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就是不放過我……”田洋洋抱着頭,蹲在天台邊緣。
眼神極速閃躲,好似有些空洞無神,全部的意識都被那些惡評給吸引了,她腦子裡不斷會放着那些讓她耿耿於懷的事情,不斷刺激着她的神經。
“不是他們不放過你,是你不放過你自己。”
秦若夭冷聲說着,並逐漸朝她靠近。
“你從來都不覺得你做的事情有什麼錯,你只覺得我的處理方式太過分,太無情,所以你從未放棄報復我的想法,你從警察局出來,就開始準備報復。”
“跟蹤我去拍戲的地點,拍下我拍戲的現場,說我腳踏多條船。那個圍脖就是你發的吧。”
秦若夭站在田洋洋幾米之外的地方,挺拔的身形讓田洋洋不敢面對。
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身處怎樣的環境,田洋洋都看不到秦若夭臉上有任何慌張,永遠都是一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裡的強大。
是田洋洋渴望擁有,卻無法觸碰的東西。
更是她最痛恨從秦若夭身上看到的東西。
“呵呵,是我發的又怎樣?就算是假的,不還是有很多人相信了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真的清清白白,又怎麼會跟這麼多富商牽扯在一起?不然我怎麼發一個假料還有那麼多人相信?”
“秦若夭啊,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以爲那些人是真的喜歡你?不,討厭你的人多了去了!你看看你的私信你到底有多少辱罵的消息吧,絕對不會比我的少!哈哈哈!”
秦若夭的私信自然是不堪入目的,但那又怎樣?
“所以呢?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多幾個不多,少幾個不少,他們也只能在言語上釋放一下,你看看他們敢來我面前說什麼嗎?”
秦若夭坦然地張開雙臂,這樣坦然的姿態,就像是一個永遠都打不倒的上位者。
而那些只能通過辱罵她來發泄心中不滿的人,是她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螻蟻。
田洋洋猛地一震。
那些人只會用這種低級的方法來宣泄心中的情緒,既然覺得秦若夭不好,那怎麼不出來直接跟秦若夭比呢?
還不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比不過!
就像是現在的田洋洋一樣,她討厭秦若夭,她做不到像秦若夭那樣自信強大,優秀矚目。
她其實恨的並不是秦若夭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而是恨秦若夭爲什麼這麼優秀,秦若夭就應該也像自己的一樣,被那些惡評折磨。
天堂的你太矚目,太強大,並不適合你,更不適合我,只有深淵,纔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田洋洋不承認是自己的自卑心作祟,她其實是想靠近秦若夭的,但也知道自己不配,與秦若夭站在一起,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爲什麼,爲什麼你一點都不在乎那些人的話?你不是還鼓勵告他們嗎?你既然不在乎,爲什麼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哈哈哈,你說這種方式是極端的方式?這纔是最正確的方式,而你現在所做的,纔是如你口中所用,真正極端的方式!”
秦若夭厲聲呵斥,田洋洋像是心虛的孩子一般瑟縮着肩膀,不敢看秦若夭。
“我……我這樣做怎麼極端了?你告他們就是毀了他們的人生!你知道不知道他們的檔案當中就是永遠留着這個污點,他們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怎麼?他們傷害我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嗎?我爲了保護自己選擇最正確的方法,倒成了我的不對了?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任意傷害我,而我卻不能反抗!”
秦若夭的聲音讓衆人震耳發聵。
憑什麼——就這三個字,就讓學生們紛紛沉默。
就是啊,憑什麼,明明做錯的是他們,憑什麼保護自己還算是錯的!
怎麼就極端了?
人們總是會說這句話:算了吧,一點小事,犯不着鬧得這麼大。
但不這樣做又要怎麼做呢?
難道就這麼聽之任之?
那他們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明明先欺負人的是他們啊!
所以秦若夭沒錯,錯的,是那些始作俑者們!
“讓他們一輩子擡不起頭的是他們自己,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害的你精神崩潰的,是你自己。”秦若夭站在田洋洋的面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把田洋洋拽下來。
身後的保安也一直在小聲且焦急地提醒秦若夭,要她把田洋洋拽下來。
但秦若夭一動不動,將手中的喇叭關掉,低聲對田洋洋說:“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從沒有氣墊的地方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你再也看不到任何辱罵你的消息。
第二個,從樓梯走下去,回去把你私信中的證據一個個截圖留下來,交給我,我的人會給那些辱罵你的人一個教訓。”
田洋洋愣愣地擡起頭,“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介意給你透露一個消息,我馬上就會成立一個網暴協助機構,免費爲這些遭受網絡暴力的人提供法律援助。我可以非常自信的說一句,你見過的人當中,有幾個人能做到像我一樣?”
注視着秦若夭那雙猶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眼,田洋洋從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中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是激勵,是希望,是勇氣……是很多很多田洋洋沒有的東西。
她嫉妒,也想擁有。
田洋洋下意識朝秦若夭伸手,渴望觸碰這道無形的光。
但秦若夭躲開了,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田洋洋,“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配得到我的幫助嗎?”
“我……”
“你不想讓傷害你的人得到應有的教訓,想讓自己揹負罵名,那就從這裡跳下去,我會把你今天的所作所爲發到網上,隨說不能讓你遺臭萬年,但也能讓你在死後的十年之內,惡名昭著,讓你死了也不得安寧!”
“不——我不要!”
秦若夭說的話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恐怖,一股陰沉的氣息籠罩下來,壓抑得田洋洋瘋狂不已。
怎麼回事?
她剛纔看到的光呢?
怎麼變了?
“不要,那就從樓梯自己乖乖走下去,讓侮辱你的人得到應有的教訓。”
“我……”田洋洋雙腿發軟,想讓秦若夭扶着她站起來。
但秦若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站在一旁,根本沒有幫助她的意思。
田洋洋咬了咬牙,雙手撐着膝蓋,緩緩站起來,但雙腿卻使不上力,一個踉蹌,從天台邊緣摔了下去。