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里雪心中在糾結着,在徘徊着,她不知該如何抉擇。
“小姐,王爺其實對您一往情深,您…………原諒他吧。”初七與秋境也齊齊走了過來。王爺待小姐如何,旁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其實蘇里雪心中也清楚,但是她被“小丁香”一事矇住了雙眼,使她看不清眼前的幸福。
“孃親不要走,淘淘會乖乖的,孃親還要陪淘淘種花兒,孃親都忘了嗎?”淘淘仰頭看着蘇里雪,眼神中滿是期盼,又帶着乞求,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蘇里雪看着這個孩子,心中如萬蟻撕咬,她何嘗捨得離開,那日答應了淘淘,待春日裡定要陪他一起種鮮紅的海棠,開滿整個楚廂庭。
她擡起眼簾看了看羽墨言,只見他眸中一抹淡淡的哀愁,還有欲要言語的神情,但還是暗自壓下,他料定他的雪兒不會離他而去,他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因爲他欠了她很多很多,唯有一輩子才足夠還清。
“淘淘乖,孃親不走,我們一起回去吧。”蘇里雪俯下身蹲了下來,與淘淘齊肩,淘淘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孃親說的話,燦燦地開口:“孃親真的不走了嗎?”
“傻孩子,孃親何曾騙過你。”她伸手拭去淘淘眼角的淚,這個孩子是上天贈她最好的禮物,她豈能割捨與拋棄——
蘇里雪終還是妥協,羽墨言雖解釋了關於小丁香的一切,亦將傅太妃是如何聯合衛靜、雲霞離間他們的感情之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她亦相信不疑。
但這一件事發生過的事卻不能說抹就抹,彼此之間仍有隔閡。衛靜之死,對蘇里雪的感觸很深,她自問,自己心中對羽墨言的愛真的及得上衛靜嗎,若有,爲何不試着再次相信他呢?
答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許已經原諒他了吧。否則怎會每每看到他在與孩子開心的玩耍時,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誰也料不到下一秒會是如何的狂風驟雨。
年關鈞一黨處置了之後,軍隊中
再無人敢生叛逆之心。經此事,將士們更是效忠於羽墨言。
而傅太妃,則被軟禁在了慶德宮,從那天到現在,整整二個月,未曾踏出過房門半步。有婢女們私下聊天提及,曾在深夜裡聽到“篤~~篤~~”這樣敲響木魚的聲音,據說傅太妃近日都在吃齋唸佛,以贖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她知道羽墨言能夠饒過她一命是因爲看在自己對他的養育之恩,但倘若她此時還不思悔改,那如今平靜的生活也不復存在。她在活着,熬着…………等到有一天,也許羽墨言高登帝位,會封她爲太皇太后也不一定。
仍抱着這個心思的她,心中自然不會服輸,也不會甘心就此死去。
羽墨言又是帶兵上戰場,將周邊所有的小國皆一一收服,僅有西河國軍隊壯大,一時間無法對抗。然他與西河國國王已結盟,互不侵犯。
遠在沁羽京都的羽墨承得知這些消息,已是無法阻止,羽墨言的勢力與人馬如勢破竹,飛流直上。以這樣的趨勢發展,羽墨言的兵馬總有一天會將比他的兵馬而多,漸漸感到有一絲忌憚。
次日上朝,大臣們的奏摺蜂擁而來,皆是控訴清陽王的說辭。他擅自出兵已是大罪,打贏周邊小國收服的人力與兵馬不單沒有上交沁羽,更是公開的築建了練兵場。大臣們皆紛紛猜測他有謀反之意,勸讕陛下儘早處理,否則後患無窮。
這些話皆說到了羽墨言的心底裡去了,但此時羽墨言的勢力之強大,另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於是他修書一封,想先試探羽墨言,信中大抵是寫讓羽墨言回京述職…………
自古以來,封地爲王的親王皆不得回京,一是怕他們造反,二是一山不能容下二虎。如今羽墨承竟想讓他回京述職!在收到這封修書之時,羽墨言只是笑笑,置之不理。不管羽墨承安的是什麼心,他都不可能回京的,若要回,那就是他帶兵攻入京都的那一日。
信傳到幽州已整整三日,依舊沒有傳來羽墨言的隻言片語,他更沒有要起身回京之意。羽墨承大發雷庭,又連下三道聖旨,
命他火速回京,並不得帶兵馬,不得有誤。
然而聖旨傳下,卻是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幽州城又有新的歌謠傳出,皆是讚揚這位清陽王的,更有甚者說若清陽王當沁羽的皇帝,那麼這天下的百姓就無憂了。
爲順應民意,羽墨言自改封號爲“代王”。代,取而代之。王,皇。
此番他已絲毫不再掩蓋自己想要奪帝位之意,開始向羽墨承公然宣戰。此後又大建後庭,封蘇里雪爲王后,長子羽墨衆爲世子。
羽墨衆即是如今已年滿七歲的淘淘,名字其實早已取好,只是還未上報沁羽皇宮位列玉碟,如今未經稟報就使用,可見對羽墨承的藐視之意。
羽墨承在知曉這一切的時候氣得當場吐血,在上朝之時暈倒在地,滿朝文武百官皆擔憂不已。
京都與幽州的局勢慢慢明朗,二者是敵對的雙方。在沁羽的一些偏遠地區,有不少百姓聽說代王善待百姓,遷移幽州而居的話還分配田地,可解決溫飽,已有不少人紛紛趕路,投靠了代王,以尋求庇護,只爲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在京都已閒賦多年的徐將,在得知他昔日效忠的王爺竟起了奪位的心思,然而當年不管他如何勸,羽墨言皆不爲所動,只想做個閒散王爺,安樂一生。如今他真的要行動了?
只可惜如今的徐將沒有兵符在手。自羽墨言去了幽州後,羽墨承擔心若有一天羽墨言造反,若徐將念昔日舊情,定會站在羽墨言那邊,所以他早早就將徐將的兵權收回,但他仍是暫代大將軍一職。只是多年來有羽墨言鎮守幽州,又有唐老將軍的舊部下鎮守邊關,匈奴又不曾來犯,一切都相安無事,沒有戰爭。
然,沁羽的將士會不會已懶怠不堪,若他日羽墨言攻打過來,怕不是足抵抗。羽墨承從自己親信中選了一人,立馬調兵遣將,將邊關還有京都的兵力都聚集起來,開始秘密訓練。
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七年來羽墨言的安份守已,另他慢慢地放鬆了警惕,然而羽墨言無時無刻不在謀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