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勞李大夫了。”喬可欣也並不言語,由翠兒攙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又約摸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李大夫施完針,將銀針一根根的擦洗後收拾起來。便起身向喬可欣回道:“夫人,在下已經替她施過針,一個時辰後,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查不出她曾懷過孩子而孩子又被流掉,只會讓人認爲她是月事紊亂而又恰巧今日來月事罷了。”
而楚柔已暈死經過去,根本不清楚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大夫眸中閃着亮光,之前翠兒已經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說過事成之後還有五百兩,想到這裡,不禁開心起來。若只是做個普通的大夫,在幽州這樣的地方替窮苦老百姓治病又能有多少油水,一向過慣的苦日子已經另他覺得受夠了。且是一身大好的醫術無從發揮,所以當翠兒找到他的時候,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雖做這些事情有違醫德,但爲了能夠過得更好哪怕是違背良心也不怕了。
“很好,李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喬可欣面上掠過一絲喜色,“翠兒,你送李大夫回去吧!”
臨走時,喬可欣又對着翠兒道:“記得將我牀頭那塊玉佩也一併賞給李大夫,往後還要靠李大夫多多幫忙呢!”
李大夫一聽,眸中欣喜,連忙下跪:“李安謝過夫人,日後夫人有要用到奴才的地方,我定萬死不辭。”能夠搭上清陽王夫人的這艘大船,日後還怕沒有錦衣玉食的日子過麼,思及此,又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心中一陣動盪。
有了錢,就可以將倚紅樓的清兒贖回來了,清兒是他的相好,只奈何從前沒有錢,替人辛苦看病月餘,湊夠的錢還不夠倚紅樓一頓酒水飯菜,更別說是贖人了。
李安…………喬可欣在心中默唸着這個名字,若得醫術高明如他的人相助,日後做起事情來必定事倍功半。
“好了,你們且先下去吧!”喬可欣甩袖,示意他們離開。
翠兒攜着李安正要出門,卻正好撞上大搖大擺進來的衛靜,她一身的紫羅長裙,外套着個同色的裘衣,頭上的步搖格外的耀眼。身後跟着兩個奴婢,皆攙扶着她。
只見她一臉的肅然,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喬可欣見到是她過來,心中一驚,但轉瞬又恢復了平靜,迎上前行禮:“妾身見過側妃,側妃吉祥!”
一旁的翠兒與李安亦同樣下跪。
衛靜沒有說話,只越過
他們徑直地來到了楚柔的牀前,她身下的那一抹鮮紅格外的刺目,空氣中依舊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然,楚柔卻像是暈睡過去了,臉色慘白。
“楚柔她這是怎麼了?”衛靜坐於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喬可欣,她知道喬可欣恨極了楚柔,但沒料到她竟然如此大膽,竟光明正大的殘害王爺的子嗣。
“回側妃的話,楚姐姐她月信遲遲未至,之前又曾與妾身說過她月事經常紊亂,經常幾個月不來月事也是常有的。妾身今日特地過來探望楚姐姐,剛好姐姐的奴婢小謹也有提及此事,所以妾身便請了個大夫過來給楚姐姐瞧瞧。”喬可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恭謹地回答道。
喬可欣的話另衛靜觸目驚心,她驚詫地盯着對方足有半晌的工夫都沒有說話,美眸中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良久,她的神色才慢慢和緩了過來,勾起脣畔淡淡一笑:“看來喬夫人與楚妹妹真是情同姐妹。”
“楚姐姐待妾身一向極好,妾身只是盡力以報答萬一罷了。”喬可欣笑容和煦地道。
若非是衛靜早清楚二人之間有仇,怕是也被她這樣好的演技給矇混過去了。但任憑她說得天花亂墜,衛靜豈會被她所騙倒,而楚柔已有身孕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此番喬可欣沉不住氣冒然出手,倒另衛靜省了一番功夫,只要借她下藥毒害王爺子嗣這件事,便可將她也打倒。王爺身邊的女人,她一定要一個個的慢慢除去,不管是現在的正妃之位,還是未來的皇后之位,又或者是王爺心中,永遠都只能有她衛靜一人!
牀上的楚柔聽到二人的對話,此時已慢慢醒來,她掙扎着睜開雙眼,對着衛靜道:“側妃,救命…………求你救救妾身的孩子。”
衛靜假裝疑惑地道:“楚柔,你說什麼孩子?”
“妾身根本不是月事紊亂,而是有了將近三個月的身孕了。是她…………喬可欣這個賤人,哄騙我喝下帶有紅花的薑湯,導致妾身的孩子沒了。”楚柔哪怕是一點力氣也沒了,這時也強撐着從牀上坐起,怒目盯着楚柔,如一隻發狂的獅子,恨不此刻立馬撲上去將她咬死。
衛靜沉靜地道:“喬夫人,楚柔說的可是真的?”因現在楚柔被降爲妾,所以沒有任何稱呼了,除了下人們,其餘的人都是直接喊她的名字。
“冤枉啊,妾身好心好意給楚姐姐請了大夫,姐姐爲何要這樣陷害妾身。”喬可欣急急跪下,一副害怕的樣子。面
色帶委屈之意,淚在眼眶中打着轉。
其實她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方纔李安說只消一個時辰,哪怕是華佗在世也診斷不出楚柔曾喝下過紅花,打落過孩子。
“你們各執一詞,本宮也不知道該相信誰。”衛靜心中早有決斷,只是她猜想既然喬可欣敢這樣做,必定做好了萬全之策。
“側妃若不信,大可問問李大夫好了。”喬可欣擡眸。
“哼,這個李大夫與你同流合污,豈能相信。還請側妃替妾身主持公道。”楚柔話畢,眼淚便哇哇地流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更憔悴了,先前在掙扎的時候盤起的髮髻已經亂成一團糟。
“香草,去另請一個大夫過來。”衛靜吩咐道。這個李大夫定然是喬可欣的人沒錯,另請一個大夫過來看她又如何辯解。
翠兒與李安聽到這裡,皆是害怕的在心中長舒一口氣,若此事被查出來了,他們定然脫不幹系,到時候王爺怪罪下來,小命可就難保了。
從方纔李安施針到現在,也只有半刻鐘多一點的時間,未夠一個小時。若此時香草去請大夫,如果腳程快,來回一盞茶的時間便足夠了,若到時候驗出楚柔曾喝下過紅花,一切都會敗露。定不能讓她去請大夫!
“側妃這是不相信妾身嗎?”喬可欣的語氣瞬間變得強硬,整個人都橫在了香草面前,香草不得過去,只好用眼神向衛靜求助。
衛靜立馬站直身來,眸中閃過一絲清冷的笑意,厲聲道:“既然你心中無愧,也不曾做過傷害楚柔的事,又何須害怕大夫來驗。莫非是你心中有鬼?”
“妾身沒做過,自然不怕。倒是側妃,處處幫着楚柔來陷害妾身,試問妾身不曾有做過對不起側妃的事,側妃爲何不放過我。”喬可欣的目光打量着衛靜,此刻二人四目相對。
“你好大的膽子,本宮何時陷害過你?本宮受王爺之命打理王府上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宮自然是要好好管管的,倒是你,一而再的拖延時間不讓本宮去請大夫,到底有何目的?”衛靜步步緊逼,她定不會放過這次上好的機會,可以一併除去二人的機會。
楚柔與喬可欣早已成死敵,但若非當日她的挑撥,楚柔也不會那麼狠心害了喬可欣的孩子;而若沒有她的告知,喬可欣也不可能知道是楚柔下的手。這二人的關係成爲像今天這樣,全拜衛靜一手所賜!
然,她爲的就是今日,可以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