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有機會進宮,蘇妍雨與蘇凌恩可是變着法子討好大夫人與蘇嫦曦,因爲他們是庶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進宮的。
正在衆人笑意盈盈地交談着的時候,羅媽媽走了過來,笑着福下身去:“老夫人,二小姐過來了,說是要給您烹茶”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夫人謝氏的臉色不由得浮現起一絲不悅。老夫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哦,是裡雪嗎?讓她進來吧!”
自己費力地說了半天,老夫人都只是淡淡的,蘇里雪竟然這麼輕易就能讓祖母歡喜,要知道她從來只是一個癡傻的庶女!蘇妍雨看着從門口盈盈而入的蘇里雪,恨得幾乎要在她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蘇里雪有自信,老夫人喝了這茶,就再也喝不進其他人煮出來的茶。不是她自己的茶藝好,而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五歲時,孃親就逼着她學習各種才藝,琴、棋、書、畫,烹茶、廚藝。當年她一直以爲孃親是因爲不喜她,所以纔會對她這般嚴厲,在記憶中很少看到孃親的笑容。只有當蘇里雪學得很好時,纔會博她一句贊。
如今看來,是孃親早有先見之明,她生性純良,不喜鬥爭。但卻被這座宅子的人害得含恨而終。
蘇里雪從容不迫得走了過來,俯身行了一個禮,向衆人問了聲好。
“裡雪,聽說你會烹茶,那便在大家面前獻獻醜吧,女孩子家總歸要有一點愛好跟特長,將來嫁入夫家纔不會丟人,漫漫的歲月,我可是這樣過來的。”老夫人說完便呵呵地笑了,每每看到蘇里雪,她心情便由衷地好了起來,大概是這個孩子長得太像她的長媳了。
“祖母這麼開朗肯定能夠長命百歲的,日後裡雪便經常過來陪伴祖母。”
蘇里雪盈盈一笑,說完,這時羅媽媽搬來了小凳子,她坐在邊上,專心志致地起烹了茶。泡茶用的自然是山溪泉水,是下人們寅時便到山上採回的。老夫人喜愛喝茶,這些東西都常常備着。
將山泉水煮到初沸,然後將把烏龍茶放入紫砂壺內。把盛開水的長嘴壺提高沖水,綠色茶葉被泡開,在翻動。最後用壺蓋輕輕颳去表面白色泡沫,使茶清新潔靜。
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於是蘇里雪首先給老夫人倒了一杯。老夫人聞到這香氣,迫不及待地用絲巾拂着周圍,讓熱氣散去。一會後,才慢慢地喝了第一口。
“丫頭,這茶可真是不錯呀,與嫦曦的有得一比。”老夫人說完,笑了笑。
聽到此話的蘇嫦曦,手裡的絲巾都快要扯成兩半了,只是臉上還是不改初色,“果真如此嗎,那我也得好好嘗一下二妹烹的茶纔是。”
於是便讓下人上前去,倒了好幾杯,分別給了各個姨娘與小姐。
這古代的茶藝再好,也及不過歷經千百年的錘鍊之味,到了21世紀,雖然很多人已不喜喝茶,但箇中行家若是熱愛茶藝,烹茶
之術可比古代要好多了,蘇里雪從小就接觸這方面的東西,身爲一個全能殺手,幾乎還沒有她不會的東西。而剛剛烹的茶裡,她又放了點薄荷,聞不出來,只有喝的時候,體會那纏繞在齒間的清香,久久不息,才能明白箇中奧妙。
謝氏收起眼角的那一絲嫉妒,親熱拍了拍蘇里雪的肩開口道,“既然老夫人喜歡,那你日後便多與嫦曦經常過來走動吧。也陪老夫人話話家常,以免太悶了。”
那個故去的唐芷珊到底教了她多少東西?前些陣子還說在院子裡種藥草,這不,她身上的傷貌似全都好了。根據白墨的傳話,蘇里雪每天用藥水泡澡,膚如凝脂,莫不要她學得什麼狐媚坯子的手段纔好,到了那個時候嫦曦如何鬥得贏她!
蘇嫦曦藉着謝氏的話,輕輕應了一聲。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蘇里雪將他們母女二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只是聲色不露,笑着道:“祖母,聽聞祖母最喜愛的花是牡丹,孫女爲您獻上一杯牡丹茶吧”
衆人更是不解,這明明是龍井,又何來的牡丹,難不成蘇里雪要將花園裡的花摘了去泡茶麼?
老夫人微微點頭,蘇里雪便走上前來,輕輕端起老夫人喝過的茶杯,輕輕晃了晃,隨後揭開茶盞,老夫人一看,茶杯裡,平面的面上盛開了一朵牡丹花,如真的一般。在熱氣的煙霧朦朧中又帶着一種夢幻之感。
一旁的二夫人枊氏好奇,也靠上來看,頓時訝然道:“竟然能幻出花來,果真是好技藝!怕是整個沁羽都無人能及吧?”
蘇嫦曦的面色都變了,她霍然起身,走過來親眼確認過那朵牡丹花,頓時啞了聲音。
蘇里雪笑道:“不過是雕蟲小技,但博祖母和母親、衆位姐妹們一笑罷了。”
雕蟲小技?只怕目前整個沁羽也無人可幻化如此之景吧。這現代,這的確是雕蟲小技而已,最常用的是在咖啡上,可以幻化出你所想要的形態,千變萬化。
“只是裡雪,這茶藝是何人所授?”老夫人疑惑着,從前只見她癡癡傻傻的,從來不知道她也有這麼玲瓏通透的一面。
“讓祖母見笑了,這是……是我孃親生前教我的,只可惜孩兒癡傻了多年,如今纔將這技能拾起。不求別的,若是祖母喜歡,孫兒便日日過來奉茶,爲博祖母一笑”蘇里雪淡淡地道,眼底略過一絲光,面上的樣子虔誠又溫順。
老夫人看着蘇里雪,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孩子還算是孝順,也幸得上天眷顧啊!
就在這時,蘇里雪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驚動了所有人。連老夫人都在看着她。
老夫人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今年夏天雖來得早,但乍寒乍冷的,你可別凍着了。”
“是,祖母,孫兒知道錯了。”蘇里雪微微笑,帶着歉意說道。
“這天氣雖接近了夏天,但還是有些熱,二小姐穿得如
此清涼,你們這些做奴婢的是幹什麼吃的?”老夫人放下手裡的茶杯,怒氣地兇了一句。
明珠刷地一下跪了下來,立刻求饒。蘇里雪即刻着急地道:“祖母,實在是跟明珠無關,而是…而是…”
臉上的表情極力隱忍着,滿是委屈。
老夫人緊接着問道:“裡雪,有什麼你就直說,這裡有祖母爲你做主呢!”
大夫人的眼睛死死盯着蘇里雪,忽爾露出一個鋼刀一樣刮骨的笑來,緩緩道:“裡雪,究竟是怎麼了?”雖然她已經極力掩蓋,但語調的僵硬卻是誰都聽得出來。
二夫人枊氏帶着一抹譏笑:“大當家的,你這都看不出來嗎?裡雪是因爲沒有衣服穿了,才穿起了夏天的舊衣,真是可憐,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
蘇里雪垂着眼,一臉的不安和內疚。心裡卻是冷笑一聲,大夫人這人最看重在老夫人和妯娌之間的面子,既然她不準備讓自己好過,自己又何必給她留下面子呢?就算再討厭自己,刻薄庶女的名聲傳出去,對父親官聲是大大的不利,老夫人又怎麼會幹看着呢?!
“明珠,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威嚴地說了這樣一句。
“回老夫人的話,二小姐的衣服來來回回就那幾年,前些天天氣不好,衣服沒有幹,所以不得已才穿了夏天的衣服。”明珠心裡可算是出氣了,這回大夫人可是要倒大黴了!
“明珠,不得胡說!”蘇里雪輕說了一聲,挑眉,微微擡起頭來,“裡雪本來打算今日不出門就好了,應該不會感染風寒,但因知道母親與衆位姐妹們今日都來祖母的庭院裡賞花喝茶,於是便心生羨慕,裡雪之前一病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病好了,也想着是來多多與大家親近親近。特獻上自己親泡的茶,還望祖母、母親與衆位姐們們不要嫌棄纔是!”
大夫人立即沉默下來了,心裡在想着對策呢。此時,老夫人的臉色可是極其難看,可見這些年來,大家都是這樣欺負裡雪的。
這時候,就聽見二夫人枊氏“哈”地一聲笑出來,大聲道:“我說大嫂子啊,你不會連一件衣裳都沒給裡雪做吧,雖說裡雪被廣陽王退婚,今後是不可能大富大貴了,但好歹也是大哥的親骨肉,從前癡傻,如今病好了,也算是有福份……可沒想到卻這麼不招待見,真是可憐的孩子”
老夫人淡淡看了二夫人枊氏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耐。大夫人謝氏與二夫人枊氏這些年來一直你爭我斗的沒個停息。二房的丈夫也就是蘇麟寒的弟弟已故去多年,幸好他們生了一個兒子,枊氏纔有了個依靠,只是這兒子又不爭氣,天天只知道讀書,又沒有官運。所以她心中是越發的不平衡了,看到老大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她呀也只有每天陪伴老夫人,偶爾青燈相伴,吃齋念念佛。跟謝氏鬥嘴,看她出醜已經成爲了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她又如何會放過今天這麼好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