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選秀(二)



蘇嫦曦今日穿着一襲藍色的飄逸長裙,裙上繡的藍色玫瑰朵朵似真,在豔陽的照耀之下,更顯熱情。髮髻梳的是奔月髻,後面留下幾縷長髮,隨意的散落在身後。髮髻上用朵朵玉石之花做點綴,精緻的面容之上,今日認真的施了粉黛,朱脣嬌豔似紅。蘇嫦曦本就有如仙般的美貌,如今再仔細一裝扮,便如天仙下凡。衆女子瞧着她,心中便覺得自己矮了一截。除了羨慕之下,便是嫉妒了。

蘇妍雨排在蘇嫦曦的身後,聰明的她,知道蘇嫦曦的打扮後,便走清新風格。一襲白色衣裳,上繡着朵朵白色海棠,花徑用淺綠線勾勒而成。腰間盈白的腰帶,雙系成線,渾然成了一朵盛開之朵。面容之上,亦是簡單的妝容。只輕輕描了眉,施了薄粉,耳邊戴了一雙翠綠珠環,走路時鈴叮做響,除此之外,就是頭上那一隻白玉簪子了。便再無其它裝飾。

蘇凌恩一身明黃的長裙,顯得如精靈般可愛,她本就嬌小可人,平日裡不喜打扮,如今認真裝飾,倒多了幾分靈動的美。她靜子溫靜,微微一笑有着兩隻淺淺的梨渦。雖柳氏對她抱有厚望,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落選,她只想平安度過一生,別無他求。

蘇嫦曦心中想,沒有了蘇里雪擋路,她自然能夠更順利的通過選秀。既然她無心入宮,那就更好了。

而蘇妍雨雖美貌,卻是個繡花枕頭,蘇凌恩又一向是個膽小的。即便是入了宮,怕也活不久。但她總要找到能夠互相照應的人,而這兩個人一向又被她欺負慣了,若能一起入宮,定能爲她所用。

今日的秀女,大都下足了功夫打扮,自然是穿紅戴綠,但蘇妍雨這樣簡單的風格,卻是百花叢中一點綠,特別引人注目纔是。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只要入了宮,一切都可以逆轉。

此次選秀,可謂是困難重重,不是所有的秀女都可以來到大殿的。選秀第一關便是相貌、身高,體重,三圍。接下來是身體各個部位細節的檢查,連走路姿勢,視力,體味這些都有專人做檢查。最後一步還要驗身,會有專門的嬤嬤替秀女們在臂上點上一顆硃砂,那是處子純潔的象徵。

接下來纔到才藝展示,不管是琴棋書畫亦或是其它的小才藝,會一樣即可。所有的項目都由宮中資深的掌事姑姑來評比。

以上全部通過後,纔有機會到殿前面聖。

比賽整整進行了一整日,只有三分之一的秀女通過了比賽。毫無疑問,蘇嫦曦三人已經通過了殿前的所有比試。

殿試安排在第二日。而秀女們這一夜是在宮中住的。

第二天,天氣甚好,天空萬里無雲。

掌事的姑姑替秀女們安排了早宴後,便早早領着他們在殿前等着了。對衆秀女們的態度,自然也比之前好了許

多,眼前的這些女子,都有可能成爲她的主子,自然是巴結都來不及。

“各位姑娘,下一關就是殿試了,只要入了陛下的眼,那便可以入宮。老身先在這裡恭祝各位姑娘,前程似錦。”姑姑躬身,面帶笑容,輕輕行了一禮。

“謝姑姑!”衆人齊齊迴應。

“姑姑這二日辛苦了,若我二姐妹有入宮的機會,定不會忘記姑姑的教誨與關照。”蘇嫦曦與蘇妍雨排在隊伍的最前面,便也對姑姑行了一禮,輕輕地道。

“二位蘇小姐美貌,在所有秀女中都是佼佼者,入宮自然不在話下。”姑姑也是聰明人,憑她的眼光,這個蘇嫦曦不僅能入宮,封妃得寵都是指日可待。

“那便承姑姑吉言了。”蘇嫦曦與蘇妍雨皆是禮貌一笑,行禮作輯。

“太后與陛下已經在殿內等候,春姑姑這邊可準備好了?”陳公公尖銳地聲音開口,看着衆位秀女一掃而下,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模樣。但對春姑姑卻是以禮相待。

“陳公公,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秀女們三人一組,一起到殿前面聖。”春姑姑笑笑,答道。

“那好,我先回去稟報陛下。”陳公公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春姑姑對着排在比較靠後的姑娘招手,“你過來。”

那秀女盈盈走過來,對春姑姑行了一禮。只見她一身大紅衣服,面容亦是中等,實在無出挑之處。春姑姑將她排在第三位,也就是第一輪她與蘇嫦曦、蘇妍雨一同面聖。

蘇嫦曦意會到春姑姑之意,嘴角微微一笑,向春嬤嬤投去感激的眼神。

雖知道自己中選是意料中的事,但春姑姑如此苦心安排,那她定也不會不接受這樣的好意,也爲以後在皇宮的鬥爭找到幫手。

到公公出來傳詔後,三人便齊齊走上殿前。羽墨承高高在上,一襲黃色的龍袍加身,殿內輝煌宏偉,兩旁的珠紅石柱之上也秀了一些紫龍騰飛的模樣。而唐太后就坐在一旁,一身的雍容華貴。

“蘇太傅之大女蘇嫦曦、三女蘇妍雨、禮部待郎小女宋綿綿覲見!”旁邊的公公口中唸唸有詞道。

蘇嫦曦、蘇妍雨、宋綿綿三人齊齊行禮,跪下,微微低頭,不敢直禮聖上。

“你三人,且擡起頭來,讓皇帝看清你們的相貌。”太后淡淡地道,身邊的宮女替她輕輕地扇着蒲團扇子。

羽墨承一掃而過,蘇里雪果然沒來。

“皇兒覺得如何?”太后輕輕地問,面帶笑容。

“不知蘇二小姐今日爲何沒有來參加選秀?”羽墨承假裝隨意一問,他略微不悅的神色便已被太后看在了眼底。

“裡雪半月前就開始身體不適,蘇家來了人已經稟報過哀家,我原想這只是小事,所以就

沒有跟皇兒說起。”太后眼中略過一絲狡黠,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個蘇里雪,到底有幾分能耐。

羽墨承、羽墨恭與羽墨言,都圍着她轉。她是個聰明的,但就怕她太聰明瞭,若不能爲自己所用,那也便只能除去,以免後患。

“原來如此,朕也只是隨口一問。從前蘇家三位小姐走到哪兒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如今只剩下二人。”羽墨承淡淡一笑。

太后見羽墨承對眼前的三人毫無興趣,連如此貌美的蘇嫦曦都無法吸引到他,難道他心中就真的只有蘇里雪一人了?

自古紅顏便是禍水,先帝有羽墨言的母妃,憐妃一人,寵慣後宮,到了如今由她掌權,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大小姐貌若天仙,今天的打扮格外豔麗,如宮中盛開的牡丹;而蘇二小姐一襲白衣,雖略爲素淡,卻不失雅緻。我看這二人都是極好。”太后儼然一笑,轉眸望着羽墨承,等他示下。

他一細看,這才發現蘇妍雨眉宇之中有幾分像蘇里雪,加上今天這樣的妝容,原來的二分相像也已有三分了。便仔細地瞧了她一眼,蠱惑一笑。

“蘇家二女,留用,其它的退下。”羽墨承大袖一甩,淡淡地道。

“謝陛下!”蘇嫦曦與蘇妍雨齊齊道,便磕頭謝恩。

此次的選秀,入圍者有二十多個,其中不乏重臣之女。這些女子,通通安排在三日後入宮。

蘇嫦曦與蘇妍雨入選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蘇府,府中熱鬧一片,蘇麟寒面露笑容,他的苦心果然沒有白費。

與他交好的大臣紛紛送來賀禮相祝,他本就位高權重,如今又有二女入宮伺候陛下,成爲了皇上的岳父,那些大臣們自然是趕緊過來巴結。

雖蘇老夫人不希望府中有人入宮爲妃,但蘇嫦曦與蘇妍雨入宮的消息傳來後,還是有些歡喜,畢竟是家族的喜事。

老夫人望了一眼正在削梨的蘇里雪,只見她面色淡若,顯然沒有對這些事情感到意外。

“裡雪,你大姐與三妹都順利入宮,你該不會後悔吧,憑你之姿,入宮也是不難。”老夫人謹慎地看了一眼蘇里雪,生怕她有什麼後悔的念頭,而她年事已高,已是不能護她多久了。

“人人都巴不得入宮,而我的心思我認爲祖母是再明白不過了。裡雪只盼安穩地度過一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然。”蘇里雪淡淡一笑,將切好成片的梨放到玉碟中,推置老夫人面前。

“你有這樣的心思當然是好,這世間的人啊,大都盼求財富與權勢,可是有幾個是真正開心的。祖母只希望你問心無愧,安樂便好。”老夫人笑笑,道。

“祖母教誨,裡雪銘記於心。”蘇里雪輕笑,點點頭,嘴角勾起燦爛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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