衝上來的,但是他此刻非常焦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出什麼來的話,那麼三師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這裡,這是他不想見到的,他被發現,依然堅持打上懸崖,那是他有一個想法,他希望吸引更多的敵人,給正面進攻減輕壓力,事實上,張靈甫帶領的部隊,確實和他互相配合,但是兩人的精礦都不怎麼樣。
張靈甫中槍了,而關麟徵也剛剛衝上懸崖,他看到了懸崖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士兵,機槍就擺在不遠處的沙袋後面。
“兄弟們,跟我衝一次,”這是關麟徵下的最後一道命令。
可是事實很殘酷,他還沒有往前衝進步,就在他們腳下,竟然埋了地雷,他親眼看着自己身後一羣士兵被炸死,關麟徵感覺自己就要瘋了,他像野獸一樣,紅着眼,端着刺刀向敵人衝去。
一張大網,將關麟徵緊緊的扣在了裡面,他享受到了軍人一生中最大的恥辱,他被敵人俘虜了,關麟徵第一反應就是拿出鞋間的匕首自殺,可是一個巨大的槍托,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他被俘虜了。
蔣方震聽說十八師的三團竟然俘虜一個上校的時候,也不由的大吃一驚,這麼年輕的上校,這應該是徹徹底底的黃埔精英吧。
十八師的師長,也不顧及蔣方震上去就給了關麟徵一匕首,鮮血從大腿中流出,關麟徵被劇痛驚醒,他本來以爲自己已經死了,但是看到敵人慘然的笑臉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處境生不如死。
“上校,你被俘虜了。”蔣方震沒有怪罪十八師的師長,反正呆着笑臉對關麟徵問道。
“您,您是蔣方震先生。”關麟徵忍着劇痛問道。
“你認識我?”蔣方震瞪着眼睛問道。
“蔣方震,保定軍官學校校長,曾經在日本陸軍軍官學校進修,是受到日本天皇嘉獎的第一個中國人,而且您在德國發表過演講,我們甚至有您演講的文章的稿件,我口袋裡還有您的照片,作爲年輕軍人的偶像,我當然認識你。”關麟徵一臉崇拜的說道。“蔣方震先生,你是要放了我嗎?但是我不會向孫傳發投降的,我可能讓你失望了。”
蔣方震聽了關麟徵的話,臉紅的很厲害,他手裡拿着的是從關麟徵口袋裡翻出來的想相片,一張是自己四十多歲時候的照片看起來很年輕,很英武,另一張照片是和這個上校一起的合影照,也是個年輕人,但是他的肩膀上有一個星星。
那個人這麼年輕就是將軍了,看來那個年輕人的地位在這個上校心中和自己一樣重要,可是自己在他們心中是偶像,但是卻在幫軍閥做事情。
蔣方震不說話,不代表其他軍閥不說話,其中一個旅長就飛起來給了關麟徵一腳,“草-你媽的,還放了你,老子剁了你。”
“長官且慢,這傢伙是個中校,我們起碼在他身上可以問出不少軍情來。”三團團長躍躍欲試。
“都給我退下,這裡誰說了算。”蔣方震一發火,周圍立馬安靜下來。
“上校,你投降吧,不單單是你被俘虜,你手下的兩千人也被我們包圍了,在堅持下去,不淡淡是你死,你的手下也死。”蔣方震不想看着這麼優秀的軍人死去。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卿即做賊,奈何污我。”關麟徵說完便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